有一天晚上,伏淵手底下的三個副將,說要請今年進軍營的新兵喝酒,這是他們軍營的老規矩。
由於沒有什麼重要的戰事,今年的徵兵是靠自願的,故而只有不到一千人,再加上伏淵的軍隊留人的標準比尋常軍隊要高,有資格留下來的,只剩下不到兩百人。
三個副將把自己的營帳貢獻出來,供新兵們喝酒玩樂。
劉溫良環顧四周,發現自己所在的這個營帳裡,好像所有人他都認識,不由得有些驕傲。
就在這時,他突然注意到了角落裡的一個身影,仔細想了想,這個人他不認識。
而且劉溫良觀察了一會兒,這人一直一個人坐在那兒,也沒人找他說話喝酒,看上去挺孤單的。
劉溫良便端著一碗酒走了過去,坐到這人的對面,主動開口道:“這位兄弟怎麼稱呼?”
“……”這人抬起頭淡淡地看了他一眼,什麼話也沒說。
“我跟你說話呢。”
劉溫良尷尬地撓了撓臉,繼續搭話道:“我叫劉溫良,也是今年才進軍營的,以後你有什麼需要幫忙的,隨時都能來找我。”
這人沉默半天,才開口道:“秦聲。”
劉溫良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這是他的名字,笑著說:“秦兄弟,咱們以後就是朋友了。”
—直面無表情的秦聲突然淡淡一笑,害得劉溫良盯著他的臉看了好一會兒,秦聲注意到他的視線,立馬又恢復了面無表情的樣子。
劉溫良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那個……秦兄弟還真是一表人才。”
剛剛劉溫良第一眼看到秦聲時就是這麼想的,跟秦聲比起來,這裡的其他人簡直是歪瓜裂棗。
秦聲正要端酒動作頓住,深深地看了劉溫良一眼,“你就是這麼跟軍營裡其他的人成為朋友的?”
“啊?什麼?”劉溫良有點懵,聽秦聲話裡的意思,好像秦聲之前就知道他了?
秦聲X劉溫良(番外二)
“沒什麼。”
秦聲端起酒碗碰了劉溫良的酒碗一下,很認真地說:“以後我們就是朋友了。”
其實早在進軍營的第一天,秦聲就注意到了劉溫良。
雖然劉溫良看上去並不起眼,但在所有的新兵裡,他是目光最堅定的一個。
秦聲出生在一個小村子裡,據說生母是一個大戶人家的小姐,與一砍柴工相愛私奔,並且生下了他。
兩年後,他的姥爺派人找到了他們,把他生母硬生生帶走了,留下他和他爹相依為命。
沒過多久,他爹在一次上山砍柴的時候,失足落下了山崖。
秦聲靠著村民們的救濟,長到了十歲。
在十歲那年,他的姥爺又找到了他,把他接到了府裡。
那時他才得知,他的生母已經過世了。
過慣了窮苦日子,突然錦衣玉食,小小的秦聲並不習慣,而且府裡的其他人好像並不歡迎他的到來,他也根本不喜歡這裡的所有人。
可是他太小了,自食其力對他而言還很早。
就這樣,他在府裡生活了六年,在他姥爺去世的那一天,他兩手空空的離開了。
為了活下去,多髒多累的活他都幹過,日子久了,他覺得好像沒什麼盼頭。
沒有親人,沒有朋友,日復一日,年復一年,秦聲已經麻木了。
直到那天,他看到了一張徵兵的告示。
進軍營的時候,秦聲十八歲。
—開始也有很多人像劉溫良一樣跟他搭話,但秦聲都沒有理會,他來軍營不是為了交朋友的,只是想換種生活方式。
那些主動來找他搭話的人,最後都自覺沒趣離開了。
至於劉溫良嘛……秦聲只是對他有點好奇。
這段日子以來,劉溫良對其他人的殷勤秦聲都看在眼裡,他不懂劉溫良為什麼要那麼辛苦的去討好別人。
對他而言,劉溫良就像站在他的對立面,熱情、友善、笑容滿面……
劉溫良跟他搭話的時候,他有一瞬間突然覺得,如果第一個朋友是劉溫良的話,倒也不錯。
前提是劉溫良必須發自真心的想跟他交朋友。
這天晚上他們並沒有說太多話,在秦聲答應和劉溫良成為朋友的時候,劉溫良就被其他人叫走了。
看著劉溫良和其他人勾肩搭背的樣子,秦聲一個人默默地喝了好多酒。
不出他所料,劉溫良彷彿把交朋友當成一種任務似的,而他也只不過是“任務”之一。
想到這裡秦聲勾了勾唇角,既然劉溫良主動招惹了他,就要負起責任才行。
第二天劉溫良見到秦聲的時候很熱情的打了招呼,然而秦聲就像沒看見他似的,直接從他面前走過,這讓劉溫良有些摸不著頭腦。
—旁的人看見了,悄聲對劉溫良說:“你別理他了,他對誰都那樣。”
劉溫良偏不信這個邪,明明昨晚秦聲答應要跟他成為朋友來著,他覺得秦聲也沒有別人說的那麼難相處,可能是有點……害羞?
於是在接下來的幾天,劉溫良有事沒事就去找秦聲,秦聲越不理他,他就越來勁。
在這樣的堅持不懈下,秦聲終於主動來找了他一回。
“我的衣服破了,你會縫補嗎?”
“會會會,交紿我吧!”
劉溫良接過秦聲的衣服,有了一種守得雲開見月明的感覺,頭一次這麼開心能幫別人的忙。
秦聲坐在一旁看著劉溫良認真縫衣服的樣子,心情特別好。
他發現劉溫良比他想象中要單純很多,這幾天他是故意“冷落”劉溫良的,如他所料,這樣做劉溫良果然對他上了心。
不過,秦聲總覺得還不夠。
他以前沒有過朋友,不知道朋友間是怎麼相處的。
為什麼他看到劉溫良對其他人也這麼好的時候心裡會不高興,為什麼他想讓劉溫良只看著他一個人……
這些問題秦聲還沒想明白,但有一種微妙的感覺,指引著他任其發展下去。
劉溫良和秦聲交好,讓軍營裡的其他人都覺得不可思議。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們的錯覺,劉溫良雖然對每個人都很好,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