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全身發冷,瞬間明白了大半。
來不及發怒,門就打開了,那景象讓他的一股怨毒迅速膨脹著,卡在喉嚨口。
走出來的果然是個女人,洗得新鮮乾淨,重新上過妝,臉上還帶點紅撲撲的慵懶。
不用她開口,那從事某種行業的女性共有的豔麗妝容和衣著,就能讓人一眼分辨出她的職業。
肖蒙被那洶湧而起卻無從發洩的怒氣和寒意弄得發暈,太陽穴撲撲跳,
女人突然和他打了個照面,吃了一驚,有些無措地轉頭看向加彥。加彥也嚇壞了,強作鎮定打圓場:“我朋友回來了。你要是弄好了的話,就回去吧。”
女人也敏銳覺察到氣氛不對,忙答應著,把手裡換下來的衣服胡亂塞進手袋裡,敷衍地跟肖蒙打了個招呼,急忙忙離開。
屋子裡只剩下兩個男人面對面站著,都僵硬不已。
“真抱歉,”半晌加彥戰戰兢兢地,有了覺悟一般地半低著頭,“我不該把人帶回來……”
見他毫不辯解,這麼爽直地承認,肖蒙氣血愈發上湧,全身細細發著抖,動彈不得。只要稍微動一個手指,他恐怕就會控制不住把男人打死。
“對,對不起。”加彥看他全無聲息,更加惶恐,“別的東西都沒動,只是用了浴室。沙發有弄髒一點,我會把它擦乾淨。”
肖蒙只覺得腦子驀然一脹,幾乎氣瘋了,顧不得輕重,一腳就踹在男人肚子上。
加彥立刻後退著跌坐在地上,痛得整個人都弓起來,原本就沒什麼血色的臉瞬間青白。
肖蒙沒有半分手軟,喘著氣走過去一把抓住他的領子,粗暴地拖到門口,開啟門毫不留情把他推了出去。
門一關上,肖蒙就幾腳把那讓他胃裡一陣陣噁心的沙發踹翻了。狂怒得異常的時候力氣也大到可怖。只想到加彥和那個賣春的女人竟然在這張沙發上做,那種幾乎令人發狂的情緒讓他完全失去理智,眼前都發著黑。
趁自己不在的時候,偷偷帶女人回來,加彥這是第一次嗎?
並非去旅館開房間,而是直接帶回家,還在客廳裡做,加彥都已經熟練到了這種地步……而他竟然從來不知道。
熬了一個晚上,他的呼吸才漸漸平定下來,手邊承受他怒氣的沙發早就被劃得面目全非。肖蒙突然覺得為了那麼一個差勁至極的男人而失控成這樣的自己很可笑。
用涼水洗把臉,清醒一下,看鏡子裡的面孔又恢復成平日那種冷冷的高傲神態,半點頹廢的痕跡也找不到,這才收拾整理一番,推門出去。
聽到動靜,門外的男人動了一下,轉過頭來。
肖蒙原以為他早就找個地方暖和去了,不想他卻還等在門外,怕冷地縮著,嘴唇微微發紫。
兩人對視了一會兒,都各自掉開視線,不再看對方。
等肖蒙走了,加彥才遲疑地站起來,被踢到的地方一片淤青,隱隱作痛,腳蹲得發麻,走路都打顫,一瘸一拐進了屋。
雖然還只是秋天,可是入夜的時候室外已經頗冷,他在外面一晚上,凍得都有些感冒了。
原本想著肖蒙無論怎麼生氣,氣消了一些也會來開門讓他進去,因此就在那裡等著。
哪知道一直等到天亮。
他擅自把陌生人帶回來,當然是有錯。但只因為房子被弄“髒”,就發狠那樣兇殘對待他的肖蒙,真的有把他當朋友嗎?
想起肚子上那重重的一腳和被趕到門外受凍的一整夜,他就覺得有些心寒。
朋友之間,怎麼會是這樣的呢。
這次加彥忍著不去道歉。
他不道歉,肖蒙也不再提,就當沒發生過,只是客廳裡的沙發換了一套。日子還是照常過下去。
之後過了段時間,不記得是誰先開始的,兩人又若無其事一般地同床了。偶爾也照以前那樣做愛,也還是有感覺,但加彥知道不一樣了,再沒有那種自我滿足的漲得滿滿的溫暖感。
明白壓在身上律動的友人其實並沒有那麼把他當回事,被抱著反而會覺得有點點發空的痛。
加彥覺得自己該說點什麼了。
以往總是讓他心跳得快要暈厥的“互相撫慰”,似乎也變得索然無味,射出以後就會滿心空虛,結束後肖蒙也不再抱著他,自顧自翻過身就睡,兩人背對著背,中間有縫隙。
他也在默默反省,只是為了解決的話,友人冷冰冰的愛撫和自己的右手,在功能上有什麼區別呢?
肖蒙再一次從他體內抽離出來,兩人喘息著分開,並排躺著,身體還在發燙,氣氛卻很冷淡。加彥動了動麻痺的腰,看著友人毫不在意的側臉,不知為什麼突然有些傷心。
“肖蒙。”
“嗯?”
“我們這樣有什麼意思呢。”
儘管臥室裡原本就沒什麼動靜,加彥還是感覺到這一瞬間突兀而強烈的靜默。
“你想說什麼?”肖蒙用不以為意的口氣。
“我不太想做了。”加彥轉頭看著他,鼻子有點發酸。如果肖蒙能問聲“為什麼”,或者路出點吃驚不捨的表情,就好了。
但肖蒙只是“哦”了一聲,半晌說句“那就算了”,就翻過身,背對著他逕自睡去。
加彥沒再出聲,怔怔望了他的背一會兒,也默默閉上眼睛。
接下去幾天沒有再***,但仍然維持著睡同一張床的關係。可加彥卻怎麼也睡不好。肖蒙對他太冷淡了,總是一副看他出現在床上很礙眼的表情,睡覺的時候離他遠遠地躺在床邊。
自己是個多餘的存在,這種感覺越來越鮮明,加彥不好說什麼,只是更加孤僻了。
幸好失眠了沒多久,加彥所在公司的業務繁忙起來,有時候要一直拼命加班到半夜。過著這樣日夜顛倒的生活,跟肖蒙連說話的機會也少到幾乎沒有。
這天回到家還不算太晚,也就凌晨一點鐘左右。邊慶幸著今晚可以睡多幾個小時,邊輕手輕腳找鑰匙,開門進去,連燈也不敢開,摸索著往裡走。
肖蒙臥室的門並沒關上,暗黃的微弱燈光從中透出來。加彥正好奇他開著床頭燈會是在忙什麼工作,卻聽到一陣高亢起來的呻吟。
從門口望進去,清楚看見伏在上方律動著的男人的脊背,是眼熟的修長柔韌的線條。抬高腿躺在下面不知道是誰,只聽得那人舒暢到極致的哼哼聲。
加彥望著那床上激烈衝撞的兩人,嚇得呆了。
呆滯半晌,幸好還知道轉身悄悄走開,直到逃出門外,才敢大聲呼吸。
喘了好久的氣,還是驚魂未定。想著兩人軀體交纏的景象,一時有些茫然。走遠一些找個陰暗的地方坐下來,低頭思索著,沒作聲。
半個小時在靜默裡過去了。
加彥不知不覺,手臂上起了密密一層雞皮疙瘩,忙低頭專心地用手掌反覆摩擦胳膊,讓那些細小的顆粒都平息下去。
果然是在外面坐久了,會冷的緣故吧。
看到的畫面,毫無疑問對他衝擊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