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酥聽完這段不算長的故事,只覺得又是唏噓又是慶幸。他唏噓陸壓在面對感情時總能做到這樣決然,和他比起來,倒顯得自己是個痴情種了。一面他也在慶幸陸壓的這種決然,否則他哪兒有機會再接近他?
蘇酥看著他,又再一次的問:“所以你們不會再有任何聯絡了,對麼?”他特地用了任何這兩個字。
陸壓道:“我說過,如果他足夠理智,我們都不該再有聯絡了。”
那如果他不夠理智呢?
蘇酥很想這麼問,但他最終沒有問出來,陸壓願意跟他說他走後的事已經算是最大的讓步了,他若再問,那真是得寸進尺,也顯得自己太過小家子氣了。
看著陸壓,那張同兩年前相比更多了種成熟穩住的男人氣息的臉,又想起分手後兩年裡日日夜夜的不斷折磨,現在能有此刻這樣還算溫馨的相處,蘇酥只覺得從前再多的苦都是甘之如飴。他目光裡閃爍著瑩潤的光,湊近身去輕輕吻住了陸壓,動作間盡是難解難分的纏綿與溫柔。
陸壓闔上眼感受著蘇酥的吻,並且不斷試圖去迴應他,身體內的慾火仍舊殘存著,像是一堆將熄未熄的柴火,只消風一吹動,便能立時重燃火種。可是起初的單純或不單純的動機,此刻竟都慢慢的褪去了,他現在只想好好感受眼前的這個人。不問緣由,不問出處。
吻至後來,他們倆都有些情不自禁。蘇酥拿手將陸壓身上解了大半的衣服徹底扯下,溫熱的肌膚如一片無際充滿神秘的原野,讓他霎時變作一位極富冒險精神的探險家,他不斷的前進探索,而他的每一處都能讓他心身嚮往併為之著迷。
每每手經之處,都能立即令陸壓感覺到一陣酥麻刺癢,他的呼吸逐漸趨向粗緩沉重,半張半闔的眼中是片迷迷濛濛的光怪陸離,似乎在這個空間裡瞬間失去了重力作用,他感覺到整個人都好似漂浮在了半空中,耳畔拂過的溫熱吐息,那是不屬於他的另一個人的氣息。
他忍不住伸手環抱住眼前的人,緊緊的,而他也同樣抱得他很緊,彷彿被全世界丟棄的兩隻小獸。陸壓分開雙腿貼住他的腹下,隱藏於幽谷中的神秘洞穴立時間感受到了一股灼燙而強有力的熱度,引得他也不禁自中心止不住冒出一股酸澀溼熱的春潮來,火越燒越旺,摧枯拉朽一路將他燃燒殆盡,喉嚨裡甚至乾渴到冒了煙,混亂的思緒中,他只清楚一點——他想要他,十分渴求的要他。
陸壓將腿分得更開了,甚至於輕微在用下身輕拱著他,那是種不需言語的隱蔽而又膽大的邀請。
蘇酥這回不再多話了,只專心的投入接下來將會發生的這場情事中去。他來到陸壓褲腰間,手指急快而靈巧的解開陸壓的腰帶,刺啦一聲輕微響動,順著拉鍊分開的兩頭,路出被灰色內褲包裹著的鼓脹的一團東西。
他先是隔著輕薄的布料沿著柱身撫慰了他,隨之又繞到再下一些的地方以中指往那早已微路的殼蚌稍往裡戳刺了幾下,那裡正是陸壓的脆弱之處,只消這樣一碰,骨頭瞬時間便軟去大半,裡頭的水只流得更歡暢了。
粗沉的呼吸化作氣音正有一下沒一下的從陸壓唇中吐出,眉間緊緊皺出一條深壑,微黑的麵皮上泛著兩酡紅暈,目光已是完全渙散的樣子了,只是開了個頭,他便已經這樣一副快要失神的模樣。
蘇酥笑了笑,只要想到這種神態的陸壓只在他面前展路過,他心底裡便難以抑制的升起一種滿足感。或許陸壓也曾屬於過別人,但至少他有的,是別人從未有過的。這樣就足夠了。
蘇酥解下陸壓身上最後一層貼身的衣物,白皙修長的手掌握住那團火熱,極盡討好的服侍,而敏感之下的陸壓在這樣的挑逗撩撥下並未能堅持太久,那器具在蘇酥手中彈跳兩下便徹底傾瀉而出。蘇酥拿著沾染了他的東西的手似乎炫耀的在陸壓眼前晃了晃,勾著唇說:“這麼濃,你多久沒弄過了?”
洩出的那一刻帶給他的是神魂震懾的快感,身體尚且還停留在快意後的餘韻中,陸壓如陷泥沼不能回神,可在聽到蘇酥這番話後,他還是掙扎著回了他,“我多久沒弄過,難道你不知道?”他有個毛病,但凡面對別人的挑釁,怎麼也要回敬兩句才甘願。而他早前也說過,這種事他只跟蘇酥做過,所以他們多久沒在一起過蘇酥自是心知肚明的。
蘇酥面上一熱,雖然先開頭的是他,但在陸壓手上,他是從沒有佔過半分便宜的,陸壓的那一張嘴,簡直能頂半邊天。蘇酥洩憤似的往陸壓唇上咬了一口,低聲說:“我不在的時候,你敢說沒有弄過?”
陸壓心裡好笑,這人的脾氣有時候就像小孩子一樣,愛問又難哄,腦中閃過一瞬想要捉弄的念頭,他道:“你說的弄過是怎麼弄,擼一下,還是弄到裡面去……?”
他言辭說得隱晦,蘇酥稍加一想卻是瞬間明白了,他瞪大了眼,有些不敢相信的說:“你還……!”他雖也曾同陸壓說過些葷話,但過分的都是氣急之下才會說的,平常時候也不會說得太路骨,而現在後頭那沒說完的幾個字他正是剛想說出,又在脫口之時硬生生吞了下去。
陸壓笑道:“還什麼?那些東西就在我浴室的放置櫃裡,你想看,我可以拿來給你看。”
蘇酥當然知道他說的‘那些東西’是什麼東西,可他實在太喜歡陸壓,就算知道那只是沒有生命的玩具,可只要想起那東西也曾進入過他的領地,他心裡就嫉妒得發狂。不錯,他的領地,雖然還沒到那個地步,但他早就下意識將陸壓整個人都納入自己的專屬範圍內了。
蘇酥忍著怒火專制霸道的說:“以後不許再用那些東西!”
為什麼他總能在這種緊要時候關心起別的一些無關緊要的事?剛才柳少白那件事是這樣,現在又是這樣,按常理來說,陸壓應該要感覺到不耐煩才是,可看著眼前這張清麗秀美的臉,他又覺得自己退後一步也不算什麼了,他吻了吻他,誘哄一般的啞聲說:“現在有了你,我就不用那個了。”
他說的這句倒也是真話,畢竟一個人的狂歡哪裡比得過兩個人時的真切?那些玩具同蘇酥比起來,也就如雞肋索然無味。
蘇酥心滿意足的得到了想要的回答,眉眼彎彎的樣子就像孩子得了最心愛的玩具一般,而作為回報,則是他更盛的熱情。他貼著他的額頭,呵氣如蘭,“我們去床上。”
陸壓心下一動,自是應承。
他的屋子不過普通得單身公寓,門口離房間並不算遠,對於陸壓這種高個子的人來說更是花不上二十秒的時間,然而就是這樣一段不到二十秒的路程,他們兩個人硬是生生拉扯成了二十分鐘。這一路上,他們沒兩步便停一次,擁抱親吻,褪去成了障礙的衣物,擦槍走火時,甚至差些就在客廳沙發上幹起來了。好在最後他們還是順利抵達了終點。
陸壓倒在床上,蘇酥則壓在他身上,他勾著他的脖子竭力的去親吻他,其實這一路他們吻過了千百次,可這個吻就像是沒有盡頭似的,讓他們怎麼吻都吻不夠。無涯的荒原裡,彷彿一切開始慢慢有了生機。
蘇酥進去時,陸壓只覺得身體裡空虛已久的那一塊終於有了填補,雖然還是難以避免的疼,但那點疼卻是
可以忍受的。
蘇酥進去之後並沒有立刻進行下一步動作,而是停下來吻了下陸壓汗涔涔的臉,輕聲問他說:“疼嗎?”
陸壓並不說話,只是搖頭,蘇酥便立時明白了他的意思,雙手扣住他的腰側,稍稍退出,猛地一下大力撞了進去。陸壓想要的,恰是這種疼而快樂的感覺。
兵臨城下,他則早已潰不成軍,甚至自開城門舉手投降,他對他覬覦已久,自然欣然入城舉兵直驅。他往日的強硬決然,此刻都如破碎的鏡面全然散地,一點一點化作紛飛的齏粉,隨著細細涓流向外淌出。
情到濃時,蘇酥忽然記起這人刻意勾引他時總會以某個稱呼來叫他,玩心頓起,便對陸壓說:“陸壓,叫我老公。”
陸壓一愣,卻是早就習慣了蘇酥跳脫的性子,他不同於他,本身就玩的開,對於這種話自然也是張口就來,於是當蘇酥突然提出這個請求後,便也只是微眯了眯眼,很是順從的喊他:“老公。”
彷彿一束煙花在耳邊炸開,蘇酥如願聽到那句話後竟是愣了一愣。
陸壓看著他的神色變化,勾了勾唇,刻意壓低聲音又叫了句:“老公。”
蘇酥面上發熱,像只被扔進熱油裡反覆煎炸的螃蟹。
“老公。”
“老公。”
“老公。”
陸壓一遍又一遍惡作劇般的叫他,蘇酥終於受不住,忙忙拿手捂住他的嘴,狼狽的說:“夠了!”陸壓望著他眨了眨眼,蘇酥面紅耳赤的把頭偏過去,聲音微不可聞的說:“……不用說了。”
陸壓又眨了眨眼,表示知道,蘇酥這才訕訕的把手拿開,哪知他手剛一挪開,陸壓緊接著又說:“老公,難道你不叫我老婆嗎?”
蘇酥說他不過,咬了咬唇,用實際行動告訴他誰是老公誰是老婆。
這場瘋狂的情事不知持續了多久,總之等到終於結束的時候,陸壓已經是累癱在床上連一根手指頭都不想動了,反觀蘇酥卻仍是精神奕奕的樣子,撐在他身側樂此不疲的吻著他的臉和脖頸。
陸壓一身的汗,又被他這樣糊一臉的口水,受不住的拿手推了他一推,嗓子又沙又啞,“……別鬧了,你是狗嗎?”
蘇酥埋在他頸窩裡悶悶的哼了哼,也不說話,就拿尖尖的虎牙在他脖子上咬了口。
他力氣不小,陸壓被他咬的忍不住悶哼了聲,伸腿便要去踢他,可這時蘇酥那東西卻還是埋在他裡頭沒拔出去的,他這一動,難免又牽扯到了什麼,那射過的東西就算是在半勃的狀態分量也是十分可觀,陸壓身子一僵,別說踢他,就是動都不敢動了。
蘇酥笑了笑,“還要再來嗎?”他說著,挺腰輕輕往裡送了送。
陸壓忙按住他,“我明天還要上班!”
蘇酥本是不打算再繼續下去的,可看著陸壓難得驚慌的樣子,又想起今天自己不知在他手裡吃了幾回虧,當下立即轉了心意,決定今晚不再放過他。
於是陸壓只能被逼著又跟他來了一回。嗚呼哀哉。
陸壓這一晚上都是同蘇酥膩在一塊的,就連第二天早上醒來時身邊的也是他。
不論這晚鬧得有多瘋狂,在多年早上的習慣下陸壓還是在六點時醒了過來。
房間裡的窗簾緊緊拉著,外頭的天卻已是微微的亮了,光打在窗簾上,映得屋子裡也帶了點灰濛濛的亮。
陸壓先是睜眼望著天花板怔怔出了會兒神,隨後才緩慢的轉過頭看了眼身邊仍在熟睡中的人,凌亂的頭髮打在他潔淨的額頭上,微微蓋去了一點被修剪得秀氣的眉毛,他白皙的臉頰上浮著淡淡的粉,纖長濃密的眼睫蝶翅般落下,映在眼瞼上有圈青黑色的陰影,或許是離得近的緣故,陸壓甚至能十分清楚的看見他臉上細小的絨毛。
他不知這樣看了多久,才輕輕撥出一口沉重的嘆息,推開摟在腰上的那隻手起身。
陸壓洗澡換上衣服後便出門去了,甫一出門,清晨一蓬涼風便撲面吹來,一晚上的瘋狂令得他整副身子骨到現在都是鬆軟痠痛的,行走時腿間那被用得過度的地方也會微刺微麻……
他不知想起了什麼,眉頭一下死死的皺了起來,唇也抿得緊緊的,胸口彷彿堵了一團棉花,這種感覺,該怎麼去形容?
如果像之前只是為了完成任務而去接近蘇酥,或許陸壓不會像現在這般心情複雜,可是昨天晚上他卻失態了,不是那種情緒上的失態,而是他原先單純的目的竟好像開始有了微妙的變化……變得不再單一了。
陸壓承認,他是個很容易對人產生好感的人,而他只要喜歡,就會嘗試去追,從不曾有過矜持放不下身段這一說,這也是他情史為何會這樣豐富的其中原因之一。
雖然蘇酥是他的前任,但不可否認的是,單論蘇酥這個人來說,不論對男對女,都是十分有魅力的一個存在。而那樣一個真情切意喜歡你,並且為你吃醋為你在乎的人,任是鐵石心腸也總該有點鬆動了。要換作從前,陸壓真就會和蘇酥附和也說不定,可是……
陸壓正想的入神,忽聽耳邊傳來一道熟悉且令他深惡痛絕的冰冷的電子女音:您第三個任務最新進度為百分之八十。
陸壓整個人怔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