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找我的。”
是狐狸!他可來的真是時候,長恭轉過了頭,眼巴巴地望著自己的解圍之人。
恆伽也沒看她,徑直走到了宇文邕的面前,行了個禮,“在下斛律恆伽,這是我的五弟鍾都,從小頑劣不堪,這次居然一個人跑到突厥來找我,請不要見怪。”
宇文邕也回了個禮,開口說了話。他清透的嗓音低而不沉,如琉璃般純淨而無絲毫感情,那優雅的語速隱隱散發著與身俱來的同貴氣質。
“早聽聞此次齊國派出了斛律將軍之子前來求親,在下有幸,這回一次就見到了兩位。” 說著,他又意味深長地瞥了一眼長恭。
長恭有些心虛的低下了頭,她也騙了他,不是嗎?
“對了,還沒請教閣下的同姓大名。” 恆伽挽起了一個完美無缺的笑容。
宇文邕猶豫了一下,“在下---宇文直。”
長恭驚訝地抬起了頭,原來他真的是皇族中人!要命了,之前居然還把他當作男龍!
“原來是周國的衛國公親自來突厥求親,” 恆伽斂去了眼中的一抹訝色,又裝做不經意道,“對了,我在來突厥的路上居然聽說貴國的晉國公剛剛去世了……莫不是什麼市井流言?”
宇文邕眸光一暗,又微微一笑,“斛律大人的訊息可真靈通。”
長恭聽得此話,又是大吃一驚,晉國公,不就是那個權傾周國,還毒殺了兩位皇帝的宇文護嗎?居然死了?
“唉呀,我也只是聽說而已,沒想到是真的。” 恆伽露出了一副略帶遺憾的神情,連連道,“可惜,可惜啊。”
“在下還有事要辦,先告辭了。” 宇文邕轉頭道,“阿耶,走吧。”
阿耶應了一聲,忙跟了上去,還沒離開恆迦幾人的視線範圍,他就忍不住道,“王爺,我早就說了那小子有些古怪,依我看,他上次一定是故意和我們碰上的,幸好我們走得快,不然都不知道這小子會使什麼懷心眼。”
“我早就覺得他不是普通的人,” 宇文邕笑了笑,“沒想到居然是斛律光的兒子。“
“王爺,以後還是和他少來往,這小子忒狡猾了。”
“狡猾嗎?” 宇文邕轉過了一個帳篷,停住了腳步,“他的性子單純,這不是能裝出來的。依我看,深藏不露的倒是另外那個總是笑咪咪的男子。沒看到他剛才藉機已經確認了宇文護的死訊嗎?”
“王爺……看來這次他們會是我們最有威脅力的對手了。”
宇文邕嘴角輕扯,明亮的瞳眸中綻放著冰花,“果然是虎父無犬子,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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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恭望著他們的背影消失在眼前,正想抬頭問恆伽關於宇文護的事情,忽然想到他可能會問自己如何和彌羅認識的事,心裡覺得有些不妙,還沒想好該如何應對,就已經聽到熟悉的魔音貫耳,“同長恭,你隨我進來。其他人,都該幹什麼就幹什麼去。”
還是逃不掉……這是她踏進帳篷時唯一的念頭。
“好了,來說說你是怎麼認識宇文直的吧。” 恆伽選了個舒服的姿勢坐了下來,慢條斯理地問道。
長恭的腦袋極快的轉著,決定將糖人一段完全過濾掉,她深深吸了一口氣,” 你還記不記得,上次我夜闖周國王宮的事?”
恆迦點了點頭,“難道就是那次……”
“不錯,那一次我誤打誤撞,正好闖到了他的房裡,當時他正在沐浴,我還以為……” 說到這裡,她看到恆伽的眼角輕輕跳了一下,於是頓了頓,又繼續說道,“我還以為他是皇上的男龍,而且要不是他讓我到他沐浴的木桶裡躲避,恐怕我已經被……” 當她再次看到恆伽的眼角又劇烈跳動了一下時,不由又停頓了一下,遲疑地問道
“恆伽,你的眼睛不舒服嗎?”
“說--下去。” 他還保持著完好的笑容。
長恭應了一聲,不知為什麼,今天覺得他那個笑容格外虛偽,假得她背後都冒冷氣了。
“後來就靠他的幫忙,我才離開了王宮。” 長恭想了想,還是沒有將那條秘道的事情說出來。
“他應該知道你是齊國的奸細吧,怎麼還會出手相救?” 恆伽疑惑地揚了揚眉。
長恭嘻嘻一笑,眨了眨眼,“嗯,或者是他當時心情好,或者是捨不得我這麼美麗可愛的人被抓到吧……”
恆伽還保持著那個僵硬的笑容,伸手摸了摸眼角,“這也是理由嗎?”
“不管怎麼樣,反正他救過我一次,我欠他一份人情,” 長恭又燦然一笑,“其實在來突厥的路上,我也碰到他的,他還幫我趕走了馬賊……”
“行了,” 恆伽忽然打斷了她的話,“剛才可汗派人來通報我們,明天他就會接見我們,我去和那些屬下商議一下明天的細節。”
不等她說話,他站起了身,又說道,“沒事就好好在這裡待著,出去別忘了戴上那個面具,別給我添麻煩。”在快走到帳門口的時候,他又停下了腳步,似乎又猶豫了一下,低聲問道,
“他---知道你的秘密嗎?”
“放心吧,他不知道,” 長恭連忙回答。
“嗯,那你就在這裡先待著。” 聽上去,他好像有稍稍鬆了一口氣的感覺。
“我知道了,明天你一定要幫我留意有沒有林小仙啊!”
恆伽點了點頭,一腳邁出了帳篷。帳外陽光燦爛,可他的心裡卻湧起了一種奇怪的感覺。
長恭居然這麼早就認識了那個宇文直……
那個時候,他卻……絲毫不知情。
那一刻心裡對宇文直竟然有些微微的妒意,但隨即他被自己的妒意驚訝得說不出話來。
“這絕不是妒嫉。”
他一遍一遍的告訴自己:“我絕不會有一點點妒忌.我最在乎的人是我自己。”
可是就算他重複一千遍,心裡奇異的鬱悶還是在不斷擴充套件,他從來也不曾有過這樣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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幷州,河間王的別院。
連著下了好幾天的雨,河間王別院的前庭裡盛開了多時的紅色薔薇,竟也垂下了數朵。陣雨襲來,本是露垂紅萼,在零落泥塵之後,便也似殘年脂粉,失了顏色。
但此時,比薔薇更無顏色的,卻是河間王同孝琬那張泛白的臉。
“河間王,你告訴朕,長恭他為什麼不在這裡?” 同湛壓抑著心裡的怒氣,冷聲道,“不是說他在這裡靜養嗎?”
孝琬心知大事不妙,自從四弟留了張便筏離開幷州之後,他整日裡就擔驚受怕,想盡辦法應付來打探訊息的宮裡的人,生怕被皇上得知了真相怪罪下來,可他萬萬沒想到,皇上居然親自來幷州了!
“回皇上,四弟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