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漾基本可以確定,是那箱花漾家沒錯了。他腦補出程鬱每天摳摳搜搜從箱子裡扒零食的場景,感到心疼不已,自家小朋友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
他摸摸程鬱的腦袋,引導對方找回神志:“是因為零食吃完了,所以很傷心,對不對?”
程鬱原本冷厲的面容早就變了畫風,他聳拉著眼角,眼球溼潤,輕輕“唔”了一聲,仍是動物性的表達方式,並未開口講人話。
“你們有聯絡過他的醫生嗎?”簡漾轉過頭來詢問保鏢大叔。
大叔點頭道:“鍾總幫忙聯絡過,那位醫生也來看了,具體情況我們也不清楚。後來鍾總就讓我們把程總控制在辦公室裡,不讓他做出傷害他人或自己的行為。”
簡漾瞭然,鍾醫生應該已經下了診斷,但短時間內無法解決程鬱的返祖狀態,所以才用“軟禁”的手段暫時控制他的病情。
“他這樣子具體有多久了?為什麼你們這麼晚要把他送來春和苑?”簡漾繼續問道。
大叔回憶了一陣,繼而老實交代:“從找零食當天算起,已經是第四天了。今天程總狀態不太好,一直在拆家,晚上他從辦公桌裡翻到一張字條,就開始暴走了,我們幾個都治不住他,鍾總才讓我們先把人送來春和苑,明天鍾醫生會過來一趟。”
簡漾驚訝道:“什麼字條?”
大叔撓撓後腦勺,努力回想:“好像寫的是原定報酬未妥善交付什麼的,大概是一張……欠條?”
簡漾瞬間明白了,那張字條是自己第一次去程鬱辦公室,拿走麥倫手辦時留下的字條,完整內容是:原定報酬未妥善交付,現以手辦一枚作為補償,望程君知悉。
程鬱吸了自己的資訊素,卻沒有支付原定的美味大餐作為報酬,錙銖必較的自己便順走了他的手辦,還覺得理所當然。
那自己呢?程鬱付出了那麼多的時間與心思,早已把所有虧欠補齊,還奉上了珍貴至極的一顆真心,自己卻一走了之,將彼此之間的所有羈絆全盤否定,自己又欠了他多少?
簡漾看向程鬱,有深深的愧疚感縈上心頭,輕聲道:“我曾答應過你,會一直留下來做你的朋友,後來卻食言了。我給你的承諾也沒有妥善交付,所以你很傷心,對不對?”
程鬱愣愣望著簡漾,眼睛裡蓄著水光,仍舊一片混沌。他發出一聲輕輕的“唔”,便抱住了簡漾的腰,像只走丟的小獸,被主人找到時,狼狽又無助,只知道委屈地撒嬌。
簡漾摸著他溫熱的後頸,一下又一下珍重地撫過,終於感受到了什麼是於心有愧。
原定承諾未妥善交付,那我們就換一個承諾,好不好?
我是一個失格的朋友,但我不要臉,耍賴皮,我貪得無厭。
朋友遠遠不夠,這次我想做你的馴養者,做那個可以向你索求無度,又讓你予取予求的人。
讓我做你的伴侶,我會好好珍惜,不再矇蔽自己的內心,傾盡我貧瘠的情感,豁出所有去喜歡你。
這次一定不會再食言了,好嗎?
心中有愧的人,連如此卑微的承諾也說不出口。
第38章 洗貓貓
一通折騰下來,已是凌晨四點半,冷風從窗欞過堂,帶來蟬鳴慼慼,夜深到極致,便能看到曙光露白。
保鏢們將程鬱留在簡漾屋裡,隨後駕車離開了。程鬱之前以一敵五幹了幾架,出了一身臭汗,簡漾把人哄進浴室裡,打算給他衝個澡。
此時的程鬱十分乖巧,比他清醒時不遑多讓。莊可愛縮在門邊偷看了一會兒,確定這隻暴躁的兩腳獸已經變乖,不會再傷害自家哥哥,便夾著尾巴出了臥室,去樓下找了個角落打盹。
莊可愛對酸味深惡痛絕,讓它與程鬱共處一室,實在是太為難狗子了。
四隻腳的電燈泡不在,浴室中的兩個人皆放鬆了許多。不,準確來說應該是浴室中的一人一大貓。
簡漾開啟浴缸籠頭,在放水的空檔裡試圖給程鬱脫衣服。湊到近前才發現,這身衣服大概是穿了四五天沒有換,都出味兒了。
也是,誰敢在這種狀態下給程鬱換衣服,那不跟捋虎鬚沒什麼兩樣。
簡漾皺著眉頭,佯裝嫌棄道:“髒小孩。”
被嫌棄的程鬱瞬間慌了,他手足無措地拼命扒拉著自己身上的衣服,扯不開便直接開撕。還沒等簡漾阻攔,便將自己脫了個精光,價值不菲的高檔西服當場陣亡,變成了浴室瓷地磚上的一堆破布。
簡漾注意到他脖子上繫著自己的那瓶資訊素,銀白的素鏈上掛著小小的金屬瓶。儘管程鬱脫衣服時動作粗暴失智,仍記得小心護著頸間的小瓶,彷彿那是一方強大的封印,將程鬱所有的獸性隔絕在外。
連S++的治癒資訊素也沒能阻止程鬱這次發病,這世間什麼事情一旦與“情”字掛上邊,便沒有任何規則和道理可言。
脫光光的程鬱大大咧咧轉過身來,大長腿隨意一斜,動作與米開朗基羅的大衛雕像有八分相似。簡漾眉梢猛抖,這實誠孩子,怎麼連內褲都撕了。
大,真大,太大了吧。
簡漾滿腦子彈幕,眼前的風景不可描述,32歲的老處O鼻尖一熱,差點噴出血來。
簡漾控制著自己的視線不往下走,但僅僅是與自己視線齊平的胸膛和肩頸,也是一種致命的誘惑。
程鬱常年在室內辦公,襯衣繫到領口,衣衫覆蓋下的面板瓷白細膩,光可鑑人。恰到好處的肌肉線條打破了白皙帶來的柔美,肌理間的溝壑證明了極低的體脂,骨與肉都像是匠人精心雕琢過的陶塑,動靜皆美。
簡漾忙不迭把人塞進浴缸裡,握淋浴頭的手打著顫,不小心把水淋在了程鬱腦門上,程鬱被淋的“嗷”一聲,慌忙抱住了簡漾的腰。獸類對水與火都有天生的恐懼,曾經是個人的程總也沒能逃脫這種天性。
簡老闆被他掀起的水花澆得渾身溼透,一臉生無可戀,快速為他打了沐浴露和洗髮水,上手就是一陣亂搓,比洗莊可愛時更不走心。
手指無意間撫過凹凸緊緻的肌肉,指尖像是起了靜電,帶起陣陣麻意,十指連心,簡漾的心也跟著麻成了一片。
“南無阿唎耶……”簡老闆默唸著大悲咒,快速給自家大貓洗完澡,裹上了浴巾。
一滴水順著髮絲滴落到眼睛裡,程鬱眨巴眨巴眼,開始拼命搖晃腦袋,其甩毛的姿勢比莊可愛還要狂放不羈,又濺了簡漾一身水。
簡漾嘴角抽動,嘆了一聲“報應”,又領著程鬱去換衣服。他原本的西裝和內衣都已經被撕成碎布,連快速洗烘的機會也沒了,便只能穿簡漾的。
可簡老闆的小身板就那麼點兒,就算是最寬鬆的體恤,套在程鬱身上也像是健身時穿的緊身衣,胸肌腹肌肱二頭肌鼓囊囊地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