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事兒,所以我才寫得那麼順。
至於水耀靈……
“我只是站在自己的角度考慮問題而已。我是那種自私的只會考慮自己的人,其實壓根就不知道elodie在想什麼。”
挺鬱悶地說完這番話,李玲沒了動靜。
估計……她要麼是真沒聽懂我說啥,要麼是確實擔心我。
感覺這天真爛漫的小姑娘,不適合聽我一怨婦跟這兒發牢騷,我也沒再多嘴,繼續重新整理桌面打發時間。
刷著刷著,qq忽然跳出來一個彈窗——季阡仇給我發了封電郵!
我真是嚇得不輕,抖著手點開彈窗的時候,他那被我開瓢的後腦勺,沾滿血漬的玩偶服,觸目驚心地在我腦袋裡不停打轉。
“巴黎好玩麼?去了那邊心情有沒有好點?”
“我的傷快好了,你新書的國內宣傳也很順利。雖然網上關於你的身世越寫越誇張,甚至還牽扯到了我爸,但你跟水耀靈的事,已經暫時沒有媒體報導了。雖然也有可能是當做伏筆,但你現在不需要擔心。”
“你一定要照顧好自己,還有肚子裡的baby。如果實在覺得一個人撐不下去,隨時可以聯絡我,我會馬上到你身邊去。我現在不敢去,是怕你會覺得我是累贅。”
“千萬別為了我的這種想法糾結。我想這麼做,不是因為我有多愛你,也不是因為我有多溫柔多懂事。只是因為,對現在太過自私不夠成熟的我來說,沒有任何人事物,比你更重要。”
“儘管,連明天會發生什麼,我都不知道,但我還是想要自私任性地跟你在一起。”
“不用回我,就當我在自言自語發牢騷好了。”
他說得輕巧,我看著這封不是很長的郵件,心都在顫。
我故意不去往深了想,使勁兒曖昧敷衍著的問題,如今再不面對真不行了。
“謝謝你,我沒那麼脆弱。跟這個團隊在一起,感覺像終於有了家人,所以,不管遇到多大的困難,我都會拼命努力下去。你別老惦記我,趕緊找個好人娶了吧。”
簡短輕鬆的話語,沒有任何曖昧的措辭,應該足夠讓他放棄了吧?
關掉筆記本的時候,我這樣想。
然而我卻不知道,海城發生了怎樣翻天覆地的變化,季阡仇才會給我發這封郵件。
正是因為什麼都不知道,我在巴黎那半個月,過得特別愜意。我發現工作越忙,我的狀態越好,妊娠反應減輕了不少,食慾也有好轉。
工作閒暇,elodie作為導遊帶我去了很多地方,我糾正她的山東口音漢語,她教我一些簡單的法語,還給我講了不少水耀靈當年和溫洛詩的事兒。
那天當elodie說到溫洛詩總是飛來巴黎糾纏水耀靈,我很好奇地問:“那個時候你也喜歡他,不會吃醋麼?”
“當然吃醋了。簡直是嫉妒。嫉妒居然有人可以做到自己做不到的卑微和溫順。”
elodie坐在莊園的鞦韆上,喝了一口啤酒,悵然若失地說:“水那時候對所有姑娘看都不看,唯獨會陪她吃飯、逛街、出去玩,甚至還為她逃過課,可見水是非常重視溫的。”
是阿,那個時候,水耀靈不知道溫洛詩是花國財的女兒,也不知道溫思妍是害死他父母的主謀,他對溫洛詩的好,應該都是出於真心的。
我愣神的功夫,elodie語氣一頓,轉變了話鋒:“可是,水說過,他始終把溫當做救命恩人的女兒看待。所以,那天party上,你說的那些話,讓我很意外。”
我啞然失笑:“他的話怎麼能信呢?”
“是真的。水曾經找我當擋箭牌,拒絕過溫的表白。不過,溫很固執,仍然每年都追過來看我們演戲。”elodie似同情又似惶惑地微眯著眼睛,“就連溫幫水爭取到那個非常難得的療養院院長職位,水回國就職後,我還和他演過很久的戀人呢。”
這倒勾起了我興趣:“後來怎麼不演了?”
“我結婚了阿。”elodie笑了笑,略有七八分苦味,“而且,水應該也被溫感動了吧。”
因為……感動?
所以,那個願意為了他犧牲所有、奉獻一切,把他當成天,讓自己低進塵埃裡的女人,才能成為他最終的選擇。
那正是我永遠做不到的。
我怎麼也愛不到丟掉自尊、拋棄自我的程度阿!
難道……我不夠愛他麼?
“其實,我一直以為,水是愛你的。”elodie嬌憨的笑聲,斬斷了我是魂遊。
她白皙的臉頰被酒精染紅,同原碧潭般的雙眸流光溢彩,仔細上下打量著我。
被她盯得不自在,我蠢到不能再蠢地從喉嚨裡擠出了一聲:“我?”
“對阿。”elodie藍汪汪的眼睛笑得眯起來,像在回想水耀靈曾經跟她說過的事,“去年他常常跟我提到你,還說你動搖了他的計劃這類的。雖然不知道他在計劃什麼,但別看他平時脾氣好,他的規則,很少有人能打破呢。他甚至還為你跟溫分手了吧?”
我挺尷尬地哼唧著:“不是為了我,是為了他的計劃。”
“真是這樣麼?”elodie微微皺眉,嬌豔的唇角卻大方地揚了起來,“我也不是很瞭解。但水告訴我出書的人是你的時候,我就決定,無論啟動多少資金,都要看看這個能吸引他的姑娘。”
我……吸引水耀靈?別開玩笑了!
連elodie這種有顏有錢有能力有人品的人都沒能讓他停下腳步,我這種人渣,當然只配當他的一顆棋子。
有elodie傾囊相助,出書的事情進展神速,異常順利,我們整個團隊在巴黎根本沒待上半個月,十天就回國了。在機場我還和elodie互相留下了所有聯絡方式。
坐在飛機上,我突然很想水耀靈那雙眼睛。我突然很想知道,我肚子裡是兩個男孩,還是兩個女孩,會不會像他一樣長著一雙會說話的眼睛,生著比我還長的睫毛?
可我也知道,這些,我就只能偷偷地想一想。
畢竟,我們已經不再是彼此利用的關係了。如果單方面地被他利用,不如斷開和他的所有牽絆。
下了飛機,呼吸到海城撲面而來的盛夏香氣,我特惆悵。看到別人都有家屬來接,就我孤家寡人一個,我更惆悵了。
但姑奶奶可是和山雞大哥有一拼的花陽!哪能隨隨便便被別人家的機場重逢打擊到?
我都沒讓正跟小物件你儂我儂的呂爽送,一個人回季阡仇的出租屋安頓好行李,特英明神武地奔醫院複查肚子裡那倆倒黴孩子去了。
還是上次那頭髮花白的女醫生,看到我決定留下這倆孩子,她挺欣慰地笑了笑,安排我去拍片子了。
真的,我絕對是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