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秋前輩對你可真是沒話說了。"
這話聽旁人說來,趙燕君仍是不由地眉頭一皺。
"師父對我的確是好,好得我都不知道該如何回報。"
趙燕君目光不知看向了何處,他若有所思道,
"可惜他要的我給不了,我能給的,也不是他要的。"
趙燕君無奈一笑,似是自嘲道,
"說句沒有良心的話,師父對我的好,讓我覺得承受不起。"
瑤持聞言,心中也不知是什麼樣的滋味。
趙燕君對秋似非只有師徒之情,這一點瑤持怎會看不出來,但是,遇上一個對自己情深如此的人,誰能真正的絲毫不為所動。
趙燕君回憶起從前往事,他說道,
"當年我求師父救阿嵐的時候,也沒有想到師父竟然會耗盡一般的內力來為阿嵐續命。我對師父的感情和他對我的始終是不一樣的,所以,我只得發誓這一生都不會娶妻生子,一直陪著他。"
瑤持聽到這話,心中泛起一陣陣的揪疼,好一會兒,他才說道,
"可是,你只做到了一半。"
趙燕君自嘲一笑,喃喃道,
"是啊,我也沒有想到,他最後還是讓我下山了。"
心不在此,難道還真的栓你一輩子嗎。
瑤持心中暗想。
趙燕君忽然一笑,說道,
"這麼好好的說話,我還真不習慣。"
瑤持冷眼看向他,說道,
"怎麼,趙燕君你還真皮癢欠罵是嗎?"
看到瑤持這樣兇巴巴的樣子,趙燕君反倒笑吟吟地摟著他的肩膀,說道,
"這樣才像是瑤持啊。"
遙想當年齊嵐病癒後,兩人接到齊越的信函說是二皇子暗中培養一班勢力,恐怕有所圖謀。
那時,趙燕君不知該如何開口向秋似非提下山的事,反倒是秋似非親自到他屋裡,替他收拾了衣物。
當時,秋似非就是這麼跟趙燕君說的,
"你心不在這裡,留在我身邊又如何。"
秋似非生性冷漠,不愛與人相處,卻把所有的溫柔和感情都放在趙燕君身上。
即使他很清楚趙燕君是自己的徒弟,即使他性子喜好與自己全然相反。
正如趙燕君所說,秋似非對他的好,逐漸成為了他心中的負擔。
第十八章
吃過了晚飯,瑤持又回到屋子繼續看齊嵐留在這裡的書,秋似非忙著弄些藥引之類的東西,趙燕君一點兒也不懂,只是跟在他身後陪他一會兒,秋似非生怕趙燕君覺得悶,便讓他回房去。
趙燕君百無聊賴地跑到瑤持的屋裡,看到瑤持仍在看白天的那本書,便打趣道,
"這文騶騶的東西可比我還有趣?"
瑤持曉得趙燕君是覺得自己連頭都沒抬起來一下,而覺得無趣。他便說道,
"王爺看書的喜好和我很契合。"
趙燕君笑道,
"那瑤持是想以書會友呢,還是以書生情?"
瑤持曉得這人狗嘴裡吐不出象牙來,也不搭理。
"只可惜,阿嵐可不喜歡你這樣的。"
瑤持微微一笑,反問道,
"是嗎?那你來說說看王爺喜歡什麼樣的,興許我能學學?"
趙燕君道,
"喜歡我這樣的。"
見瑤持一愣,趙燕君大笑起來。
"阿嵐他對誰都好,可除了我和錦離外,還真沒有什麼人能讓他覺得特別。"
第二日一早,原該是啟程的時候,瑤持睡得有些遲了。
從前他在清河館不睡到午後是不會醒的,到後來在碧湖山莊,也差不多得睡到快中午。
瑤持忙起身穿上衣服到外頭打水梳洗,當他回到屋子的時候卻看到秋似非坐在桌邊。
"前輩。"
瑤持恭敬地說道。
秋似非仍是冷冷的,臉上也沒什麼表情。
"燕君在收拾東西,我來看看你是否醒了。"
瑤持道,
"抱歉,讓前輩久等了。"
秋似非並未搭理他,目光看向了瑤持腰間的玉佩。
從出了燕都後,瑤持一直把這碧玉好生收著,今日還是第一次繫上。
秋似非眉頭一皺,問道,
"這玉是燕君送給你的?"
瑤持一怔,答道,
"也不是送,當初剛認識趙大人的時候,他借住在我這裡,就把這玉抵押在我這兒。"
秋似非的目光如一道寒光,冷冷地打在瑤持身上。
"燕君的玉和齊嵐的琴都是當初他們下山的時候我送的。"
瑤持聞言一震,再看秋似非的神情,不知何時染上了幾分怒意。
"是嗎,既然這樣,等會兒趙大人來了,我問問他是否需要拿回去。"
言下之意便是除非趙燕君開口,不然,瑤持也不會交給任何人。
秋似非看了他一樣,不發一言,走出了屋子。
一直到秋似非走遠,瑤持才安下心神,若說沒有一絲的慌張那也是假的,如果說平時秋似非的冷是冷漠,那剛才就是一種凌厲的寒冷。
但也只有與趙燕君有關的事,才會令那人的情緒產生起伏。
走了一天山路,到了山腳下三人便坐上了趙燕君安排的馬車。
此時天色已深,馬車剛一進雲州,趙燕君便找了個最近的客棧住下。
記得來時趙燕君和瑤持是住一間房的,但為了在秋似非面前避諱,趙燕君便要了三間房。
秋似非不愛待在吵雜人多的地方,趙燕君和瑤持在大堂吃過了飯再叫幾個菜帶上去。
瑤持看著趙燕君親自端著菜往秋似非的屋子走,
忍不住調侃道,
"連飯都得吃兩頓,趙燕君,你還真辛苦呢。"
趙燕君曖昧一笑,說道,
"怎麼,瑤持是怕我沒時間陪你,放心,等會兒就去找你。"
未等瑤持有反應,趙燕君已走進秋似非的屋子。
明知道趙燕君可能只不過是順著自己的話說說罷了,瑤持仍是忍不住坐在屋子裡等著,始終沒有睡下去。
弦月同掛,夜色漸深。
瑤持自嘲一笑,便起身準備寬衣入睡,卻聽到屋子的門被推開了。
"你把門栓上了,讓我怎麼進來,好在我聰明。"
趙燕君笑吟吟地走了進來。
瑤持見他手上拿了根細小的絲線,曉得他又用了奇怪的手段弄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