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的有些顛三倒四。
陳絮倒是聽明白了,不可思議道:“就因為這?”
郭香香的情緒好了一點,接過陳絮遞來的紙巾擦了擦鼻涕,說:“我剛才從教室出來,看到他跟蔣靈犀兩個人,有說有笑的一起進了圖書館。我控制不住自己,跟了過去質問他,他可能覺得我在蔣靈犀面前害得他沒面子,就說要分手。”
又是因為面子。
旁觀者清。
陳絮抬手壓了下她的肩膀,斟酌開口,道:“香香,有句話我一直想跟你說——”
郭香香轉過臉看她,目光質詢。
“好的愛情,永遠都是相互助益的。但你跟王進之間,就有很多不對等。你把自己的姿態擺的越低,他越看不到你的好。”
郭香香深以為然的點點頭,“道理我都懂。但是真的深陷其中,根本無法控制自己。”
“退一步海闊天空。”
郭香香的滿腔赤誠,一門心思撲在這場初戀上,祭獻出所有的奮不顧身。
“你跟謝醫生,不也是這樣?”
陳絮恍然,果然只有站在旁觀者的角度,她才能理智分析利弊,真正在愛之中淪陷,時間空間也無法阻隔精神與意識。
她嘆口氣,“我跟他問題也很多。走一步看一步吧。”
“嗯,其實年齡倒還不算什麼,最大的問題就是他不在你身邊。”
陳絮看她一眼,沒有接她的話,而是勸道:“你做事情一直都那麼瀟灑,不要讓愛成為束縛,告別錯的,才能和對的相逢。”
郭香香輕輕說,“我試試看。”
陳絮笑著伸出手握著她的,“我請你去唱K吧,發洩一下情緒。”
郭香香歡呼一聲,提起興致來,“走。”
打折季,兩個人纏著手臂在商業步行街逛了整整一個下午,吃過晚飯又直接衝到了附近的KTV,包了歡唱套餐,玩的不亦樂乎。
出來的時候,已經十點了。兩個人一手拎著幾個購物袋,站在公交車站前等待的過程,陳絮掏出手機看時間,之前一直放在包裡,她根本就沒聽到鈴聲。幾個未接電話,都是謝堯亭的。
陳絮心頭一沉,連忙回撥,立刻就被接通了,“小絮,你怎麼不接電話。”
“我剛才在KTV裡唱歌,太吵了,沒聽見。”
“在哪裡?”
陳絮一怔,“……就在我們學校附近的商業街,新世紀百貨這裡。”
他輕輕笑了下,“好,你在那兒待著別動,我去接你。”
陳絮瞠目結舌,“啊?”
夜幕低垂,公交站牌的燈箱泛著幽藍的光。
路況很好,十幾分鍾之後,謝堯亭到達電話中的約定地點。
夜班車剛剛發車,站牌下空無一人。
陳絮坐在那幅巨大的廣告前,腳下堆著幾個購物袋,她側著臉,抬起頭,月亮隱匿在都市稠密的萬家燈火之中,不見了蹤影。
謝堯亭的車子停在路邊。
外地車牌。他想,自己這次是真的發了瘋,從江城一路開過來,朝發夕至,此時一刻也不願意再耽擱。他直接從駕駛位下來,繞過車頭,向她走來。
黑髮,黑色長款翻領大衣,幾乎與濃墨一般的夜色融為一體。輪廓分明的臉頰弧度,溫光瀲灩的眸子,在燈火的映襯下泛著豔醴的光澤。
陳絮愣了下,下意識的站了起來,然後不受控制的向他跑了過去。
不過是幾步的距離,她幾乎是撲到他的懷抱之中,他攬過她的肩膀,緊緊把她箍在懷中,她的側臉抵在他的胸膛。分不清是他的臂彎還是她的身體,因為情動而輕輕戰慄。
陳絮抬起頭,揚起下巴。
她雙手勾著他的脖頸,踮起腳,吻了上去。
第44章 11-4
4.欲。
謝堯亭在陳絮絲滑如瀑的髮絲之間收攏手指, 上下輕輕撫摸著她的後腦,又把她往自己胸膛帶了帶。
他的吻密密匝匝的落下來, 從額頭到鼻尖,停在她軟綿綿的唇, 慢慢的吮,細細的輾,細雨清風般的柔, 繁星滿布般的密。
兩個人的身體緊緊貼合在一起。她在夜風中待的久了,渾身上下瀰漫蕭索的涼意。他身上的溫暖籠罩著她。她微涼的唇瓣擦過他的耳畔,冰涼的鼻尖蹭過他的臉頰, 抬起頭看著風塵僕僕的他,她的腦子還有些發矇,低垂了眼眸, 啞聲問:“……你怎麼來了?”
謝堯亭的喉間溢位一絲低低的嘆息, 似有如無的在無邊無垠的夜色與燈火中氤氳開, “……從大年三十那晚,聽到你生病, 一個人去醫院打點滴開始……我就控制不住自己, 非要時時刻刻看到你, 才能安心。”
這句緣由聽似平淡無奇,卻比任何情話都讓陳絮動容。她怔了下, 雙手撫上他的喉結,又在他唇上印下一個吻。
“但是太多事情需要處理,等我安排好那邊的工作, 便拖到了現在。”
陳絮緊緊抱著他,沒有作聲。
謝堯亭又自嘲似的笑了笑,低沉的嗓音遊蕩她耳邊,“我一刻也等不及了,直接從江城開車過來,一路同速,連休息站都不想下。”
陳絮這才真正回過神來,跟他拉開一段距離,一手拉著他的,一手食指點了點他的胸口,撒嬌一樣的埋怨,“你這是疲勞駕駛。”
“嗯?”
她眨了眨眼睛,解釋道:“我在考駕照,交規上說,連續開車超過四個小時,中間休息不到二十分鐘的,都屬於疲勞駕駛。”
謝堯亭不置可否,尾音輕輕上揚,低聲問她,“哦?考得怎麼樣了。”
“剛過了科目二。”
他點點頭,雙手握著她溫軟細瘦的指尖,“嗯,那該路考了。等過幾天有空了,我來教你開車。”
陳絮一怔,然後偏過頭笑了下,輕輕咬了下唇,重複一遍,“教我開車啊……”
謝堯亭被她略帶揶揄意味的笑,弄得一頭霧水,不明所以的問,“怎麼了?”
她卻只是一味笑,眉梢滿是促狹,眼角彎成一輪新月,“……沒什麼啊。”
他無奈嘆口氣,有些挫敗似的投降,指腹摩挲著她的手背,輕聲說:“我年紀大了,有時候會聽不懂你們年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