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哥不必多言。”
九皇子讓郝痛收下陸惲送來的禮物,半開玩笑地說:
“都是兄弟,一點小打小鬧我怎會放在心上?五哥若真有誠意,叫他下回請我喝頓好酒就成了。”
陸惲如釋負重,溫和地說:“好。”
越王殿下可謂心想事成,說要人請頓好酒,不一會兒果真有人送“一頓好酒”來了。
這回來的是晉王府的管事,說晉王兩日後想約他春風閣一聚。
春風閣?
九皇子一直盤算著尋個時機去玩一玩,有人送上門來了那敢情好啊。
於是他想都不想便拍板應下。
管事高興地回去覆命。
陸離滿口答應後轉頭才記起——他每天都得去監理司幹活呢!
完了完了。
這才幾天啊?
就要他跟曹岐山開口請假,還是去喝酒,不會又被大閹人打得一頭包吧?
可是轉念一想,他幹什麼不被大閹人打?
橫死豎死都是死,不如奮力一搏。
沒什麼可怕的,不就是請假嗎!
999.
次日。
監理司東間,一室寂靜。
曹岐山坐在那張寬敞的大桌後批閱公文,面色沉凝。
九皇子伏在桌子另一邊,佔據一個小角落,手裡一份摺子顛來倒去,邊上來了一堆摺子又東摸西摸,時不時瞅一瞅大閹人。
曹岐山餘光裡看著小崽子從大早上進來就躁動不安,跟屁股長了針一樣從左挪到右、從右挪到左,還頻頻偷眼瞥他。
“啪嗒。”
陸離三心二意地翻來捯去,手中摺子終於不慎掉地。
他滿腦子轉著請假說辭,慢吞吞歪腰去撿,手肘一曲,不慎碰得桌邊一大沓文書驟然歪斜。
“噼裡啪啦!”
十來本摺子全部砸落下去。
其中幾本更是報復般地直直擊中越王殿下的後背後腦勺。
“啊呀!”
“哎喲哎呦。”
陸離捂住滿頭包的腦袋悶哼。
曹岐山讓這臭崽子一刻不消停放鞭炮似的動靜吵得煩不勝煩,乾脆摔了褶子,陰寒的聲線剮向九皇子:
“殿下今兒鬧的什麼貓?”
陸離正為如何開口做心理建設呢,沒想到大閹人先一步出聲問話。
他磨磨蹭蹭地一本、一本撿起文書放回桌面,忸怩一番,半起身兩條胳膊扒上桌面,腆著臉說:
“嗯……曹岐山呀,大皇兄請我去春風閣喝酒……”
曹岐山掀起眼皮問他:“什麼時候?”
陸離褐眸閃閃發光,暗示意味十足地撇出三個字:“就明天。”
曹岐山偏不如他的意,“哦”一聲後就沒了下文,目光重新落回攤開的褶子上。
陸離只得再進一步,半個身子全趴上桌,撅著屁股探過去試探地問大閹人:
“那我明天不來啦?要不……你跟我一塊兒去玩兒?”
曹岐山拿鋒銳的眼梢覷他:“咱家去那種地方湊什麼熱鬧,看您抱女人?”
陸離嘿嘿傻樂,聽大閹人話裡話外陰陽怪氣的調調知道他是默許了。
他興高采烈地抻長脖子嘟起嘴,隔空衝九千歲的臭臉“啾咂!”飛一個香啵,終於坐回原位,捧起有意思的文書,一想到明日可以喝個痛快就越讀越起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