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言溪抬起頭一下坐得筆直,“我是窮神,窮神對主人的財務狀況瞭如指掌,不會不經主人允許破解密碼的,嗚,主人不要這樣說我好不好……”
小傢伙一開始提高了音量,到後頭越說越委屈,越說越小聲,眼看又有掉淚的跡象,搞得黎徵像做了什麼壞事。
“那……我的錢包真掉在了醫院外的臭水溝?”
桃言溪吸吸鼻子,點點頭。
“裡面有主人的六張名片五百塊現金三張信用卡兩張儲蓄卡一張社保卡一張加油卡一張4s店保養卡和一張口球購買發票……”
“停,”黎徵揮手打斷桃言溪,“司機,調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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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感謝小傢伙治好了我的毛病04
晚了。
從錢包滑出黎徵口袋掉進臭水溝的那一刻開始,做什麼都晚了。
錢包掉落的位置距離地面目測有一米,臭水溝上鏤空的鐵蓋子是焊死的,縫隙特別窄,連桃言溪的小細手都伸不進去。
要切割蓋子,必須向有關部門申請,還要公司和街道辦出證明,等把這些過場走完,錢包不知道已經泡成什麼鬼樣子了。
營救錢包計劃作罷,黎徵著手打電話掛失、補申各種卡,忙活了一陣天已經黑透了。
冬夜挺冷,桃言溪在黎徵身邊傻站了半小時。
黎徵打完最後一通電話,低頭髮現他兩袖抄著手,圓碌碌的眼睛跟著路人手裡熱乎的烤紅薯從左眼角滾到了右眼角,伸長脖子還看不夠,悄悄嚥了好幾下口水。
“餓了?”
桃言溪點點頭,饞嘴的視線留在走遠的紅薯上,聽見黎徵的哼笑他反應過來,搖著腦袋否認:“我不餓的,主人不要擔心。”
然而咕咕叫的肚子一秒戳破了桃言溪的謊言。
“不是不餓嗎?”
黎徵戲謔地挑起右邊的斷眉,桃言溪隔著臃腫的羽絨服摸了摸肚皮,凍出紅血絲的臉蛋害羞地笑起來。
要不是事情的走向變得有點兒邪乎,黎徵很想戳一戳他的臉,或者用指甲蓋刮他一下,看看這麼敏感的小臉是不是一碰就破。
“吃飯去,”黎徵收起了奇怪的想法,“有事要問你,邊吃邊說。”
經常和醫院打交道,黎徵對這一帶很熟,附近有家不錯的西餐廳,本來破了財不該去這種不便宜的地方,但不知為什麼,黎徵就想帶這個連紅薯都饞的小傢伙去見識下真正的美味,雖然對他有所忌憚,但不妨礙讓他吃頓好的再說拜拜。
黎徵的腿長走得也快,桃言溪比他矮得多,幾乎要小跑才能並肩跟上他,來到餐廳,桃言溪出了毛毛汗,去衛生間洗了臉,回到座位還在輕輕地喘氣。
菜已經點好了,等待的間隙,黎徵喝了一口水,故意在放杯子的時候加了點力度,“咚”的一聲,桃言溪的注意力從別人桌上冒熱氣的濃湯回到了黎徵的身上。
“你知道我現在是什麼心情嗎?”
餐廳的色調偏暗,黎徵坐在遠離燈光的沙發裡,桌上擺了一杯蠟燭聊以照明。
為了看清黎徵的表情,桃言溪雙臂匍匐在桌上,屁股踮離椅子,探身望向對面。
“主人的心情……我看不出來。”
桃言溪歪著頭,正欲更靠近黎徵,耳垂下忽然竄出了股焦味,他捂著耳朵跌回去,垂在輪廓邊緣的髮梢被燒成了一截枯草。
“噗……”
黎徵把蠟燭杯拿到面前,跳躍的火光點亮了他的臉,桃言溪單純地眨眨眼:“主人開心?”
“開心?真特麼開心。”
昨晚在會所刷的錢是平時的幾倍,投資的貴金屬虧損已逼近四萬,錢包還沒了,光那兩層薄薄的皮就抵黎徵一個月的收入。
“你辛辛苦苦掙來的錢莫名其妙打水漂你會開心?”
黎徵的五指敲向桌面,桃言溪不敢再看他,下巴收進衣領,揪下一撮燒焦的髮絲,喉嚨裡飄出小小的聲音。
“不會……”
“所以,我再問你一次,你說你是神,到底是不是在跟我扯淡?”
“不是,”桃言溪對上黎徵嚴肅的眼睛,“雖然我只是見習窮神,但也是不折不扣的神籍,主人要怎樣才能相信我呢?”
小傢伙急起來手指又開始揪頭髮,黎徵見他眼珠咕嚕嚕地轉,破財的預感湧上心頭,趕緊伸手捏住了他的指頭:“也不是不信你,我是個無神論者。”
“無神論者……對了,”桃言溪眼前一亮,面頰在黎徵的注視下輕輕漲紅,“我的情況特殊,除了讓主人變窮,還有一個幫主人找到過去答案的能力。”
對方突然的羞澀讓黎徵有點懵。
“啥?”
“主人問我一個問題吧。”
黎徵不假思索:“下一期彩票頭獎號碼是多少?”
“不知道。”
“最近買哪隻股票會暴富?”
“也不知道。”
“呃……今晚去哪兒能撿到錢?”
“哎呀,要過去的問題才行,主人怎麼能想著不勞而獲呢?”
居然被小孩子教育了,黎徵不服,眯著眼靠回了沙發。
“行,那換個……圓周率小數點後第4375624位是哪個數字?白堊紀時期霸王龍吃得最多的是什麼動物?金星大氣層在去年一共下了幾場硫酸雨平均降雨量是多少?你答上一個我就信你。”
“我不知道,”桃言溪想都不想,大方地迴應了黎徵勝券在握的壞笑,並補上一句,“這些事和主人有直接關係?”
有直接關係嗎?沒。
桃言溪的反問讓黎徵發覺自己像個幼稚的傻逼。
“我的能力還不足,學習也不好,和主人沒有直接關係的難題我是不知道的,主人可以換一個嗎?”
桃言溪繼續補充。
黎徵本以為他的話裡帶著諷刺,但小傢伙的語氣又老老實實的,黎徵坐直了看他,竟從他笑意融融的臉上嗅到了一絲迷茫和卑微。
他在想什麼?
黎徵忽然意識到,除了把精液射進他的裸體,自己對這個呆呆怪怪的小孩一無所知。
玩弄桃言溪的心思沒了,遠處傳來滾輪滑動的響聲,黎徵愣了一下,清了清嗓子:“五年前,KTS脈衝理療器成功申請專利的那天晚上,我吃了哪些東西?”
“等等哦。”
桃言溪坐正,撩起眼前細軟的劉海,迎上黎徵認真的雙眸。
睫毛眨了一下,黎徵眼含包容,小孩子的幻想也好,惡作劇也好,他可以配合。
睫毛眨了兩下,黎徵走入迷思,新年第一餐居然和一夜情的物件共進,如果他是個女孩,也許他們可以……
睫毛眨了三下,黎徵莫名煩躁,快回答,回答完了迅速結束這一餐,以後也別聯絡了,出了餐廳就是永不再見的陌生人。
睫毛眨了第四下。
侍者推著小車上菜,身體正好擋在兩人之間,越過侍者穿插在視線裡的雙手,黎徵看見了桃言溪嘴唇裡的一點白牙。
“檸檬烤雞。”桃言溪說。
“檸檬烤雞。”侍者揭開蓋子。
“溫煎三文魚。”桃言溪說。
“溫煎三文魚。”侍者揭開蓋子。
“海鮮蘑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