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閔文書消失不久,修道觀的村民便陸陸續續回家,其中包括牛喜的父親牛寶。
賈正金一直蹲在閣樓,透過鼠洞偷偷觀察。
牛喜坐在專門用來洗澡的大木桶內,一邊清洗身體,一邊處理肩膀的傷口,並沒有注意木擋板後面丟在地上的髒衣服內,出現一錠銀子。
牛寶回到家中,見大門開著,聽到房間內有水聲,就知道兒子在洗澡。
牛喜聽見腳步聲,也知道父親回家了。
父子兩人很有默契,都知道對方在家,卻又沒說一句話。
牛寶回房間將領到的工錢藏到箱子底,用衣服壓住,轉身去廚房準備做飯。
路過兒子的房間,見房門開著,他的髒衣服就這樣隨地亂丟,忍不住搖搖頭,直接走進去彎腰收拾。
“幹嘛?”聽到動靜的牛喜站起身,踮起腳從木擋板後面探頭檢視。
“不會放桶裡?”牛寶舉起兒子的髒衣服抖了抖,準備拿到外面浸泡起來,方便之後清洗。
結果被閔文書藏在裡面的銀錠落下,“啪嗒”一聲砸在地上,發出沉悶的響聲。
一瞬間,牛寶、牛喜父子二人愣住,眼睛盯著地上的銀錠。
“哪來的銀子?!”幾乎是異口同聲,父子二人都發出疑問。
互相對視幾秒,牛喜眼神閃避了。
他突然想到,會不會從山上下來時,一不留神帶的?可這麼大一錠銀子,那分量肯定不輕,自己會毫無知覺?
或者銀子是喜子偷偷塞進自己的柴火,然後回家時落到衣服裡面,自己沒注意?
明明說好迷宮內的財寶一人一半,喜子沒有理由這個時候偷偷塞給我一錠啊!
果然還是自己不小心帶回來的吧?
牛喜心中思索,迴避的目光卻讓父親牛寶懷疑。
自己兒子幾斤幾兩,當爹的非常清楚。
這一大錠銀子,恐怕遠比自己藏在箱子裡的錢還多數倍。
每天去修道觀,工錢是很可觀的。
兒子每天跟著牛順上山砍柴,也沒見賣過一捆柴火,除此之外都在家中。
按照他的性格,有錢都跟狐朋狗友拿去賭了,最近才學乖在家,怎麼可能突然有這麼大錠的銀子?家裡就這麼點地方,兒子藏不了錢。
況且銀子在衣服裡面,必定是今天才有的。
那麼問題來了,他跟牛順兩個人上山砍柴一整天,銀子從哪來的?
為什麼他的目光閃避?莫非這銀子來路不正?
越想越擔心,越想越害怕,牛寶急得不行:“喜子,這銀子究竟怎麼回事?你是不是做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了?”
“我跟順子上山砍柴,能做什麼見不得人的事?”牛喜覺得這銀子是自己不小心帶回來的,心裡同樣著急。
“上山砍柴能帶回來這麼大一錠銀子?我從來沒聽說過山上能撿銀子的。”牛寶急道,“到底哪裡來的?你說清楚!如果不是咱們的,趕緊還回去。”
“你別管了,把銀子給我!”牛喜從木擋板後伸出手來,“我自己會處理!”
“處理?你先把這事說清楚,為非作歹的事情可不能幹!”牛寶越想越害怕,本來覺得最近兒子收斂了,也乖巧許多。突然發生這樣的事情,換誰都得想歪。難不成兒子藉口跟牛順上山砍柴,其實去了其他地方?可是村裡也沒有誰家存著這麼大錠銀子......不對!羊家應該是有的,難道他是從羊家偷出來的?
“我能幹什麼呀?”牛喜很是著急,“把銀子給我。”
“你今天到底幹什麼去了?在這裡爹還能幫著你,這要是被別人家知道可就麻煩了!”牛寶認定銀子來歷有問題,“老老實實交代,咱們爺倆想想辦法......”
“想什麼辦法?這銀子就是我的!”牛喜見父親激動之下聲音有些大,害怕被牛順聽見,畢竟兩家住得很近。
銀子拿回來,自己還能想辦法偷偷在第二天去迷宮時,混入財寶之中,裝作什麼事情沒有發生。
牛順分自己一半的財寶,沒有必要為了一錠銀子而惹出麻煩。
當然,前提是牛順不能知道,萬一誤以為自己還不滿足一半財寶,竟然瞞著他偷拿銀子,後果不堪設想。
情急之下也顧不得許多,直接光著腚跳出木桶,跑過去一把從父親手中奪到銀子。
話沒說清楚,牛寶當然希望問明白。在兒子伸手奪取之時,下意識往後縮,不過動作還是年輕人比較快,銀子被奪回去,他卻被慣性帶著往前滑倒,直接摔到地上。
倒沒有摔壞,只是愈發覺得這銀子有問題,不然兒子為什麼如此緊張?心裡是既害怕又惱火,聲調瞬間升了上去:“喜子!你今天到底做了什麼?!銀子哪裡來的?!”
“吼什麼?!吼什麼?!”牛喜緊緊攥著銀錠,“你巴不得別人聽到是嗎?”
“這銀子要沒問題,你怕什麼?!我是你爹,老實告訴我,你今天到底做什麼了?銀子哪來的?!”牛寶就差捶足頓胸了,“咱不能這樣啊!咱是本分人家,不能作惡啊!”
“怎麼就作惡了?這銀子來路沒問題!”牛喜著急說道,“嚷嚷什麼?能小聲說話嗎?”
“銀子要沒問題,為什麼著急?為什麼要我小聲說話?”話雖如此,牛寶還是壓低聲音,完全處於擔心兒子,“說實話,你真是跟牛順去山上砍柴?不可能吧?你告訴我,今天究竟幹嘛去了?!”
“你少在這裡胡思亂想,”牛喜隨便拿了件乾淨的衣服披上,“我跟你說,銀子沒有問題!我就是跟順子在山上,哪也沒去。這事你就當沒看見,知道嗎?”
“你不跟我說,沒關係!”牛寶渾身哆嗦,“我去順子那邊問問,看你今天是不是真的跟他一起上的山!”
“問順子也是一樣,我要不是上山砍柴,肩膀能這樣嗎?”牛喜露出自己的傷口。
“銀子是哪裡來的?”
“你管這個幹嘛?總之告訴你,銀子來路清白,絕對沒有為非作歹!”牛喜沉聲說道,“你也別去問順子了,這是我和他之間的事情。”
“那你總得告訴我是怎麼回事吧?難道順子說是帶你砍柴,其實瞞著我們做其他大事?”牛寶越想越怕。
“就他那老實人,能做什麼大事?”牛喜小心翼翼地看一眼窗外,“總之,銀子的事情我日後會跟你解釋清楚,絕對沒有任何問題。”
“現在不能說清楚嗎?”
“現在說不清楚!你別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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