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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神殺 五十九.夏朝·誅仙憫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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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爻。

那是源自盤古力量,天地初生之時由盤古殘餘靈力間誕生的天地女神。

她即天地,天地即她真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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懵懵懂懂的許久日子,她遇到了另一位女神。

女媧。

-

“你這是在做何?”

封爻坐在女媧旁邊,看著女媧揪著一團團黃土,捏出一個個與她們樣子相似的小東西。

“你看,若他們活過來,我們身邊,是不是就熱鬧了?”

女媧扯起一坨沒有動過的泥,塞進封爻手中。

封爻望了眼荒涼的大地。

“他們是什麼?”她指了指女媧剛剛做好的,活蹦亂跳的小東西。

“他們,是人。”

-

後來,封爻知道了這造人的女神,叫做女媧。

她認識了伏羲,認識了白矖與騰蛇,認識了許許多多神明萬物。

她是遊離於神明的神,第一次找到神明之間的歸宿。

女媧造了多久的人,她便與女媧相處了多久。

女媧,創人之神,令封爻的親近與信任。

神,真好。

-

直到那日,女媧要入天庭。

日子已經不知過去多少個千年。

人類昌盛,開始發展出部族、國家。

女媧守著她自己那脈子民,面對人類之外魔物妖邪的叨擾,滿臉憂慮。

封爻飛到女媧身邊,看透了女媧的擔憂。

“你可專心上去處理事務吧。”

“你的人,我替你守著。”

她很久是遊離於群體的女神,在或不在,在哪裡,做著什麼,又有何可在意的。

她現在,在意著女媧的人。

這些讓世界充滿生機的生物。

-

人類在國都建造了輝煌無比的神廟,供奉著神明,包括封爻。

女媧留下了青鳥,供以封爻向天庭傳信。

封爻自女媧離開後,便與青鳥入了神廟,接受祈禱。

她賜予人類力所能及的一切需求。

人界穩定,她在神廟之中,似乎回到了天地之初的荒涼。

好在,如今有人類那些悲歡喜樂,讓她學習琢磨。

她是高高在上的神,她不懂那些人類的情感。

她聽了許多人類的故事,看到那時候的人們,如此純良。

她與青鳥,孤獨但自足。

-

大禹治水之後,夏部的巫師前來拜見封爻。

他帶來了個十五六歲模樣的男孩。

那男孩第一次見她,竟毫不畏懼。

惡狼一半犀利的眼神,帶著十足十的野心與鋒芒。

封爻一眼便看出,這個男孩,是個狼妖。

但他不是普通的狼妖,他十幾歲的身子下,是幾萬年的功力底蘊。

這應該是,一團萬年前的遊離煞氣,佔據了狼妖的身子,重獲新生。

“爾等何事。”封爻照例詢問。

“封爻娘娘,在下斗膽,請求神旨,將此妖物留下,為我族而用。”

那巫師分明是看出了這男孩的身世,想要利用他。

封爻睜眼,又望著那男孩。

純良的神色,毫不忌諱的望著自己的眼睛,還有少年的傲視野心。

他很強,他憑著狼妖的軀體,竟可以壓制自己的萬年煞氣。

“可。”封爻迴應,然後閉眼。

巫師喜形於色。

“謝封爻娘娘神諭,在下告退。”他姓大禮,攜著那男孩。

“他可有名?”封爻詢問。

他可有名。

“回封爻娘娘,此人夏翊。”

-

夏翊夏翊。

一個翊字,就意味著他,這輩子都要肩負輔佐夏部的責任。

他是混沌中誕生的一絲汙濁。

自誕生起,他就關注著,與自己來歷相似的,由天地靈氣誕生的這位女神。

那日在神廟中,他見到了守護人類的,高貴的神明。

那是女神,高潔又疏遠,高高在上,不容褻瀆。

美的刻骨銘心。

他難以忘記封爻那日的模樣,輕描淡寫一個字,便決定了自己的命運。

封爻的光芒,刺的他眼疼,又不由自主想要接近。

他想要接近光明。

他努力修煉,為夏部立功,只為有一日,讓封爻,再次注視自己。

-

後來,封爻聽聞,身下的土地名為夏朝,他們的首領,稱為王。

她忽然想起了那個曾經面見過自己的夏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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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朝不知存在多久了,或許自見過夏部巫師後,日子已經過去千年。

人類與妖邪的邊界,幾百年前,就開始生出事端。

前些日子,夏朝的軍隊平亂,鎮壓了邊界叛亂,可不知怎麼,這段時間,夏朝連連敗退。

王來向她祈禱。

封爻在王的神思中,看到了這一切的原因。

那是一個渾身黑袍的將士,神色木然,手中長槍泛出光芒,槍體鋒利,出槍之時,狼嚎遍野。

那人一人當前,束髮飛揚,周身殺氣外洩。

封爻心中驚了下。

“可是夏翊出事了。”

她依然端坐高臺,詢問王。

王神色一變,愈發敬重,回答:“正是。”

“喚他來找我。”封爻再看不見其他,只能先如此開口。

“遵命,謝過封爻娘娘!”王行大禮,緩緩退下。

夏翊是他的妖將,但這段日子,似乎失去了自己的那力拔山河的奇異力量。

如今終於有辦法了。

-

待到王退下。

一抹青色的身影,攜著微風,帶著飄散一路的銀光翩然而至。

青鳥夾著清爽的風,在空中化作人形,變成那個輕快的少女,跑向退回神廟深處的封爻。

她剛剛從外面回來。

青衣翩翩,快活靈動,髮絲飛舞,眉間點染。

青鳥不安寂寞,常常在夏朝各處遊走。

她得令,不隨意插手人類之事,卻被那戰場領軍的將領吸引了眼。

那竟然是千年前封爻點化的妖邪,夏翊。

這幾百年的日子裡,青鳥時常跑出神廟,注視那夏翊。

“封爻!”她跑過去。

“青鳥,夏翊這段日子有何異常?”

封爻自然清楚青鳥的行蹤。

“並無,與從前無所差別。”青鳥照實回答。

封爻心中演算了一些想法。

“你過會兒迴天庭,向女媧傳述一下這裡的狀況,聯絡九天玄女。”

封爻做了最壞的打算。

若是夏翊的情況有所耽誤,就讓戰神下來,先應急。

封爻自己是天地之神,一舉一動事關天地,不可貿然行動,這還是女媧臨走前囑咐的。

“好。”青鳥站起身,一陣旋風而過,又化作巨大的羽身,直衝九霄而去。

接下來,等著夏翊來就好了。

她有些累了,這段日子處理的事有些多。

這神廟深處,潔白玉石為基,造了個假景瀑布,流著溫熱的水流,竟讓她有些睏倦。

也罷,封爻依靠在神座上,眯上雙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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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翊接到王令,前來神廟。

高堂廟宇,肅穆莊嚴。

他站在神像前,透過雙眼,覺察到,封爻不在此處。

封爻啊,是那女神。

千年來,他心心念念,奮發護主的期望。

夏翊感到心跳一愣一愣,喉嚨緊了下,雙手緊張的有些握拳。

封爻。

神明。

不在此,那便去找找吧。

他動身,在神像與廟內的交接,猶豫幾分。

進去吧。

進去吧。

夏翊緩緩邁步其中。

-

憑藉強大的靈識,他感應著封爻的神力向前,耳邊傳來窸窸窣窣的水聲。

轉眼間,潔白一片。

封爻倚坐在神座上。

他心下漏了一拍,自己一身黑袍,在此間突兀無比。

夏翊幾乎下意識的審視了下自己,懷疑自己是否應該進來。

封爻沒有動。

他悄無聲息前進幾步,才感覺到封爻神識收斂,似乎放鬆的睡著了。

此刻封爻的頭,斜靠在右手上,神座似乎變成了她的禁錮,束縛了她此刻的睏倦與她的自由。

高高在上的女神,此刻在這玉石空間,如此落寞孤獨。

夏翊久久站立於前,仰頭看著這令他仰慕了千年的女神。

不知她可還認得自己。

她很累了。

獨自鎮守凡間千萬年,她很累了。

封爻原來,也可以不那麼高高在上,不那麼冷若冰霜。

-

夏翊還是退了出去,在神像處,站直了等待著封爻醒來。

-

封爻感召到女媧的傳信,這才醒轉回來。

“天界已知,玄女待命。”

這是女媧的傳言。

封爻在神座中驚醒,不知過去了多少時間。

入口處,強烈的妖氣湧入。

“來了那麼久了……”

封爻起身,站穩了身子。

“進來吧。”她用內力將話語傳給夏翊。

夏翊理了下衣襟,緩緩入內。

-

封爻沒有在神座上,而是站在流水旁,與夏翊站在一條路上。

夏翊的身子高大,壓了封爻近一個頭的高度。

“你進來些。”

封爻望了眼僵持在遠處,目光注視自己的夏翊。

這妖將的目光,沒有從前那麼炙熱與野心了,不知何時,變成了殺機與薄涼。

她抬手幻化了一套桌椅,就近坐下。

“坐吧。”封爻指了指對面的桌子。

夏翊聽話的坐下,面對封爻。

他內心卻是翻滾無限。

封爻閉眼,抬手放在夏翊面前,一股柔和的力量自夏翊腦中散開,封爻的神識遍佈他的身體。

封爻努力搜尋著,夏翊的煞氣濃重,但渾身妖力盡失。

也就是說,他失去了調控萬年本體力量的能力。

封爻收手,皺了眉。

這……

“你可知自己的問題?”封爻問道。

“知。”夏翊回答。

他試過了許多方法,卻都無法解決現狀,如今煞氣開始逐漸剝離這副身體,他無可奈何。

“你的力量佔據狼身之時,此妖已亡,歷經這麼多年,這狼妖的力量消耗殆盡,難以支援。”封爻開口。

……

她想到了方法。

“你隨我來。”

封爻起身,見夏翊也站起來了,轉身領著他往更深處走去。

那裡有著一間中式屋子,分類堆滿藥材靈物,是她這些年來收到的進貢。

藥香瀰漫,封爻領夏翊到一張桌子前,席地而坐。

“我會呼叫靈力,用轉世輪迴之術,強行讓你的妖魂轉生,重塑一具狼妖,這樣,你就可以再次調控煞氣。”

“只是此法過於空白,施術之後,你的修為會削減三成。”

“不要擔心,我會一直關照你到完全恢復。”封爻補上一句。

“好。”夏翊什麼都沒顧慮,直接應下了封爻的提議。

“那我開始了。”封爻站起身。

“把袍子脫了。”她望了眼夏翊漆黑的長袍。

“啊……”夏翊迷惑抬頭。

“我要施術。”封爻面無表情。

“好。”

夏翊的手幾乎打著顫,不利索的解開袍子,脫去,露出裡面的白色襯衣。

隱隱能望見他身上的刀傷疤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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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苦你了。”封爻不由自主開口。

她自然認為這是沒什麼的。

只要有肉體,傷痕是難免的。

但這身傷痕,竟讓她找到一種當年見到女媧時的感受。

那時她感覺,原來這世間除了孤獨的自己,還是有神明的;現在她感覺,原來這世界除了她,還有那麼真真切切,不顧安危守護人類的人。

“我開始了。”她的語氣柔和了些,腳下延展開宏圖陣法。

這是她作為天地靈氣之主,獨有的法術,強行用神力,跳開整個冥界,重塑活物的輪迴之術。

夏翊只覺渾身撕裂的疼痛,血氣上湧,每一根血管都彷彿炸裂,緊閉雙拳強忍痛苦。

封爻偶然一瞥,卻見到夏翊強忍的模樣。右手緊攥出了鮮血,滑落在地。

重塑靈魂血肉之苦,她向來不知五感,竟也從夏翊身上看出了。

那些個凡人,一點口子就哭哭鬧鬧,她見的多了,那些情傷之人最為痛苦,多尋死覓活,她也見多了。

如今這陣法之苦,眼前之人竟愣是扛下來,不吭一聲。

夏翊身上青筋暴起,體內的煞氣真身蠢蠢欲動,隨時準備溢位。

封爻空下一隻手,分散出ji一些神力,緩緩打入夏翊體內。

柔和的光芒遊走在他身上,夏翊只覺渾身清涼,疼痛散去幾分。

他感覺的出,這是封爻最為精純的力量,是她調動出的最為貼合自己的洪荒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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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鳥在房門之後,緊張注視屋子中這場與冥界的博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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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炷香時間過後。

夏翊渾身恍若充滿了新生的力量,他試著鎮壓體內躁動的力量,非常順利。

成功了。

只聽身後一陣聲響,封爻神識朦朧,直直倒在地上。

她方才將最精純的力量給了夏翊。

天界出後,天地靈氣聚集入天,失去天界靈力供應這麼久,她的力量大不如前,支撐不了如此大的陣法。

好在她自身神魂強大,只是有些脫力了。

夏翊轉過身,卻見到倒在地上是封爻。

面色蒼白,周身靈力渙散。

夏翊明白,哪怕重造的只是狼妖,但自己這混沌煞氣之靈,也不會叫神明好受。

神明也會軟弱。

他俯身抱起封爻,將她轉移到遠處的榻上。

封爻的身體很冷,卻如她的性子。

夏翊安置好封爻,重披上黑袍。

不知時間過去了多久,王還在等他的訊息,妖邪大軍蠢蠢欲動。

望了眼昏迷的封爻,他還是決定等待女神醒了,再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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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鳥擔憂的望向裡面,望向夏翊。

她有一些些的失落與難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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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

人界突然地動三分,西邊雪山崩落。

好在人煙稀少,不知有何傷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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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爻醒轉之時,見夏翊背身而坐,默默運轉周身精氣。

她通了下脈絡,自己還是有些虛弱,若想要快些好起來,還是要去趟天界。

聽說太上老君那有著調理靈力的丹藥,她好去討要一些。

夏翊感受到了封爻醒轉的氣息。

“封爻娘娘,您可好。”他道。

封爻點了點頭。

“你先回去吧,這幾日不要上陣,等我訊息。”封爻的語氣又變回了那般波瀾不驚。

“是。”

夏翊低頭,行禮,抖了抖外袍,悄悄退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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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鳥,這裡交給你,我要上天界一次。”

待到一臉失落的青鳥進門了,封爻急不可耐的開口。

“好。”青鳥壓抑著自己的心情,迴應。

封爻盤腿而坐,自身體中出現一席光圈,直直通向無盡九霄。

周身沒有變化,封爻的光圈散去了。

她睜眼望了眼自己的身體,並無異狀。

再試一次,依舊失敗了。

青鳥察覺了異狀。

“怎麼回事?”她奔向封爻身旁,看著周圍散去的靈力。

青鳥化作羽身,嚎叫而上,一下失去身影。

約莫半分鐘時間,她竟直直在空中化作人形跌落。

“這是怎麼……”她伏在地上,一臉茫然。

封爻重新聚氣運功,試圖直接聯絡女媧。

她手中結印,但絲毫沒有迴應。

“我們與天界的聯絡,似乎斷了。”封爻收斂動作。

一青一白的身影,墜落在空曠的神廟建築中,不知所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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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女媧與待命的玄女身處一室。

女媧方才目睹人界西方雪災,正施法連線封爻神識,卻不料那一瞬間,與人界的聯絡全部斷裂。

眾神聚集,都呈報此狀。

“可能是妖邪作亂,待到封爻處理完凡間之事,一切便可恢復了”女媧如此安慰。

她不敢往嚴重之處想去。

可能是封爻,出事了。

不會的,青鳥才稟告過事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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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晚,封爻與青鳥籌劃了一番,封爻託夢於王,宣夏翊來此。

她坐做下決定了,就是蟄伏在夏翊身邊,親自入陣,解決人界之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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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界,她定要守住。

(參考了一些歷史!!大大大部分是編的!!不要太認真了!!!)<!--ov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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