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上次的事情我聽說了。”孫振安看向父親,嘆了一口氣道:“您做錯了。”
他說的很直接,沒有繞彎子,也沒有顧忌父親的面子。
孫老嘆了一口氣,孫振安說的沒有錯,自己上次在處理徐君然的事情上面,確實有些猶豫了。
雖然是大女兒的孩子,可是畢竟大兒子跟著自己這麼多年了,孫老的心裡終究是親疏有別,雖然警告了孫振坤,可是卻沒有提起讓徐君然認祖歸宗的事情,在老爺子的心裡面,對這個桀驁不馴的外孫,還是有些牴觸的。
所以,在之後的幾的麼,你也不好好想想,有些話咱們在家裡說說就罷了,還讓老三拿到報紙上說,你以為上面的人都是傻子,不知道你是在說誰嗎?”
他是真的火了,原本徐君然被最高首長表揚,是一件讓他替弟弟高興的事情,可偏偏這個文章一出來,頓時又一次把徐君然推上了風口浪尖,別人都不是笨蛋,這點事情能瞞得過一般人,怎麼可能瞞得過那些眼睛裡不揉沙子的老爺子呢?
戎馬生涯打下偌大個華夏,哪一個不是火眼金睛?稍微動動手指頭,就能把徐君然的那點小心思給找出來。
“好了,老大,你也不要再罵君然了。”曹老爺子緩緩開口,對自己的大兒子說道。
聽父親開口,曹俊明這才瞪了還在笑呵呵的聽著自己嘮叨的徐君然一眼:“回頭再收拾你小子。”
說著,他又看向楚聞,這一篇文章固然把江南的蓋子揭開了,也同樣讓徐君然自己,成了眾矢之的。
“君然啊,你覺得,我們在幹部隊伍的使用上面,真的存在那麼大的問題麼?”
出人意料的是,曹老爺子開口的第一個問題,卻並不是指責徐君然。
到了他這個年紀,很多事情看得早就已經淡了,雖說對於家人依舊有些牽掛,可考慮更多的,卻是國家與民族。
徐君然恭敬的點點頭,對老人答道:“我覺得,一直以來,人們都有一個誤區。”
“噢?”曹老微微一怔,等待著徐君然的下文。
徐君然輕輕一笑,繼續說道:“我們常把戊戌維新的失敗,歸咎於頑固派的阻撓。其實,在1898年,g" />本就沒什麼成氣候的頑固派,求變已是朝野內外一致的共識。1898年初的時候,李鴻章在接受美國記者採訪時,已有‘年來事多取法泰西,……欲蠲舊習之澆漓,致維新之政治’的說法。元旦前後,袁世凱也兩次向帝師翁同龢提議實施變法。嚴復、伍廷芳、張謇等,或透過報紙,或透過私人關係,也向朝廷提出了自己的變法方案。就連所謂不同意變法的榮祿,實際上也都在努力的改變著固有的思想。”
“可為什麼最終戊戌變法卻失敗了呢?”熟知這段歷史的曹老反問了徐君然一句。
徐君然呵呵一笑:“很簡單,因為維新變法的主張g" />本就是空談,光緒用錯了人,康有為不過是個政治投機分子罷了。不管是所謂公車上書也好,還是什麼十二局也罷,都是他的進身之階。”
曹老爺子沒說話,陷入了深深的思考之中。
剛剛徐君然雖然沒有明確的說什麼,可是一老一少兩個人看似平常的對答當中,徐君然卻指出了一個問題。
那就是如今的華夏,跟當初的清朝何其相似?
同樣是內憂外患,同樣是百廢待興,上層力求改革,下面的幹部卻猶猶豫豫,江南省的問題,說到底是因為某些人對於改革開放的信心不足,再就是有些人把改革開放當成自己仕途的晉升工具,拉山頭、搞派系,說到底,這些人的心裡面,自己的利益得失才是第一位,至於老百姓會不會受到損害,他們g" />本不去考慮。
秦國同那種人渣,竟然平調離開武德縣,歸g" />結底,徐君然總結出的道理就是,江南省的領導,太會玩平衡的權謀之術了。
出了事情雷聲大雨點小,當時也許看著熱鬧,紀委、黨委、政府一陣忙亂,到最後走走關係,反而會不了了之,官員休息一陣,或者乾脆直接換個部門,等風聲過了之後繼續出來做官。
這就是徐君然印象當中,後來自己看到的某些事實,而這種事實,更多的時候,出現在不同的地區和部門。
臨時工、火箭提拔、帶“病”上崗,這是徐君然所要表達出來的內容,也是希望這輩子不會再出現的事情。
“聞天啊,你去過全州,你給我說說,全州是個什麼地方?”
曹老爺子半晌之後慢慢的睜開眼睛,看向楚聞天,平靜的問道。
楚聞天聞言一怔,詫異的看了一眼徐君然,卻發現他跟自己一樣路出一個不解的表情來。
徐君然坐在那裡,聽著曹老慢慢的詢問著楚聞天他在全州市乃至整個江南省的諸多見聞,心裡面長出了一口氣,原本懸在半空當中的一塊大石頭,總算落了下來。
千辛萬苦,自己總算是引起了上面的重視,接下來大幕拉開,自己倒是要看看,江南的大佬們,準備怎麼收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