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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鴻鵠是死在女人肚皮上的。

城裡的人這麼說。

他還吃了藥呢!被抬出來的時候呀,那話兒還硬著呢!

城裡的人都這麼說。

唉,可惜了,你說他貴為謝家家主,怎麼就想不開非要娶那個不知從哪裡來的男人呢?

我就說,長成那個妖媚樣,一定是吸人精血的狐狸精變的!要不然,謝鴻鵠加冠也沒幾年,怎麼需要吃那種藥?

城裡的人談論著。

哎,今天幾號來著?

忽然有人這麼問。

今天十五有人遲疑了一下,今天七月十五!中元節!

今天不也是謝鴻鵠的頭七嗎?

有人忽然想起來。

時間好像靜止了一下,幾個坐在小攤上胡天侃地的人頓了頓。快要入秋了,明明這時候地面上還殘留著熱氣,可他們就是忽然覺得有陣子陰風悄無聲息地過去了。

欸我媳婦好像叫我了。有人說了一句,不自在地咳了咳,一溜煙起身走了。

走了走了,明天還要幹活呢剩下的人也都生硬地轉了話題,散開了。

從水仙巷轉出來,就到了城裡有頭臉的人扎堆居住的桐花巷。桐花巷裡頭第一棟大宅,掛著個牌匾,寫著龍飛鳳舞的謝府二字。

這便是謝家了。

因為家主的意外死亡,謝府每一個邊邊角角都支起了白森森的大燈籠。臨近午夜,人都睡了,四下裡寂靜無聲,只偶爾從遠處傳來幾聲模糊的狗叫。

七月十五,鬼門大開,據說這天是陰間的鬼回到人間的時候,街上冷冷清清,只有打更的影子,從街的一頭搖搖晃晃走到另一頭。

不知何時起了霧。

白森森的燈籠在風裡搖擺著,謝家的門童坐在門裡打著瞌睡,忽然一個哆嗦,抬起頭來眯瞪著眼睛掃了眼周圍,看到靈堂依然亮著燈火,嘟囔了一聲狐狸精,重新睡了過去。

然後他再也沒能起來。

暗紅色的粘稠血跡從他身下慢慢流淌出來,妖怪一樣張牙舞爪地向著低窪處流去。

靈堂裡並不安靜。

謝鴻鵠的棺材就放在大廳正中央,進門的地方放了個火盆,火早已熄滅,只剩下些許沒燒乾淨的紙錢碎屑隱藏在灰燼之中。

角落裡有張藤椅,是給今天來的謝家老人們坐的。現在老人們都回去了,這椅子上換了對正在顛鸞倒鳳的男人。

一對在死人邊顛鸞倒鳳的男人。

“巖、巖雀,不要這樣”狸奴嬌弱地推拒著身上的謝巖雀,梨花帶雨地抽泣著,“不要不要在這裡,鴻鵠、他還在”

謝巖雀有個嬌小玲瓏的名字,人卻是個溫文爾雅的謙謙君子,因為常年被強勢霸道的大哥壓在頭上,還總是顯出幾分怯懦。

不過現在的他卻雙目赤紅,眼中滿是瘋狂,將狸奴緊緊按在藤椅上,用身後那個隱秘的地方不住吞吐著狸奴紫紅色的物事,伴著噗嘰噗嘰的水聲低聲怒吼:“為什麼不要?你不是硬得很麼!狸奴,當初明明是我先遇見的你,是我向你表白心跡,我甚至願意為了你!為了你不受傷!我去向小倌學習怎麼雌伏!可你呢?!你轉身嫁給了謝鴻鵠!”

他用手指勾起狸奴身邊那個小小的瓷瓶,咄咄逼到狸奴眼前:“今天我就在這裡#操#你又怎樣!這滿滿一瓶子玉情膏都被我塗在了後面,是不是覺得我出了很多水?今天我就是要讓謝鴻鵠看著,他那個廢物弟弟怎麼在他的棺材旁邊,操得他捧在手心裡的狸奴叫得有多浪!”

呼——有一陣風從靈堂門口刮進來,裹挾著淡淡的霧氣。

“鴻鵠從來沒有覺得你是廢物”狸奴捂著臉泣不成聲,“你不要這樣!鴻鵠、他不會願意看到你這樣!”他哭得太用力,整個人都有些發暈,卻還在堅持著為謝鴻鵠說話,“巖雀你不要這樣!快、快停下來!”

“停下來?”謝巖雀冷笑,“謝鴻鵠不願意,又能怎麼樣?”他猛地起身吐出狸奴的那話兒,又猛地沉下腰將那物整根吞入,眉目猙獰,“他已經死了!他中了鬼神哭,死成了馬上風!哈哈哈,他成了全城的笑話!”

“燕雀安知鴻鵠之志哉?燕雀安知鴻鵠之志哉!就因為我是婢女所生,當年謝老鬼給我起了這個名字,好,我認,我就做我的二少爺,可他為什麼還要搶走你!從我看見你的第一刻,我就心悅於你啊,可他卻不聲不響娶了你!”謝巖雀捧起狸奴的小臉,眼神痴迷,一點點舔著他臉上的淚水,“你為什麼要哭?你們洞房那天,你不是一直在浪叫嗎!”他又放軟聲音,“你難道不快活嗎?”

狸奴打了個哭嗝,推拒著謝巖雀的手被強硬地帶著摸向他們親密相連的地方,忽然抽搐一下,淚眼迷濛瞪向謝巖雀:“你、你剛才說什麼?鴻鵠中的是鬼神哭?你怎麼會知道他不是馬上風!”他哆嗦起來,“是你,是你給他下的毒?”

謝巖雀咬著牙溫柔地一笑,探手撈起狸奴,將他赤裸的身體摟在懷裡,任誰也猜不到他在說些怎樣惡毒的話——“不不不,可不是我呀。”

“謝家看不慣他謝鴻鵠的人太多了——我只是說了幾句話,謝鴻鵠的管家就去託人買了鬼神哭,他的婢女將鬼神哭摻進他的晚飯,他死在女人身上的訊息是他的乳母放出去的——多有趣啊,他執掌著整個謝家,身邊卻都是恨他的人!他們一起殺了他,抹黑了他的名聲——我可什麼都沒有做呀。”

狸奴枕著他寬厚的胸膛,靜默著淚水如珠,忽然哆嗦了一下,隨後,便有乳白色的液體從謝巖雀身後緩緩溢位。

院子裡起了風。

風呼嘯著,向四面八方散去。

除了靈堂,每一個屋子裡的人都悄無聲息地死去了。他們的身體萎縮起來,大灘的血從他們身下流出。

靈堂裡,狸奴忽然繃直了身體。

“有血腥味!”他掙扎著要從謝巖雀懷中探出頭來,“一定是鴻鵠來了!一定是他!”

謝巖雀更加用力地將他禁錮在懷裡,他還沒有釋放,卻似乎毫不在意,置若罔聞地低頭吻住狸奴,強勢地攻城略地,掃蕩著狸奴口中香甜的唾液。

狸奴卻有些崩潰了。他被壓著做了小半個晚上,又猛然得知了謝鴻鵠死亡的真相,現在又猜到謝鴻鵠回到家裡,幾廂刺激,竟恍惚著將謝巖雀看成了謝鴻鵠,謝鴻鵠的眉更硬朗些,五官更英挺些,謝鴻鵠的吻也是像他這個人一樣,霸道地不容拒絕。

“鴻鵠”狸奴不再掙扎,雪白的玉臂環上謝巖雀的腰,眼神迷離,發洩過沒一炷香的性#器重新在謝巖雀體內硬起來。

狸奴確實是個狐狸精。

他娘是隻千年狐妖,半年前渡天劫時機緣巧合受到謝鴻鵠庇佑,回去便令他前來謝府,嫁給謝鴻鵠做妻子。

狸奴是無所謂的,想著反正凡人壽命也就區區百年,就當成是一場露水姻緣罷了,況且誰是誰妻子還未可知,於是尋來謝府,沒想到正值謝鴻鵠出門辦事,他不肯說出是來報恩的,謝巖雀對他一見鍾情,又見他“與謝鴻鵠有約”的說辭不似說謊,便留他住下來。

一住就是月餘,狸奴抱著調劑的心思與翩翩公子的謝巖雀相處,卻沒想到謝鴻鵠忽然就回來了。

謝鴻鵠與謝巖雀有三分相像,卻十足霸道,那日謝巖雀不在府中,謝鴻鵠路經花園被狸奴驚豔,得知狸奴是為報恩前來求娶的,便不容拒絕地定在次日舉行婚禮。

等謝巖雀從隔壁城的小倌館學了床笫之事興同采烈地歸家之時,正好撞上婚宴的結束。

他強自按捺心中翻滾的情緒,匆匆趕到洞房外,正巧聽見狸奴呻吟著“鴻鵠你好熱”,而謝鴻鵠那個一貫冷峻傲慢的男人,像被下了降頭一般心肝寶貝地叫著。

謝!鴻!鵠!

謝巖雀目眥欲裂。

狸奴本該是他的!可現在,卻在謝鴻鵠身下婉轉承歡!

如果他能早回來一天——

他就那樣立在洞房外的草木陰影之中,聽著裡面狸奴沒有半分不自然地與謝鴻鵠調笑著,眼中猛然氳開一片血色。

他入魔了。

但他不知道。謝巖雀以為他還是那個鬥不過謝鴻鵠的謝家二公子,於是他壓抑著對謝鴻鵠的恨意,暗中挑撥著因為謝鴻鵠做下明目張膽做下斷袖之事而不滿的謝家眾人,最終,集謝家舉家之力,不僅害死了謝鴻鵠,還給謝鴻鵠潑了好大一盆髒水。

謝鴻鵠死亡,謝家眾人給謝鴻鵠守了七天靈堂,終於在頭七這天,只留下名正言順的狸奴一人。

就算是強迫的,他也確實得到了狸奴。此時此刻,就算他謝鴻鵠化成厲鬼又怎樣,他已經得到了狸奴!

謝巖雀俊朗的面容上浮現出一絲扭曲的笑意,他就著與狸奴接吻的姿勢,輕輕搖著腰,狸奴之前#射#給他的液體被擠出來,順著狸奴纖瘦的腰肢緩緩流到藤椅上。狸奴閉上眼睛,長長的睫毛難耐地抖動著,滿身都泛上情慾的粉色。

在他的背後,一絲絲的血氣從不同的屋子裡蛇行出來,在沐浴著清朗月光的院子裡升騰,漸漸染紅了一個又一個白森森的燈籠。

狂風大作!

燈籠搖晃著,暖黃的燭光泛起灰白色,不知何時濃烈起來的霧氣從四面八方盤旋著聚在了院子裡,院子裡此時已經白茫茫一片,一切都隱在了霧氣後面。

一個人從霧氣中踏出來。他穿著與棺材裡的謝鴻鵠一模一樣的衣裳,繫著與棺材裡的謝鴻鵠一模一樣的配飾,長著與棺材裡的謝鴻鵠一模一樣的臉。

靈堂的門大敞著,他冷著臉,不緊不慢地走進去,一直走到角落裡的藤椅邊。

謝巖雀正與狸奴一邊吻著,一邊抵死纏綿,渾然忘我。

謝鴻鵠的鬼魂抬起手,向著謝巖雀做了個抓起的動作,輕輕巧巧一甩手,便將謝巖雀直接從狸奴身上拔了起來,扔到了院子裡,癱軟下去,沒了聲息。

狸奴一片迷茫,緩緩睜開眼睛,霧濛濛地望過來,也不知道眼中的謝鴻鵠已經換了人,身體微微顫抖著,貓兒一樣低聲喚道:“鴻鵠”

謝鴻鵠站在那裡,子夜般的眼睛像是以往每一次那樣,深深地凝視著他。

然後他忽然身子一矮,半跪下去,冰涼的手握住狸奴猶自精神的、沾滿精#液#和玉情膏融化而成的液體的性#器#,細細舔舐了起來。

“鴻鵠!”狸奴驚叫一聲,接著被洪水般的快感淹沒,急促地喘息著,連粉嫩嬌小的腳趾都不自覺蜷縮起來。

謝鴻鵠將嘴裡的東西嚥下去,站起身打橫抱起了狸奴。狸奴從同#潮中緩和下來,乖順地依著他,喃喃道:“你好涼”

他說話從來帶著股黏糊勁兒,聲音也是細細軟軟撒嬌一般。謝鴻鵠低聲應了,慢慢道:“因為我死了。”

他的胸膛冰冷,胸口不再有以往抱著狸奴時擂鼓般的心跳——他帶著對狸奴的愛猝不及防死去,又從忘川河裡爬出來,趁著鬼節與頭七相撞力量大增的時期,回來了。

可他再不能感受狸奴了。

就算耗費大量鬼氣凝聚出實體,也撐不了多久,很快,也許連日出都等不到,他就會魂飛魄散。

從此再也見不到狸奴。

狸奴靠著他:“你現在是厲鬼了是不是?普通的鬼就算趕上頭七是中元,也不會有實體化的力量。”他蔥白的手指揪住謝鴻鵠胸口處的衣裳,仰起頭看他,黑白分明的眼珠子像是兩顆清水洗淨的葡萄:“鴻鵠我娘教過我鬼修的法子,你去修鬼吧,我不想要你灰飛煙滅”

謝鴻鵠輕飄飄地抱著狸奴,無聲地走過森冷的庭院:“好。”

“你把我放下吧”狸奴推了推他,“我就在這裡教你吧,很快的,等教會了你,我還要回去呢。”

謝鴻鵠驀地停下了腳。

他低頭看著懷裡的狸奴,凝起眉頭,身後陰風吹起滿院鬼氣森森的大紅燈籠——“回去?回哪裡去?謝家人都死絕了。”

“回我娘那裡去。”狸奴天真地看著他,長長睫毛下的桃花眼依舊含情脈脈,“我答應我娘嫁你為妻,到你身亡為止給你守了頭七,我就完成了承諾,要回去了。”

“我不想讓你魂飛魄散,但你畢竟死了,死了,就不再是我答應嫁的鴻鵠了。”

狸奴說著,竟微微露出一個笑容:“我回姑射山去,你要是想我,可以去那裡找我。”

他們之前曾無數次行那魚水之歡,他為他穿衣,為他畫眉,抱他入懷。可他現在,竟然毫不在意地說要離開他。

“你就這麼狠心——”謝鴻鵠神色不動,“我帶你去酆都城,在那裡和我一起不好嗎?就像我們以前那樣——”

“酆都城陰氣太重。”狸奴回答他,“你是鬼,在酆都城修煉事半功倍,可我是妖,在酆都城住的日子長了,會死的。”

“你也不想讓我死吧,對不對?”狸奴噙起羞澀的笑意,“我一直在姑射山的,那裡還有我娘,有漫山的青草與花朵,鴻鵠,你去那裡的時候,我帶你去看瀑布,好不好?”

在陰風中搖晃的燈籠終於慢慢停了下來。

狸奴指路,謝鴻鵠抱著他,要一起去姑射山定居。在他們身後,謝府的大門依然緊緊闔著,裡面鮮血流淌,連著無數陰私事兒,一同鎖到天荒地老。

——沒有到天荒地老。

日出的第一縷陽光照進庭院的時候,謝巖雀從角落裡爬起來了。

他的眼睛已經完全變成了紅色,被扔出來時擦爛的衣裳上開始燃起詭異的黑色火焰。很快,那些黑色火焰爬滿了他的衣裳,凝固下來,化作一件似乎連日光也吞噬了的玄色長衫。

他眯起眼睛,向著太陽的方向望了一望,隨後露出一個瘋狂而偏執的笑容。

隨著日頭同照,謝府奇異的安靜終於引起了附近居民的注意。他們遠遠圍在謝府門外,有膽大之人上前去敲門,卻始終無人應答。

啊!那燈籠!有人忽然驚叫,昨天不還是白的嗎?怎麼紅成這個樣子了?像、像是血啊!

紅色的燈籠是喜事用的,難道昨晚上發生了什麼能蓋過家主去世這種晦氣的喜事?有人皺著眉頭沉思,不會是是他們家主又回來了吧?

眾人面面相覷,噤若寒蟬。

等到官府之人匆匆趕來,撞開大門,裡面沖天的血腥氣頓時溢散出來,門童乾癟的屍體悄無聲息地倒下來。

偌大個庭院,到處掛著血色燈籠,安靜地連一絲風也沒有。捕快們找遍了整個謝府,抬出了除大少夫人狸奴和二少爺謝巖雀以外的整個謝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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