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再快一點,再快一點,只是黑熊雖然視力不好,但是嗅覺卻敏銳得很,溫夙看到遠處的黑大個邊四處嗅著往自己這個方向來,而且速度越來越快。
溫夙一拐一拐地跑著,心想著這下可能真要完了,當初調查地方的時候根本沒說這裡有熊,欲哭無淚啊!
看著追在身後的身影越來越清晰,溫夙心越沉下去,這沒辦法,不能爬樹,熊的爬樹技能比人類還溜。
伴隨身後的熊吼聲,溫夙站定轉過身,手裡緊緊握著開啟的刀。
黑熊靠近便能看到他一直追的東西,衝他大吼一聲,那東西停了下來,黑熊走上前去,嗅了嗅那東西。
溫夙緊張地看黑熊,兀然對上黑溜溜的狗熊眼。
黑熊:確認過眼神,是能吃的人。
準備進入冬季,食物減少,黑熊遇到了能吃的東西怎麼能放過,張開大口就要撲上去開吃。
溫夙迅速往側邊躲過去,黑熊撲空,轉身再撲,黑熊立起來比他高太多,他還有腳傷,一時沒躲過被摁在地上,肩上一疼,溫夙悶哼一聲,爪子扎進了肉裡。
溫夙快去用刀在熊掌上方用力紮了進去,趁它吃疼抬起來的時候往旁邊就地一滾然後站起來,警惕地看著它,跑是跑不掉的,還不如拼一把,至少他還有刀。
被刺傷的黑熊憤怒地大吼一聲,想要衝上去但是又忌憚對方弄傷自己的東西,繞著對方走動想要找個好下手的地方。
溫夙拿著刀對著它晃,這刀新買的,即使昨天削了竹子木頭還仍然鋒利著,溫夙跟著黑熊轉動,保證正面對上它,只希望黑熊的吼叫聲不要引來其他的動物。
一人一熊周旋了會,黑熊發現對方沒有攻擊上來,迅速衝上前將溫夙撞倒,它也知道最危險的就是對方爪裡的東西,撞倒人的第一瞬間就要朝著他拿刀的手臂咬下去。
溫夙被巨大的黑影籠罩,手中還緊緊抓著刀,還沒等他動手就眼睜睜地看著黑熊摁住他的手臂就要咬下去,在黑熊的力量下溫夙半分動彈不得,只能咬著牙閉上雙眼等待將來的劇痛,這還不如直接咬死他呢。
閉著眼做心裡建設的溫夙突然感到上方一陣疾風掠過,身上一輕就傳來黑熊的吼聲,不過好像是因為疼痛而怒吼。
睜眼的一剎那,躺在地上的溫夙以為見到了神,逆著光背對著他的白色高大身影無比偉岸。
那是一隻強壯的大白狼,茂密的白毛在風中微動,而它對面是脖子上被撕開一層皮肉的黑熊,鮮血淋漓。
黑熊被咬開那麼大的傷口,疼痛讓它更加憤怒,大張的口裡口水滴答滴答地流著,憤恨的眼神看著咬傷它的東西,怒衝上去要將它咬殺。
溫夙從地上起來,捂住肩上流血的傷口,看到黑熊的動作打心裡替救了他的大白狼擔心,剛才可以說是出其不意,這會不知道能不能打得過,畢竟身形差距就挺大。
溫夙心裡緊張,這不僅是為自己的性命而緊張,還為它們的戰鬥而緊張。
大白狼沒有躲開黑熊的猛撲,而是正面迎上,相對於黑熊的笨重,大白狼則靈活多了,鋒利的爪子迅速撓上黑熊的鼻子,敏感的沒有皮毛包裹的鼻子被傷到,疼痛是加倍的。
黑熊此刻更加瘋狂,不斷地嘶吼,溫夙不禁往後躲在一棵大樹後面。
之後的纏鬥中大白狼沒有再得手,鋒利的爪子劃在黑熊厚實的皮毛起到的作用也不大,只是皮外傷,而一直沒有傷到對手的黑熊更加焦躁而憤怒。
頻頻受傷的黑熊終究是抵不過白狼,打鬥以白狼咬斷黑熊喉管而結束。
溫夙看著白狼舔著嘴邊毛髮上殘留的血跡,一邊在黑熊的皮毛上擦爪子,這時候才想起來要跑,狼終究是狼,剛才也許只是白狼在捕獵,那接下來會不會就是自己?
腳步剛動白狼就回頭看著樹幹後面的溫夙,溫夙只能停下想逃跑的想法,這會跑才是吸引對方的注意力,只能頭皮發麻地站在原地。
白狼定定看了他一會,突然走向前去,溫夙不禁退後一步,試圖交流,因為緊張而有些失聲的溫夙花了點時間才說出話來,“我,我不好吃的。”白狼走近,溫夙才確切感受到它有多大,四肢著地都到他腹部的高度,要是站起來肯定比一米八的溫夙還要高很多。
溫夙嚥了嚥唾沫,強迫自己鎮定,一定要鎮定,他能感受到白狼看他的眼神中強大的壓迫感,但溫夙莫名覺得對方並沒有將自己當做獵物,白狼走近,鼻子稍微動了動,眼神淡漠地走開。
白狼不再看自己,溫夙放鬆緊繃的身體,慢慢退後幾步然後轉身向來路走去,他將掉落的刀撿起,發現白狼在一邊站定不再理會自己便強忍著腳上的疼痛加快腳步。
他必須原路返回,不然找不到回山洞的路。
等他走出一段距離後,突然身後傳來一聲高亢的吼叫,氣勢雄渾,溫夙回頭看,白狼前腿正搭在一旁倒下的樹幹上,身體拉成一個完美的弧度,正向著一個方向嗷叫,溫夙沒忍住停下腳步。
沒一會,附近便陸陸續續地出現了一隻只其他的狼,灰狼,他們都朝著白狼聚集過來。
領頭的灰狼站在身後群狼之前,卻在白狼跟前微低下頭,還討好地想要舔舔白狼,但是被白狼躲開了。
溫夙看到領頭的灰狼和白狼低聲交流著,而它身後的狼群則低頭微俯,夾著尾巴站定沒有發出任何聲響,一副臣服狀。
一會,溫夙看著他們交流結束,白狼朝他這邊看了一眼便向著相反的方向走去。
領頭的灰狼佔據了黑熊最好的位置,準備吃前還轉頭對著溫夙齜牙嗷叫了一聲,不過沒有追過來的動靜,但溫夙還是緊了緊攥住刀的手。
……
山洞裡,溫夙將自己放鬆地靠在壁上,顧不上肩膀和腳上的疼痛,立即翻出揹包裡的速寫本和鉛筆,被印在腦海中的影像被一筆一劃地勾勒下來,逆光的,打鬥的,召喚的,以及看著自己的,溫夙覺得自己被迷住了,一個一個畫像躍然紙上,他那麼的完美。
畫完後溫夙才感受到肩上傷口的疼痛,那一片的衣服已經被染紅了,拉開一看,甚至有兩個爪印已經直接穿破皮肉造成兩個血洞,一動就會滲血。
“嘖。”溫夙看看傷口想了一下,發現自己這路上真的一個止血的草藥都沒有見到過,又或許是他太急著離開那裡沒有注意觀察。
看到地上那還紅著的碳火,溫夙似乎想到了什麼,撿起兩根小樹枝夾起碳火狠下心按在傷口上,滋——地一聲,冒出一股肉香,雖然他並不想聞。
“嘶——”太疼了。
牙根咬緊著,溫夙唇上的血色瞬間褪去,變得蒼白無色,忍過那陣劇痛的溫夙臉色蒼白,冷汗直冒,他虛弱的靠在壁上,眼睛有些無神地望向洞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