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無爭十分迅速地將人撈了起來,手中的身子不若一般落水之人那樣劇烈掙扎,而是軟綿綿的,臂彎輕鬆一提就出了水面。
出水的一瞬間,他的心直往下墜。人兒瓷白的身體一絲不掛地躺在懷裡,胸口以下沒入池水中,隨著餘波微微晃動。玉頸向後折倒去,打散了的長髮如瀑布一般垂在水中,飄蕩搖曳著。
晶瑩的水珠順著肌膚滑落,人似一朵雪白的睡蓮花,只剩下眼角邊一點嬌豔的紅暈,美得出塵絕豔。
“……葉兒?”他惶恐地喊了一聲。死一般的寂靜。伸手一探,竟連呼吸都感覺不到了。
甚至來不及將人抱到岸上,他當即托起人兒的腦袋,對著還未來得及合上的雙唇渡進去幾口氣。只聽那纖細的喉嚨間發出輕微的咕嚕聲,胸膛被空氣隆起,隨即又徒勞無功地洩下去,再沒有反應。他察覺到氣管裡似是有阻力,於是也來不及多做考慮了,蜷起指背在那胸膛用力叩了幾下,接著又俯身渡氣。就這樣幾個來回,一次比一次叩得用力,懷裡纖薄的身子隨著他的力量一震一震的,突然猛地一挺,顫慄著咳了出來。
這一下咳得幾乎要把脆弱的脖頸折斷,看得人觸目驚心。風無爭連忙托住他後仰的頭顱,一時間恨不得生出三頭六臂來。
怎奈自己先前也不知安的什麼心,把服侍的人都請了出去,如今旁邊連個能搭把手的人都沒有,他也不敢輕舉妄動。葉兒這一咳就再也停不下來,可是力氣卻不夠,氣管裡堵著的一口水就這麼上上下下的卻怎麼也咳不出來。眼看著人抽搐著,咳嗽的聲響越來越低了下去,漸漸只剩下了“嗬嗬”的乾啞氣聲。眼簾之下,黑瞳只剩一線渙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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