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之後江隱洲很是消沉了一段時間,雖也沒有刻意逃避薛輕狂,可後者還是隱約覺得兩人的關係有那麼一點變味了。
具體大概體現在做愛的時候江隱洲變得越發拘謹起來,也不再會對他的葷話有所迴應,如同一支含苞待放的花朵,正要讓人窺見最美麗的光景時花瓣突然收了回去。
這種求而不得的感覺讓薛輕狂頗為難受,他有心要將這事情解決,可以他基礎為0的戀愛經驗來看,這件事實在棘手得很。
尤其是這還不是什麼普通的事情,他還不能跟他昔日的好哥們交流。
薛輕狂試想了一下那糟糕的場景,朋友問他發生了什麼,他難道還能說我在和炮友做愛的時候被另一個炮友捉姦了不成?
對了,還得補充一句這兩個炮友都是男人。
只怕朋友會立即結束通話電話,從此不再來往。
薛輕狂嘆了口氣,又將精力集中到了世界賽八進四的比賽上。
GAL一隊最後爭奪到了LPL的最後名額,成功挺進了世界賽,這次他們的對手是歐洲新崛起的強隊FE,一隊中單金寒星算是薛輕狂的偶像,他一手刺客就是偷學了偶像的不少技巧而來,這場比賽的輸贏決定了今年冠軍的走向,直播平臺的人數也在飛速上漲中。
他和幾個青訓營的少年一起坐在沙發上,前面擺滿了各式飲料和外賣,少年們都翹首以盼,期待著自己某一日也會坐在世界賽的舞臺上。
直到第一局結束,江隱洲才匆匆趕來,青訓隊員們看到他來了,都笑嘻嘻地挪了個位置出來,恰好在薛輕狂的身旁。
江隱洲面無表情地坐在他旁邊,反而讓薛輕狂有些莫名的不好意思。他的髮梢還有些未乾的水漬,身上散發著好聞的沐浴露氣息,一時讓薛輕狂有些恍惚,直到那人開口:“已經是,第二局?”
“嗯,第一局BP做得不是很好,輸了。”薛輕狂很難抑制自己不去看他的衝動,少年的頭髮前幾天才去剪過,是時下流行的碎髮,看上去格外清爽帥氣。
“可惜。”江隱洲沒有注意到他的視線,只是盯著大螢幕,隨手拉開了一罐可樂。
沙發不算太大,尤其是在擠了這麼些人的情況下,他們二人的腿緊緊貼在一處。空調開得很足,卻依舊抵消不了薛輕狂心底那枚來由的燥熱,房間裡的光線不太夠,但足以讓他看清江隱洲骨節分明的手指。
職業選手們的手通常都很好看,但薛輕狂還是堅定地以為面前人的特例,尤其是這隻手裹住自己性器的時候。
意識到腦內的念頭越來越過火,他連忙伸手大口大口地灌著冰可樂以消除心中的燥熱,江隱洲沒有說什麼,只是另外拿了一罐。
薛輕狂這才發現原來是自己拿錯了他的,他正想說點什麼緩解尷尬的氣氛,螢幕裡金寒星的艾克已經漂亮地收穫了一波三殺,大家都同喊著nice,並沒有人在意這微不足道的細節。
江隱洲情不自禁地說出了一段韓語,言語中滿是笑意,薛輕狂不知怎的,就是很想知道他剛才說了什麼。
後者偏過頭來瞧他,中文格外字正腔圓:“我說寒星哥打得漂亮。”
薛輕狂並不十分明白韓國人那些年齡關係,只是下意識地覺得螢幕裡的那位中單似乎和江隱洲有著非同尋常的關係:“你和star很熟?”
star就是金寒星的遊戲ID,簡單易懂。
“嗯,”江隱洲點頭,“幾年前,韓服排位就認識寒星哥,哥很厲害,是我欽佩物件。”
他鮮少聽到江隱洲這樣誇獎別人,大約職業選手們在職業生涯的開端,都是有些天才的通病,從不輕易誇讚對手。
薛輕狂心中一動,又問道:“你之前答應來二隊,不會也是因為他吧?”
“有一部分吧,”江隱洲想了想,“不是主要。”
他心裡頭泛起一陣奇怪的酸意:“巧了,star也是我的偶像,不過他現在確實已經不在巔峰期了。”他看了眼螢幕中被shut down的金寒星,感覺這一局GAL好像又有些不妙,薛輕狂裝作不經意地問道:“那你覺得我和他誰厲害?”
江隱洲看了他一眼,有些疑惑他為什麼會這麼問,他皺著眉,顯然也看出來GAL的前期陣容優勢正在逐步消退:“那還是,寒星哥。”
“我也覺得。”不過,我很快就會超過他的。剩下的話語薛輕狂並沒有說出口,他總是嚴謹地秉承著說出口的話就會變成未來flag的信條在生活。
當天的比賽以GAL1比3結束,和去年一樣,他們又倒在了八強的十字路口。
網路上各色言論鋪天蓋地,金寒星即將退役的訊息甚囂塵上,這位征戰LPL6年的老將,也不得不面臨殘酷的現實問題。
薛輕狂關掉了論壇頁面,覺得有些好笑,電競選手確實是個奇妙的存在,24歲的金寒星已經處在職業生涯末端,而他的人生其實也就剛剛開始而已。
一隊的宿舍和訓練賽就在對面那棟樓,走過去只要三分鐘,薛輕狂卻從來沒有進去過,他拿起了手中的照片,打算去找金寒星要個簽名照。
GAL的世界賽征程上個星期就已經結束,金寒星並沒有回韓國休假,而是直接回了俱樂部,薛輕狂猜想著或許他還在考慮著退役的事宜。
簡單通報了名姓,工作人員告訴他金寒星現在正在訓練室裡。
訓練室裡空蕩蕩的,只有一排黑漆漆的電腦螢幕,薛輕狂躡手躡腳地走了過去,站在離金寒星不算太遠的身後。
那是一局普通的韓服排位,金寒星所使用的英雄是詭術妖姬樂芙蘭。
薛輕狂突然想起來,那天八進四的比賽裡,金寒星引以為傲的樂芙蘭出現了重大失誤,後期團戰中雙招都在的情況下被擊殺,從而導致了整個BO5的結束。
如果用圍棋裡的話語來說,這大概就是勝負手吧。
薛輕狂默不作聲地看著他的操作,5-1,很不錯的資料,就在他這樣想著的時候,妖姬在草叢蹲人E空被反殺,對面的AD拿到了這個大人頭。
螢幕前的那人說了一串他聽不懂的韓語,但其中的懊惱之意顯而易見,薛輕狂試想著如果是自己在操作時的模樣,雖然不敢保證,但他覺得自己成功的機率大概有80%。
果然還是年紀上去了啊,薛輕狂突地生出一種英雄遲暮的感覺來,隨後又覺得十分可笑。
等到這局排位結束,在排隊的間隙,他終於上前和金寒星打了招呼,說明了自己的來意。
金寒星接過照片,很帥氣地在上面簽了名字,還貼心地問道:“你的遊戲ID是?”
“unrestraint。”怕自己的發音不夠標準,薛輕狂連忙掏出了手機展示給他看。
“哦,是你啊,我知道你,二隊的那個中單嘛。”不知道為什麼,金寒星在說這些話的時候,薛輕狂卻感覺到了一股明顯的敵意。
他不知道金寒星對自己的敵意從何而來,只得含糊地應了一聲。
青年將照片遞給他,面色有些
凝重:“正好你來找我,我也有些事情想跟你談談。”
突然凝結的周遭空氣讓薛輕狂察覺到了危險的降臨,他遲疑了片刻,旋即反問道:“是……什麼事情?”
“那我就直接說了,是關於hide的事情。”
hide意為隱藏,正是江隱洲的遊戲ID。
薛輕狂頓時僵在了原地,他不知道江隱洲和金寒星說了些什麼,也不知道金寒星到底對他們的事情瞭解了多少。不過,這應該不會是什麼好事。
他舔了舔嘴唇,開口說道:“訓練賽好像不是該討論這種話題的地方,不如我請你去喝杯咖啡,我們慢慢聊?”
“不必了,”金寒星皺著眉頭拒絕,“我想旁邊的會議室就很不錯。”
薛輕狂沒有拒絕的理由,只能跟著青年去了會議室。
金寒星鎖上了門,方才還藏在深處的憤怒此時已經完全不加掩飾地呈現在臉上:“你都對隱洲做了些什麼!”
“你知道了多少?”薛輕狂坐在會議桌上,面無表情地看著這位昔日的偶像。
“我知道你強姦了他,並且逼迫他成為你的性奴!還是在你有其他性夥伴的情況下!”金寒星臉皮發漲,顯然是已經憤怒到了極點,“我不知道這裡的法律是什麼情況,但如果在韓國,我現在就可以把你告上法庭,讓你一輩子都戴著電子鐐銬生活!”
薛輕狂挑了挑眉,聽金寒星這樣說,他心裡頭反而是鬆了一口氣:“你說你可以將我告上法庭,請問你是以什麼樣的身份呢,江隱洲的戀人,兄長還是其他?”
金寒星氣得說不出話來,薛輕狂又繼續不怕死地刺激他:“寒星哥,我想你可能誤解了什麼,因為我們之間的第一次,是江隱洲自己送上門來給我操的。我們這是兩廂情願,怎麼能說是強姦,再說了,如果他不想再和我做愛,他大可以提出拒絕,難道我還能強迫他不成?”
“你拍了他的裸照用來威脅他!”
“哦,你是說那些東西。”薛輕狂掏出手機,打開了加密相簿,將那些穿著內褲的照片展示給金寒星看,“我想內褲廣告也差不多就是這種暴露程度吧。”
金寒星深吸了一口氣,決定放棄這次的談話,在他心裡,薛輕狂這個人簡直無可救藥了。
江隱洲到底是為什麼才會被他騙,還會對這樣一個人渣戀戀不捨的,他實在想不明白。
薛輕狂見他要走,心中大震,知道此事絕難善了,索性一不做二不休,乾脆就……他心中冒出一個大膽的想法來,憑藉著身同優勢將金寒星按在了門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