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同她說其它,無非是婚事了。“知道。”
“那你如何打算的?”
“我不嫁盛廷琛。”她脫口道。
老太太冷笑一聲,笑得寶珞莫名瘮得慌。“你說不嫁就不嫁了?”
“祖母,武安伯府這不是賴皮麼!”寶珞不滿道,“當初是我要退的親,可他們也同意了,定禮都退了回來,現在又反過來拿著本該作廢的婚書來威脅?這事就是說到順天府他也不佔理啊!再說了,這‘官司’還沒打明白呢,他就來下聘禮了,完全不考慮我們直接就為所欲為了,憑什麼啊。若不想退婚當初幹嘛了!哦,他想退定禮就退定禮,想下聘禮就下聘禮,憑什麼那麼霸道!”
“呵,話倒是不少,那需要你把話說明白的時候你去哪了?你不想成親當初幹嘛了!一切都定下來了,你跟我說不嫁?你到底想什麼了!”
自己想得可多的去了!寶珞很想找個人傾訴,但對祖母,她難以啟齒。
看著她抿緊的唇,嵇氏就知道孫女心裡憋著事呢。“是不是因為葉羨啊?”
“祖母!”寶珞驚訝地喚了聲,“你怎麼什麼都知道,你是能掐會算麼,還是……”
“什麼都不是,你那點心思都寫在臉上呢。”老太太嗤了聲,“平日裡做什麼都精明得很,一遇到自己的事就犯糊塗,尤其是對葉羨。你當我這一把歲數白活了!葉羨是什麼樣的孩子,瞧著玩世不恭的,實則性子深沉著呢,沒個十拿九穩絕不會冒失。你若是對他無情,他絕不會來提親,可他來了,你又躲了,這事不是因為他因為誰!”
還說別人精,寶珞瞧著最精的就是面前這位老太太,都快成人精了!
眼下看來,最不明智的事就是和她撒謊了。
寶珞上前,撒嬌似的拉著老太太,伏在她身邊只得把和清浥郡主的事都道了來。
老太太越聽眉心皺得越緊,撫著孫女的頭,疼惜地嘆了聲。“寶珞啊,你們啊,可能真的不合適。”
“為什麼?”寶珞想想,失落地看著自己的夾襖穗子,“因為我爭不過郡主嗎?”
老太太沒應聲,雖沒肯定但也不是否定啊。
“她是衡南王最疼愛的女兒,我也知道衡南王的地位,我們侯府根本抵不過。”寶珞怏怏道,“我也不想給侯府帶來麻煩……”
“不是。”老太太搖頭。“衡南王雖然性情了些,但他不是不明是非的人,不會因為女兒喜歡而不得就為難侯府。況且這件事還得看葉羨不是,是葉羨選擇了你,也不是你搶了葉羨。”
“那祖母你顧慮的是什麼呢?”
老太太無奈嘆了聲。“我顧慮的是葉羨這個人啊……”
☆、南柯記
“我顧慮的是葉羨這個人啊。”
寶珞心警覺地提起, 安奈著不安緩聲問了句:“為什麼呀?”
老太太嘆了聲。“你這孩子想得太多了, 我知道你是真心為侯府著想,但是侯府也不會為了自己的命運犧牲你。兒女是自己血脈的延續, 不是利用的籌碼啊!”
這話說得寶珞好不感動, 鼻子竟酸了。她不得不承認,嵇氏是個好祖母,她是真心為自己為兒女著想。她骨子裡就不是個功利的人, 不然何以當初寧願得罪皇后親眷也要將姑姑前夫一家告到衙門,皇后她尚且不畏,衡南王她更是不怕了。
“祖母,既然如此,那到底為何我不能嫁葉羨。”
“我不是不讓你嫁, 你得脾氣我還不知道, 你若是認準了這家裡誰都攔不住你。”老太太親暱地拍了拍孫女的小臉說,“可是寶珞啊, 你跟葉羨相處這麼久了, 你就沒發現什麼問題嗎?”
“什麼?”寶珞茫然。
果然一到自己事她就糊塗。老太太無奈搖了搖頭,“就憑你剛剛說的那些話,你不覺得很驚訝嗎?不管是大到你父親出征的國事, 還是小到你和郡主糾葛的婚事,好似一切都在他掌握之中。”
寶珞頓住,表情略有些僵。
老太太看出來了,孫女不是一點疑心沒生,她繼續道:“可能我這麼說有些不妥, 但葉羨這孩子,透著詭異啊。”
“詭異?”這詞確實有點不可思議,寶珞忍不住驚道。
老太太悠然點了點頭,沒急著回答,反倒問了句。“你覺得盛廷琛對你的感情是真是假。”
寶珞真不想提他,但看著祖母肅然的表情,她知道話題應該不在她想的那個點上,於是坦然回答:“之前不清楚,但是現在,我覺得他是認真的。”
老太太再次點頭。“對,那你怎麼看出來的?”
寶珞仔細比量,她發現不管是脾氣還是行為舉止,盛廷琛和原主記憶中的他一模一樣,沒有改變。唯一的變化就是他從記憶裡對自己的不耐煩,變成了真摯。
“眼神吧!”寶珞回答道,“他眼神很真誠,全然沒有之前的敷衍了,可能是真的失去了才懂得珍惜。”
“是啊,就是眼神。”老太太牽了牽唇角,似笑非笑,“我明知道你在府裡卻沒有找你出來,默認了武安伯府的行為,就是因為他。我知道現在的他是真的在乎你,因為我在他眼神裡看到了真誠的態度,還有他這個年紀該有的堅定,銳氣和意氣。但是——”老太太神情突然嚴峻起來,一字一頓道,“我在葉羨眼裡什麼都沒看到。”
寶珞胸口一窒,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
“不僅僅是這些,我在他眼裡甚至連情緒都看不出來。他過了年也不過才十八歲,一個十八歲的少年,雙眼竟沒有一絲一毫的少年氣,反倒比我這個活了一把歲數的人還要深沉。”
寶珞腦海裡都是葉羨那雙清澈的眼睛,亮晶晶的,像水晶一樣不含任何雜質……也許平日他目光冷淡了些,但她並沒覺得詭異啊。
“一開始的時候,我在這孩子眼裡看不到任何東西,我以為他就是單純。可隨著後來的接觸,和他身邊發生的事讓人覺得沒那麼簡單。我聽你父親說,首輔入獄的時候,有人去見了他,你猜這人是誰?”
“葉羨?”寶珞似答似問。
老太太點頭。“他一個孩子,無功無名,就算是個貴胄也沒這麼大的權利能隨便出入刑部大牢啊。而且他所作的一切皆不是在淮陰侯府和大長公主的幫助下,那你說他是如何辦到的?還有,那麼多人,上至內閣輔臣,貴至親王公爵,能攀得上褚道源的有幾個?就算攀上了,誰能和他如此親密?他葉羨一個十七歲的孩子憑什麼?就是大長公主也未必能做到吧。”
聽著祖母條條點破,寶珞眉心越蹙越緊,臉色有些難看。
下面的話就不用祖母再說了,她比誰都清楚,就是剛剛葉羨提到的:祁將軍必會助西寧侯一臂之力。
她還記得說這話時,他雲淡風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