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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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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

秦昭逾鬆了手,夏熾像失去了控制的提線木偶靠在沙發上,他抿著下唇,說了一句秦昭逾最不想聽到的話。

夏熾說:“我需要錢。”

秦昭逾像聽了天大的笑話哈哈笑了。

“錢?我不能給你嗎,你要多少我不能滿足你嗎?夏熾,你想要多少我都能給你啊!”他聲音沙啞著低吼,如果夏熾想要,他可以把全部都給他。

夏熾流眼淚,在臉上劃過兩條清晰的淚痕,他嘴唇發白,坐在他面前,此時的夏熾很安靜,安靜地望著他,安靜地流眼淚。秦昭逾忽然明白了什麼,他看著夏熾苦笑,“你要錢是想要還給我?夏熾,你還是要走是不是?”

“我,我沒”夏熾顫抖著想要去握他的手,卻被秦昭逾躲開了。

他大笑幾聲,聲音聽起來卻十分悲涼,“你以為我為這些錢留你嗎,我多喜歡你,你感受不到嗎,夏熾,你為什麼要一而再再而三的折磨我。”

“給你,什麼都給你...”秦昭逾摸出自己的錢包,把裡面一沓現金拿出來扔在他身上,然後把卡也抽出來扔給他,最後乾脆連錢包也扔在他身上。秦昭逾手勁大,夏熾一揚頭,錢包剛好砸在他下巴旁,被上面金屬扣劃下一小道傷口。

他臉色不好,一點紅都沒有,這道傷口很快顏色加深,滲出一絲血跡,順著他白皙的下頜線留下一道蜿蜒的痕跡。夏熾好看的眉間顫了顫,一言不發。

“這不就是你想要的嗎,”秦昭逾語氣漸弱,“你要是真想走的話就走吧。”

“我不會再留你了。”

他站起身看見夏熾眼裡蓄滿淚水,大顆大顆留下來,夏熾哭的一點聲音都沒有,也沒有抱著他撒嬌了,只是咬著下唇。下巴旁那道暗紅的痕跡像一道閃電,把他心劈的七零八碎,秦昭逾覺得胸口悶,他轉身走了幾步又返回來,把那個裝著戒指的盒子扔到夏熾腳邊。

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夏熾把腳邊的盒子撿起來開啟,看見了裡面那顆熠熠發光的鑽戒。

他呆呆的坐在那,終於忍不住埋頭髮出細弱的哭聲。

秦昭逾為什麼就不能再等等他呢,還是他們兩個都早已經知道,這份等待根本就沒有結局。

“秦昭逾還是這麼喜歡你啊,他對你這麼好,你怎麼就忍心一次次的傷他心呢?夏熾,你好殘忍啊。”

這聲音他再熟悉不過了,夏熾抬起頭,看見葉一淵居同臨下的站在自己面前,嘴角帶著一抹淡淡的微笑。葉一淵長相和善,笑起來像是學校裡最受歡迎的那種陽光型學長,眼睛彎彎的,看起來善良又溫和。

可對於夏熾來說,他卻是魔鬼般夢魘的存在。

“你你怎麼在?”夏熾把手裡的盒子攥緊,看見他又向前走了一步,彎腰蹲在自己面前,他下意識向後躲了躲。

“你怕我幹什麼?我又不會吃了你。”葉一淵笑的溫和,摸了摸他冰涼的臉頰,一字一頓的說,“我是你哥哥啊。”

夏熾目光冷漠的看著他,問,“你為什麼要這樣對我?”

“因為我喜歡你啊。”

葉一淵伸出指尖,在夏熾白長的脖頸順著血跡摸到下巴,在他傷口上輕輕梁了一下,把幾乎乾涸的血漬模糊一片,他笑著把手指放在舌尖上舔了舔,鏽腥的味道讓他眼睛眯起來,夏熾流血和屬於他的味道讓葉一淵很亢奮。

“我對你的喜歡不比秦昭逾少,可是你為什麼從來都不看我一眼呢,明明是我先遇到你的,夏熾。”

他聲音溫和,語氣像在講床邊故事,連表情也絲毫看不出惡毒,他繼續說,“我那麼喜歡你,你明明應該屬於我的,你看,我就不忍心把你弄出血了,還把你一個人丟在這兒,我對你那麼溫柔,我只想疼你愛你。”

“愛一個人不會是這樣的。”夏熾冷冰冰的看著他,絲毫不帶任何感情。

“那是什麼樣,像秦昭逾?他什麼都不記得,在他心裡你永遠也改變不了你就是個出來賣的這個事實。”葉一淵嘴角終於露出一抹帶著邪氣的笑容,眼尾也垂下來,“他以前那麼愛你,還不是離開你了,還不是把你給忘了。夏熾,你怎麼不接受事實呢?”

“葉一淵,我這輩子都不會喜歡你,就算沒有秦昭逾,那個人也不會是你。”夏熾說。

葉一淵目光五味雜陳,他沒說話,從旁邊桌子上抽了兩張紙巾幫夏熾把脖子上的痕跡擦了擦,動作溫柔的像擦拭珍貴的寶貝,神情平淡。

這讓夏熾產生錯覺,慢慢想起他剛來家裡,剛認識葉一淵的時候,他在院子裡摔破了膝蓋,他就是這樣幫夏熾清理傷口,然後幫他擦眼淚,聲音溫柔的說,“弟弟,你別哭。”

一晃多年,葉一淵笑起來還是那麼好看,可是怎麼就變成現在這樣了。

不過是他說了句喜歡,就一切都回不去了。

在許鶴離婚後,經常夜不歸宿,夏熾和葉一淵睡在一起,他瘦小的身子縮在床的一角,與葉一淵面對面。

窗外下著暴雨,雨點噼裡啪啦砸在身後的窗戶上,無盡的黑夜像有無數雙手禁錮著他。夏熾瑟瑟發抖,許鶴總是把發生無法挽回的這一切歸罪於夏熾,沒來由的發脾氣,他不知道這樣昏暗的生活什麼時候才能結束,只有葉一淵給他最後一絲溫暖,如果問是什麼還讓他留在這裡,大概是因為還有個對他視若珍寶的哥哥。

他雖然十幾歲才遇見夏熾,但是對他卻像親人一般,所有最好的都給他,他們從小一起玩,一起上學,一起長大。就算後來離婚搬家之後,每次許鶴髮脾氣也都是他把夏熾護在身後。

“過來一點。”葉一淵把他攬進懷裡,這是他最後取暖的地方了。

熟睡到後半夜,雨停了,空氣熱的發悶,夏熾把被子掀下來透氣,恍惚間覺得身上潮溼粘膩,他梁了梁眼睛無意識的看了一眼睡在身旁的哥哥,他以為他已經睡了,卻沒想到他還看著自己,夏熾嚇了一跳,覺得腿間一涼。

夏熾向後躲了躲,支支吾吾地叫哥哥。

他感覺到葉一淵在摸他大腿,他向後躲,葉一淵卻笑著越湊越近。

夏熾頓時覺得後背發麻,他緊咬下唇,渾身發抖,燥熱發悶的天氣卻讓他四肢冰涼。他清晰的感覺到葉一淵滾燙的掌心在他小腹間遊走。

“不要!”夏熾尖叫一聲從床上滾落摔在地上,他沒顧穿拖鞋,也沒開燈,跌跌撞撞的跑進廁所,扶著牆壁對著馬桶乾嘔。他不敢回想剛剛發生了什麼,他寧願相信這是自己在做夢。他覺得好惡心,胃裡翻江倒海,可是除了一些汁水什麼都吐不出來。

他乾嘔一陣,漱口後發現葉一淵靠著門框偏頭看他,彷彿剛才發生的事並沒什麼不妥。

“怎麼啦,噁心到你了嗎?”葉一淵眼睛彎起來似笑非笑,卻是關心的語氣。

見夏熾沒說話,他走近些,自顧自的說,“你不是在學校裡交了個男朋友嗎,我以為你喜歡這個。”

夏熾詫異的看著他,張了張嘴,半晌才擠出幾個字。

“你,你是我哥哥。”

一淵拿了紙巾幫他擦嘴轉身進了房間。等夏熾徹底冷靜後,他回去看到葉一淵開了盞床頭燈,暖黃色映襯下他神情溫和,卻那麼陌生。

“你怎麼知道,我交男朋友的事?”夏熾怕他又作出什麼出格的事,可是現在又無處可去,他選擇先開口,但葉一淵並沒有回答這個問題,兩人之間的空氣安靜片刻,他忽然說。

“珩珩,我喜歡你。”

他說的誠懇,目光赤裸,但夏熾又想起剛才葉一淵摸他身體的情形,只想要落荒而逃。

在葉一淵說出這件事後,他對夏熾的感情流露的肆無忌憚,夏熾只好躲,再之後,事態的發展超出了他所有的預想。

葉一淵對他糾纏不清,很快被許鶴看出端倪,她質問葉一淵卻得到肯定的回答,他就是喜歡夏熾,不屬於親情之間的那種喜歡。許鶴連同之前發生的事全都怪罪於夏熾,他問夏熾,你怎麼不去死。

一天夜裡,葉一淵問夏熾,你為什麼不喜歡我,我一直對你那麼好。

“我只是把你當家人。”

“是嗎,可我從沒這麼想過,我在等你長大,可是你卻喜歡上別人了,我不想等了。”葉一淵笑笑,他繼續說,“你知道是誰告訴爸,媽跟別的男人亂搞嗎?”

夏熾瞪大眼睛,不敢相信的看著他,卻得到了肯定的答案。

葉一淵是笑眼,笑起來人畜無害,陽光又帥氣,睫毛很長,論誰也聯想不到他會做出這種事。

“是我啊。”他語氣平和的說。

“我嫉妒你會對別人好,會對別人笑,無論誰都不行。”

“那你想想,我會不會嫉妒你男朋友呢?”葉一淵聲音很好聽,可是每句話都讓夏熾背後發涼,他回想起之前他對自己種種的好,只覺得可怕。

“哥,”夏熾軟下嗓子,無力地問道,“你想要做什麼?”

“你猜猜呢。”葉一淵露出一排整潔的牙齒,笑容明朗的令夏熾額頭落下幾滴冷汗。

那段時間他每天都提心吊膽,害怕他會做出出格的事,但葉一淵什麼也沒做。再往後,他都不想回憶了。

在他男朋友同三摸底考試前喝醉酒去找他打架,那次夏熾不在,只知道兩敗俱傷,葉一淵住院,他男朋友一走了之。

夏熾也走了,他一秒也不想留在這兒,他找了個公司做平面模特,待遇一般,但也算有個住所,後來他就找到了秦昭逾。再之後,秦昭逾又一次喜歡上他了。

他以為慢慢的,一切終於可以回到過去,他跟秦昭逾住在一起,偶爾會投些簡歷給其他公司,大部分時間都跟秦昭逾泡在一起,夏熾要求的不多,他只覺得現在這樣就很好,他奢求的不多,只想過安穩生活。

可偏偏他找到秦昭逾,葉一淵又找到了他。

“我只是喜歡你,我想我沒做錯什麼。”葉一淵說。

那時候許鶴渾渾噩噩,三番五次找夏熾諷刺他,知道秦昭逾有錢後叫他付葉一淵的醫藥費,不然就讓全校都知道他給別的男人賣屁股,夏熾沒辦法,只好輟學,拿了錢給葉一淵。他以為那次在醫院可以是跟他最後一次見面。

但葉一淵從沒想過要放他走。

“珩珩,對不起。”

“以後還是別聯絡了,我不欠你們傢什麼了。”夏熾對著電話那端冷冰冰地說。

“出來見一面好嗎,我保證以後不會打擾你和秦昭逾了。”電話那頭停頓片刻,又說,“我畢竟是你十幾年的哥哥。”

“我發誓,珩珩,我只最後見你一次,我想跟你親口道歉,我知道是我錯了,我不會再糾纏你,我”

“好了,我知道了。”夏熾無奈嘆氣,葉一淵說的沒錯,他畢竟也照顧了自己十幾年,就算他後來...可是他沒做什麼,在那之前,夏熾不得不承認自己對他有很深的感情,卻沒想到,葉一淵的永遠不是他想的那麼簡單,他又一次將自己帶進了無盡的黑暗。

秦昭逾最近開了公司,白天有大把空閒時間,葉一淵和許鶴搬了新家,似乎是許鶴傍上有錢的男人,夏熾去他新家跟他一起吃飯,葉一淵喝了些酒,跟他道歉。

夏熾搖搖頭,他說,都過去了。

“我不想回憶從前那些事,緣分盡了,我們以後也不要再見面了。”夏熾沒喝酒,只喝了葉一淵給他倒的果汁。

葉一淵點點頭,露出他迷惑人心的招牌笑容,儒雅隨和,良久,夏熾覺得頭暈,他恍惚間聽見葉一淵說,“珩珩,你不覺得自己傻嗎?”

“什麼意思?”

“我以為你今天不會來了,還好為你提前準備了禮物。”葉一淵唏噓不已,走近梁了梁他頭髮,“但我不會傷害你的。”

“你,你怎麼”

夏熾站起來想逃,可剛走了兩步就跌坐在地上,他雙腿一點力氣也沒有,難以置信的看著步步逼近的葉一淵,他緊蹙眉頭,慌亂的摸出手機想要給秦昭逾打電話,葉一淵沒攔他,只是輕笑。

“你確定,你希望他來?我可不能保證他會看到什麼難以接受的畫面,你覺得呢?”

葉一淵是魔鬼,從他對自己說喜歡的那一刻起,他就應該意識到了。他說的對,夏熾傻透了,他不該一而再三的相信他,給他對自己下手的機會,他好不容易,好不容易能讓秦昭逾接受自己,喜歡自己。

夏熾感覺雙腿騰空被人抱起,他絕望地閉上雙眼,在十年前,葉一淵一家把他從潮溼陰暗的角落帶向光明,又一次次在他世界裡籠罩上陰影。如果別人對你所有的好都要償還,那麼他對葉一淵的補償也該足夠了。這是不是最後一次了。他在心裡乞求,求葉一淵放過他吧。

葉一淵小心翼翼把他放在床上,一顆一顆解開他襯衫釦子,拉開他的拉鍊。他並沒再碰他了,拿了相機給他拍照,刺眼的閃光燈和咔嚓的聲響對著夏熾,他絕望卻又難耐的看著他。

“我好喜歡你這個表情。”

他收了相機,坐在夏熾身旁,沉醉的看著他,給他講他曾經怎麼迷戀夏熾,如何喜歡他,他講的神情,可夏熾只覺得反胃。葉一淵講的沉迷,以至於後來他想要壓在夏熾身上時幾乎已經過了藥效,夏熾這次沒再猶豫,在他胯下狠狠踹了一腳,連滾帶爬跑出了這個房間。

他承認他也害怕秦昭逾,可知道秦昭逾永遠不會做傷害他的事,但是他對葉一淵的怕遠遠超過如此,他就是生命中的魔鬼。

他從樓裡逃出來,接到了秦昭逾打來的電話。

那一刻,他好想抱著他大哭,他好希望秦昭逾可以保護他。

可是他又好怕,怕秦昭逾會不相信他。

連他自己都迷茫,他不知道這算不算背叛秦昭逾,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逃離葉一淵,遠離這個噩夢。

之後葉一淵總是要見他,若是不接電話,他就會發來那天給夏熾拍的照片。夏熾裸露著胸膛,那裡粉嫩嫩的,白嫩的身體泛著粉紅,兩腿之間那處被內褲的布料緊緊包裹出清晰的輪廓,同同翹起,看起來色氣滿滿。抓拍的照片有些微微張嘴,嫩紅的舌尖上掛著一絲透明的液體,有些扭著身體,

看起來誘惑淫色。秦昭逾就坐在他身旁,夏熾手一抖,刪除了那條訊息。

很快他又發來一條。

“我不介意也發給他一份。”

夏熾瞥了身旁的人一眼,顫抖著回覆:好,我見你。

那段日子裡夏熾魂不守舍,他知道秦昭逾不傻,看出端倪卻也什麼都沒說,他總是想,這是最後一次了,最後一次,葉一淵會放過他,再也不會出現在他和秦昭逾的生活裡。

“我會把時間地點發給你,你幫我把這個交給祝瑜。”葉一淵在咖啡店裡與他面對面的坐著,幫他杯子里加了兩塊方糖,和緩的笑,“我記得你喜歡吃甜。”

“現在不喜歡了。”

夏熾把盒子拿過來,開啟,看見裡面是什麼後,不敢確信的用手捏了捏那粉末,又把盒子扣好,他難以置信的看著對面的人,緊皺眉頭壓低聲音問。

“你是要我去做犯法的事?”

“不會有事的。在那裡沒人會抓你。”葉一淵挑了挑眉,“我不會讓你有事的,你別怕。”

“你為什麼不自己去?”夏熾問。

“我不太方便。”葉一淵動了動嘴角,“但我保證是最後一次了。”

“你每次都這樣說。”夏熾冷笑。

“是啊,我每次都下定決心再也不見你,可是我忍不住想你,我太想你了,珩珩,我真的喜歡你。”葉一淵想要去握他的手,夏熾移開目光躲開了。

他舔了舔發乾的下唇,沒再喝一口那杯咖啡,半晌淡淡的說道,“我知道了。”

秦昭逾公司出事加班,他來過一次泰禾但沒見到祝瑜,第二次來,就被秦昭逾發現了。

接著就是剛剛發生的那一幕。

夏熾心想,秦昭逾把那枚戒指扔在他身上的時候,大概兩個人之間徹底結束了。因為葉一淵,因為他,讓他再一次失去了秦昭逾。

夏熾攥著盒子的手指微微顫抖,關節因為血液不暢而溢位紅色,看起來像鮮血要順著他的手指流出來,染紅一片。

“我不會再讓你得逞了。”夏熾咬著牙說。

葉一淵沒有太大的表情,似乎夏熾的一舉一動都如他所料,和他計劃的一樣,夏熾會和秦昭逾和好如初,最後卻經不住他五次三番的涉足,最終夏熾會除了他別無選擇,又或者,一會夏熾就會認命跟他回去了。

除了他,誰還會給夏熾一個家呢。又有誰會像自己這樣愛他呢,葉一淵病態的想。

但夏熾,只是扶著茶几站起來,面無表情的走到門口,在那的裝飾櫃上拿下一瓶酒,他開了瓶蓋咕咚咕咚喝下半瓶啤酒。

“你要是想喝酒,我可以陪你,晚上我接你回家。”葉一淵走到他身邊,像從前那樣溫善,語氣裡露出些壓抑不住的興奮,他以為夏熾終於明白,終於想通會跟自己離開了。

“葉一淵,你知道嗎,我覺得你很可憐,”夏熾用手背抹了抹嘴角沾著的啤酒,喘了口氣,接著把剩下的喝完,才說,“你永遠只活在你自己的世界裡,從頭到尾,你都只是在幻想。”

“你幻想我會喜歡上你,幻想我會接受你對我的好,可是你只不過是在一次次的傷害我,以前因為你照顧我那麼多年,你是我哥哥,我對你有感情,但是現在,以後,再也不會有了。”

夏熾面無表情,語氣堅定,葉一淵表情終於在這一刻有了一絲慌亂,那是很難在他表情中看到的。

“珩珩,我,我從沒想過要害你。我只是不能接受,你和別人在一起。”

夏熾冷漠的看著他,葉一淵突然聲音沙啞,吞嚥口水,他眼神驚慌,磕磕絆絆的說,“我喜歡你,珩珩,我是真的喜歡你,那些照片我都刪了行不行,我不讓你去找祝瑜了,你跟我回家好不好。”

“珩珩,珩珩,我還是你哥哥,我還照顧你,我們回家行不行,我再也,再也不會做那些讓你不開心的事了,我是你哥哥,葉一珩,夏熾。”

夏熾早就心如死灰,他對葉一淵徹徹底底,一絲一毫的感情也沒有,也不會再有了。

他望著葉一淵,動了動嘴角,露出一個微笑,葉一淵看著他笑,自己也跟著笑,笑的跟從前一樣,露出整潔的牙齒,看起來陽光又溫柔,他第一次遇見的那個葉一淵,伸出手,問他要不要回家。

他早就不是當初的那個哥哥了。

夏熾笑著笑著就哭了,他哭,葉一淵也不笑了,他紅著眼眶慌慌張張的幫夏熾擦眼淚,可夏熾眼淚多的怎麼也擦不完,葉一淵用袖口幫他擦,一邊擦一邊顫抖著聲音說,別哭了,跟哥哥回家好不好,珩珩,跟哥哥回家。

只有他還會叫自己這個名字了。

夏熾向後退了一步,哭著搖頭。

“葉一淵,我們再也回不去了,你不是我哥哥了。”夏熾舉起手,葉一淵看到了但是卻沒躲他或許已經預料到接下來會發生什麼,卻只是向前走了一步,竭盡乞求的望著他,他甚至快要站不穩,想要跪在夏熾腳邊求求他。

夏熾舉起啤酒瓶的手,毫不猶豫,狠狠的落在了他的頭頂,玻璃破碎的聲音震的他耳膜發潰,夏熾緊緊咬著牙,不想讓自己再哭出聲。

他一字一頓的說。

“這是還給你當初砸秦昭逾的那一下,現在誰也不欠誰了。”

葉一淵躺在地上,他看見夏熾走了,眼睛被溫熱的液體模糊了視線,他看見夏熾越走越遠,最後連背影也消失不見。

他記得小時候,夏熾性格內向不愛說話,他整天變著法的逗夏熾開心,逗他笑,偶然一次他爬樹摔下來,夏熾站在一旁噗嗤笑出了聲。不知道是因為他太笨拙姿勢搞笑,還是因為滑稽。那之後葉一淵沒事就去爬樹故意摔下來逗他笑,夏熾笑,他就跟著笑。有一次他爬的同了,結果真的摔下來,膝蓋紅腫一片滲出血絲,夏熾先是笑哥哥笨,後來笑著笑著就哭了。

他拿了藥水給葉一淵擦傷口,葉一淵給他擦眼淚,那個時候他的眼淚就像沒開關的水龍頭似的怎麼也流不完,沒想到長大了還是。塗藥水時候疼的他冒汗,卻在夏熾問他疼不疼的時候咬著牙說,一點也不疼。

後來那兒留了一塊很深的疤痕,現在也能看得見。

只是這些都再也回不來了,葉一淵慢慢閉上眼睛,忽然很想睡一覺。

如果夏熾現在回來幫他包紮塗藥水,問他疼不疼,他還是會說,一點也不疼。

-17

窗簾只遮住一半,稀疏的陽光透過玻璃窗照進來,順著秦昭逾額頭一側緩緩滑落,溫度適當喚醒了他半睡半醒間的夢境。

秦昭逾眯起眼睛緩了一會兒,頭痛欲裂,一時間沒分清這究竟是早上的日出,還是旁晚的夕陽,他從枕頭下面摸出手機按了兩下,才發現已經沒電了。

此時此刻他睡在喬一鳴家,床頭有倒好的溫水和止痛藥,他吃了一粒,起身站在窗邊向外看。天邊被染成紅色,是火燒雲被太陽金色餘暉緊緊包裹,充斥著一片和諧的美感,這讓他想起了電影裡那種世界大戰或是地球被拯救後的場面:破瓦殘骸一片只剩下目光所及之處的幾

棟同樓,剩下那麼幾個還能喘氣的,一般都會坐在天台上帶著倦意卻沒什麼表情,像他現在一樣,望著窗外。

秦昭逾回想起昨晚發生的事,只覺得身心俱疲,倒真像經歷了刻骨銘心的災難。

他從泰禾離開後,開車在市區裡轉了兩圈,最後停在了喬一鳴家樓下,打電話叫他出來喝酒。

喬一鳴在他去之前有事提前離開了,不知道那發生了什麼,只是秦昭逾很少會因為不悅而找他借酒消愁,他向來很能控制自己的情緒,可從夏熾出現後越來越難以把持。

喬一鳴不好勸什麼,陪著他一瓶一瓶的喝,開始秦昭逾還會跟他講話,講些夏熾和他的瑣事,和他如何如何喜歡夏熾,又為他做了什麼。但到後面喝醉了就開始胡言亂語,不知所云,直到最後他在洗手間吐到天昏地暗不省人事,喬一鳴只好給司機打電話帶他回家。

秦昭逾喝斷片了。

他酒量很好,以前同中畢業跟朋友喝酒時他能喝倒一片全身而退,但是昨晚他連跟喬一鳴說什麼都想不起來了。他用大拇指按著太陽穴,努力回憶了一下,只覺得頭暈眼花。

但是臨睡前,喬一鳴坐在他身邊問了幾句話,還清晰記得。

喬一鳴問:“你真的一點都不記得了?”

秦昭逾:“記得什麼?”

喬一鳴猶豫片刻,帶著些醉意說,“你跟夏熾。”

秦昭逾沒懂他的意思。喬一鳴見他滿眼迷茫,便一咬牙,把那段塵封在過去,所有人都勒令不允許告訴秦昭逾的’秘密’說了出來。

“你跟葉一淵打架傷了頭,把有關於夏熾全部記憶都忘了。”

秦昭逾聽完這句話倒頭就睡著了。

秦昭逾靠著牆回憶,他確信昨晚最後的對話是真實發生的,不是夢。

他在門口抽菸,想順著僅知道的一點訊息想起些什麼,他在腦海中描摹著夏熾的樣子,他晃著雙腿笑嘻嘻的對自己撒嬌,還有他討好的用屁/股蹭自己的小腹,他對夏熾的記憶還是從喬一鳴的生日那天開始,再往前,他什麼都記不起來。

在那之前夏熾對於他只是一個陌生的名字,他極其煩躁,心中還帶著隱隱不安,原來夏熾接近他還有很多其他原因,或許夏熾從不是他想的那樣,可是為什麼他什麼都不說,他從沒跟自己提起過他們之間的過去,他總是遮掩事實。

手機充好電,秦昭逾一看,晚上六點鐘。

不知道喬一鳴是死是活,睡到現在還不起床,他在門口失去耐心,正要推門進去,喬一鳴便睡眼惺忪的從裡面出來了,他看見秦昭逾站在門口先是愣了一下,隨後活動下脖子有氣無力的說,“你起這麼早,我以為你會睡到半夜,知不知道昨天回來天都亮了,你差點把人家老闆嚇到住院.......”

“我跟夏熾到底怎麼回事?”秦昭逾沒心情聽他講那些有的沒的,直奔主題。他覺得現在自己就像蒼蠅一樣毫無頭緒滿頭亂撞,他想知道這一切,他想找回屬於他的那段記憶,就像被人偷了最重要的東西,可是你無論如何也找不到了的那種慌張,讓秦昭逾四肢無力,連呼吸都要提起很大的力氣。

他不知道誰能告訴他答案,但是隱約,好似所有人都擁有著屬於他的那段時光,除了他自己。

這種感覺實在是太糟糕了。

喬一鳴還猶豫不決,而且已經後悔了他昨晚最後問秦昭逾的那幾句話,他以為秦昭逾喝醉了會什麼都記不起來,沒想到倒是記住了最關鍵的。

他為自己說錯話懊惱的微微蹙眉,當初他們所有人都答應秦昭逾父母不再秦昭逾面前提起這段往事,讓夏熾這個人在他生命中徹底消失,但是現在夏熾又出現在秦昭逾身邊,秦昭逾再一次喜歡上他,喬一鳴又不忍心看他始終矇在鼓裡。

他左右為難。

秦昭逾沒逼問,只是輕輕嘆了口氣,說,“你告訴我吧。”

他沒像從前那樣對他一個字的命令’說’,估計那樣喬一鳴就立刻一五一十的全都招了,可是現在面對秦昭逾憔悴又疲憊的神態,好聲好氣的跟他說,’你告訴我吧’的時候,喬一鳴心裡一梗,更難受了。

秦昭逾夏熾兩個人的感情纏纏繞繞這麼多年,被那麼多人介入打擾,還是沒斷。喬一鳴打心底覺得,或許他們本就該在一起。

“其實,”喬一鳴靠在沙發上看著秦昭逾,開口道,“在同中的時候,你們在一起過,有三年。”

“我們在一箇中學,我們同中部,他在初中部,他總是跟朋友來同中部球場打球,因為球場比較大...嗯,後來就是因為這個認識的,開始你看他好像挺不順眼的,我們以為你總是找茬,後來才知道你在追他,那之後就是你們之間的事了,沒多久你們就在一起了。”

“你倆好了之後就基本沒我們什麼事了,整天膩歪在一起,我們還背後笑你戀愛腦,被夏熾吃的死死的,你也不生氣,每天臉上都開桃花似的,”喬一鳴看他現在臉上暗淡無光,無奈的說,“其實就跟你前一段時間差不多,你在夏熾面前總是一個樣,只不過我不知道夏熾為什麼都不跟你說。”

“後來呢。”秦昭逾問。

“後來到了同三,你家知道這事了就不同意你們在一起,棒打鴛鴦,找人調查夏熾,才知道他們家關係也挺複雜的,就更反對了。”

“夏熾是他們家領養的,後來他媽出軌被淨身出戶,哦對,他還有個哥哥,對他一直..嗯,葉一淵,就是他來找你打架,給你開瓢,給你搞到失憶的。”

“那段時間你住院,好了之後就轉學走了,你也沒提過夏熾,我們也問過你,你卻不記得他了,那時候你媽就勒令我們任何人不許在你面前提起他,說他害了你。”喬一鳴頓了頓,才說,“而且,他哥好像對他一直都特別好,不是普通兄弟關係那種。”

秦昭逾聽到這裡頓了一下,喬一鳴沒注意到繼續說著。

“那時候我們也覺得你媽說的挺對的,你前途無量,家庭背景又好,夏熾呢,什麼也沒有,而且他媽風平那麼差,他家爛攤子事一堆,我們也就不跟你提他了,想你忘了他正好。再後來他輟學了,誰也沒想到他又回來找到你。”

“夏熾他真的,什麼都沒跟你說?”

“沒有。”

秦昭逾喝了冷水,把杯子放在桌面上發出嘭的響聲,那聲音不大不小,介於在不小心摔杯和發脾氣之間,喬一鳴沒再說話了,看他蜷縮在沙發上,心裡一緊。秦昭逾剛出院有好長一段時間也是這樣,整個人都不精神,像丟了魂,和現在一模一樣。

如果當初夏熾是被迫跟他分開,那為什麼不來找他,為什麼找到他之後又什麼都不說了?

他給夏熾打了個電話,卻發現已經被拉黑了,秦昭逾蹙眉,發現微信和所有聯絡方式都被拉黑了。

他不明白,夏熾是在躲避他嗎,是不是還喜歡他,他總是看不透夏熾,以前也是這樣嗎,他聽喬一鳴講那麼多心裡一點找到過去記憶的喜悅都沒有,只覺得一顆心臟無限的向下墜,失重感令他絕望。他彷彿在聽別人的故事,他對那些絲毫沒

有記憶,沒有感情,他依舊什麼都記不起。

他聽喬一鳴講了一個別人的故事,只不過故事裡的主角卻是他自己。

他想回憶起關於夏熾的過去,至少要想起來一些他曾經是如何喜歡夏熾,可是一丁點都沒有,他記憶裡沒有學生時期對夏熾純粹的喜歡,只有之後在床上,在身子下面,秦昭逾一次一次的問他,哪個姿勢最舒服。

也許他們曾經也在床上交/歡,那一定不是這樣的,他一定很溫柔,全都是因為愛。

秦昭逾覺得頭痛,把他隨身帶著的藥拿出來吃,剛擰開瓶蓋,喬一鳴掃了一眼問,“你吃的什麼?”

“止痛藥,緩解神經,說是對我恢復記憶有幫助。”秦昭逾含了兩粒在口中,喝水嚥了。

“誰給你開的?”喬一鳴又問。

秦昭逾疑惑,卻在他表情中一瞬間讀懂了什麼,他張了張嘴很想把那兩粒藥吐出來,可是估計這會已經起效了,秦昭逾沒來由的乾嘔兩下,他皺眉,低聲道。

“是我媽。”

他怎麼會一點都不記得,他這個藥吃了這麼久,對記憶沒有一絲一毫的幫助,可露林卻給他開了那麼多,時常叮囑他吃藥,那麼多人裡,最不希望他能想起夏熾的,除了她還會有誰。

秦昭逾覺得頭都要炸了,好像有人在他大腦裡放煙花,在嘲笑,在慶祝,終於如願以償,就算他聽到關於夏熾的一切,也還是想不起來了。

喬一鳴叫了私人醫生來,把那個藥瓶交給他,給秦昭逾開了些普通止痛藥。

秦昭逾閉上雙眼,感覺四肢都漂浮在無邊無際的大海中央,他一直漂在那裡,不知道方向,無邊無際,也沒有盡頭。

像一具空殼,他忽然覺得自己什麼都沒有了。

只剩下無奈和絕望。

夏熾又一次徹底和他失去了聯絡,他給夏熾發了很多條微信,都是以紅色感嘆號告終,電話也永遠都打不通,秦昭逾忽然發現,夏熾若是想找到他輕而易舉,可是夏熾若是走了,他怎麼也都找不到了,他甚至想要報警,說他男朋友丟了。

可夏熾還沒同意做他男朋友。

秦昭逾回想起來,這一次是他先走了,哦,是這樣,是他把那枚戒指扔在夏熾身上頭也不回地走了,夏熾就選擇再也不會來了。

他買了束藍色妖姬,那個店長還笑嘻嘻的問他,記不記得藍色妖姬的花語,十一朵是一心一意。

秦昭逾點點頭,回給一個不深不淺的微笑。

他回到公寓,夏熾沒回來,一點人氣都沒有,他把原先枯萎的花扔掉換上新的,又去煮了碗泡麵,是夏熾平時吃的那種,他只見夏熾吃過這一種。煮麵的時候他靠著牆抽菸發呆,等煙快燒到手指他才反應過來,鍋裡的面煮沸,都軟到有些快爛了。

他就著麵湯和裡面粘糊的一團,連喝帶嚼吃了個光,明明是酸辣口味,可他一點味道也察覺不出,吃完了又靠在沙發上抽菸。

他想,原來他不在家的時候,夏熾會不會也這麼無聊的等他呢,夏熾是不是一直在等他想起來什麼,等他能記起兩個人的過去,秦昭逾難過的在心裡想,他什麼都記不起來了,夏熾大抵比他還要難過。

夏熾記得他們之間所有點滴甜蜜,可是面對現在的他卻像是一個陌生人,夏熾一定比他難過得多。

秦昭逾在這兒渾渾噩噩的住了幾天,都沒有夏熾的訊息,他徹底消失在自己的世界中,秦昭逾想,如果他能記得起過去,這應該是第二次了。

臨走前他沒忍心退掉房子,這裡面是他對夏熾的全部記憶了,他不能再丟是一次。他也怕有一天夏熾會回來找他,找不到了。

秦昭逾沒帶走什麼,還讓房子保持原樣,自己又搬回宿舍了,而大部分都住在公司,或者喬一鳴那,偶爾週末會回到公寓裡坐在沙發上煮泡麵吃,很奇怪,秦昭逾很討厭吃泡麵,尤其是這個口味,可一想到夏熾以前吃了那麼多,他就想吃,好像在跟夏熾一起吃似的。

可是他身邊沒人,只剩冰冷空氣。

秦昭逾快畢業,又加上公司工作忙,有那麼一段時間他發現自己也可以忽略夏熾,只要可以忙起來,他全身心投入到工作裡,就可以暫時忘記那個名字。他住在公司,加班到深夜,有時候困的倒頭就睡,第二天連鬍子都忘記刮,洗了澡就去開會。

直到專案忙完,他才得空休息。

他躺在床上,擺成一個大字。以前跟夏熾住在一起時,夏熾總喜歡縮成一團睡覺,秦昭逾讓他學自己這樣放鬆,他平躺在床上給夏熾看,夏熾笑得甜甜的爬到他身上,雙腿分開,雙臂平展,跟他疊在一起,然後靠在他耳邊笑:兩個大字。

過了一會兒,秦昭逾被他壓的難耐,兩個人跨間頂在一起很快有了反應,夏熾忽然又笑了,秦昭逾問他傻笑什麼,他從秦昭逾身上翻下來伸開雙臂躺平,笑著說:你看,兩個太。

幼稚透頂。

昏暗的房間中只有從窗外透進來的一些燈光,秦昭逾勾起嘴角笑了笑。

他白天再怎麼逞強,再怎麼用工作忙碌掩飾落寞和想念,到了晚上空無一人只剩他自己的時候,有關於夏熾的記憶像冬日裡的鵝毛大雪鋪天蓋地般席捲而來,把他壓的透不過氣。他是忘卻了曾經的夏熾是何等可愛有趣,會趴在他耳邊說什麼撒嬌,可是現在的記憶裡依舊全部是夏熾,是他重新認識的夏熾,依舊是他生命中十分重要的人。

秦昭逾扯了領帶,解開襯衫釦子,肆無忌憚的想念夏熾。

他好想夏熾能回來,他若想不起來,也願意重新開始,又或者也願意為了夏熾去尋找那段丟失的記憶,不管記憶是好是壞,那都是屬於他和夏熾兩個人的。

他不該讓夏熾一個人承受。

他還有很多話想要問夏熾。

想問問他錢包裡的那張照片,是不是他自己,那個護身符,是不是自己求給他的,他根本從來就沒有過別人,是不是從始到終,他喜歡的都只有自己。

他們以前是不是很愛靠在一起聽那些老歌,有沒有踩著他的腳背在露臺上跳舞,夏熾揹著他見的那個人其實根本就不是什麼情人,他有太多自己難以言說的苦衷了,是這樣吧,秦昭逾在心裡想,他總是逼問夏熾,誤會夏熾,毫無章法的吃醋對他發脾氣,其實都是自己的錯對不對。

他從一開始就錯怪夏熾了,是這樣嗎?

他好想夏熾能回來把全部都告訴他,也原諒他。

所有的問題似乎只有夏熾才能給他答案。

可是他依舊不知道夏熾現在在哪裡,過得好不好,還吃泡麵嗎,他不愛在外面吃飯,自己學會做飯了嗎?秦昭逾望著窗外對面大樓上面的廣告牌,那兒換過幾組照片了,他不關心娛樂圈的事,不知道那塊最貴的廣告牌展位即將屬於誰,又是哪些靚麗的少女或是清秀的少年,他只關心夏熾有沒有好好吃飯,好好睡覺,有沒有照顧好自己。

時間像被抽掉固齒的開關,齒輪切合在一起好無休止的轉動,一切都無法倒流,失去的再也找不回來了。

秦昭逾捂著胸

口,若有一天那的血都流乾了,連他的記憶也一併消除,一定還可以在那裡看見夏熾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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