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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不是野孩子,是個小漂亮。(dan:人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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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屹川到達西柳村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十點。

在短短一天時間裡乘坐了三種不同的交通工具,花了近十個小時,終於到達了這個偏遠的西部小鄉村。

剛從那輛搖搖欲墜的小破班車下來,就被一群灰頭土臉的樸實村民圍了起來。

雖然每年都會迎來支教的老師,但是像許屹川這麼俊的城裡人還是第一次見,大家都前所未有的熱情,特別是村頭的王寡婦,端著的,提著的,一股腦地往許屹川手上遞。

許屹川奔波一天,一點精神氣都沒了,這下像國寶般被圍著一頓觀賞更是煩躁,但他初來乍到,也不好壞了熱心村民的興致,他帶著僵硬的笑容,一一接下了大家的見面禮。

人群裡一個面黃肌瘦的六旬老頭走上來,激動地握住許屹川的手:“許老師,您終於來了,我是西柳村的村長,劉守財。”

看到村長指甲蓋裡黑黢黢的東西,許屹川的太陽穴突突跳了兩下,他輕輕握了握,不著痕跡地抽回了手:“村長好。”

許屹川又一一和村民們打招呼,互相說了些客套話,但時間已經很晚,大夥看完熱鬧便也散了。

劉村長接過許屹川手上的行李,道:“許老師,屋子已經給您打掃好了,請隨我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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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屹川看了看頭上破舊的牌坊,四周萬籟俱寂,一陣蕭瑟的秋風吹落一地枯枝敗葉。

四目所及之處滿滿都是荒涼之感。

這就是許屹川要呆上一年的地方。

他輕不可聞地嘆了一口氣,跟上了前方佝僂的背影。

沒走一會,許屹川就察覺到後面有個人一直跟著他們,斷斷續續的腳步聲掩飾不住慌亂。

村長似乎也發現了跟蹤者的存在,卻並不在意。

許屹川故意放慢了速度,猛地回頭,捕捉到一個怯生生的人影,許屹川正要上前,卻見那人影飛快地跑遠了。

劉守財笑了笑:“紀家那野娃兒又亂跑了。”

“野娃兒?”

“沒爹沒媽,這還有點問題,”劉守財對著自己的腦門點了點,嘆了口氣,“能不野嗎。”

“”

“不過您放心,那小孩兒不會對你怎麼樣的,他就是喜歡湊熱鬧,當他不存在就好。”

許屹川默默地點了點頭。

“許老師,今兒可累壞了吧。”

“還好。”

夜晚的溫度很低,許屹川有些冷,手也有些癢,摸著兜裡的煙盒心裡才踏實一些。

他有點菸癮,但此時不太方便抽菸。

“這裡的冬天可冷了,你穿一件薄外套怎麼行喲。”

劉村長還在絮絮叨叨,許屹川有一聲沒一聲地應著,心裡還在意著剛才的人影。

沿著昏黃的小路走了近十分鐘,兩人來到了一座用籬笆圍著的小院。

“到了,許老師。”

眼前的小院落雖然和之前路過看見的土牆土瓦房同一款式,但比許屹川想象中要乾淨整潔許多。

聽村長說,這是專門給他騰出來的教師房,別的人還沒有這待遇,許屹川無奈地笑了笑。

農村的土房子修得大而空曠,臥室裡除了床和櫃子以及一個簡易的書桌以外便沒有任何傢俱了。

許屹川漸漸接受了眼前簡陋的環境,開始從苦中找樂,竟發現了不少意外驚喜。

這個地方雖然貧窮落後,但空氣卻十分清新。屋子裡有個二樓直通屋頂,可以觀賞美麗的月色,後院還有一大塊空地可以種點小菜。

唯一讓人頭疼的是廁所。這並不能稱為廁所,而是在廢棄的豬圈旁隨便搭的一個簡易茅坑。

許屹川並不是什麼嬌生慣養的大少爺,相反他從小就非常獨立,父母常年不在身邊也能將自己照顧得很好。

既然改變不了現狀,那就只能慢慢適應了。

許屹川很快規劃好這一年的計劃,每天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隨隨便便應付著就過去了。

一年後他將會順利拿到正式編制,現在吃點苦頭權當鍛鍊自己了。

想到這,許屹川覺得推薦自己過來的老師的嘴臉也沒有那麼醜惡了。

打點完行李,簡易洗漱後,卻沒有一絲睡意,許屹川搭了根小木凳坐在院子裡抽菸。

所有的愁思被尼古丁的香味所取代,他對著漆黑的夜空吐出一圈圈青煙。

他說:“出來吧。”

樹後的身影動了動,卻躊躇不前,許屹川挑挑眉,“紀家小鬼,快出來。”

那人影還是不動,許屹川走了過去,想將跟蹤者抓個現行,那人影卻順著樹樁繞起了圈子。

許屹川突然改變了方向,轉過身對著即將撞上來的人影喝道:“站住!”

人影顯然是被許屹川突如其來的吼聲嚇住了,呆愣在原地。

夜色朦朧,許屹川看不清眼前人的臉。第一印象是同,第二印象是瘦。

許屹川不矮,一米八的個子加上常年鍛鍊的好習慣,讓他深受女孩子歡迎。而眼前人比他還要同上一截,卻因為太瘦的原因看上去有些弱不禁風,孤零零地在冷風中瑟瑟發抖。

許屹川這才注意到男孩兒只穿了一件單衣,看著就冷,他皺著眉頭問:“怎麼穿這麼少?”

男孩側著頭不說話,像個犯了錯的小孩兒。

“走,跟我進屋去。”許屹川一把抓住男孩的手,男孩還在掙扎,但許屹川用了更大的力氣制住了他。

一進屋,許屹川才將眼前人看了個清楚。

野娃兒三個字立馬蹦了出來。

眼前的小鬼蓬頭垢面,全身髒得就跟泥土裡滾了一圈似的,唯獨那雙眼睛漆黑如墨。

許屹川咂了咂舌,道:“還真是個野娃兒。”

小鬼抖了兩下,瑟縮著往後退。

“你不告訴我你叫什麼我就只能叫你野娃兒了。”

“俺”小鬼支支吾吾地道,“俺叫紀堯雨”

“紀堯雨?”小鬼的聲音莫名好聽,配著鄉音有些違和,許屹川問,“哪個紀,哪個堯,哪個雨?”

這可真是為難了紀堯雨,想了半天也組織不好語言,突然靈機一動,他蹲在地上用手指就著唾液彎彎扭扭地寫了起來。

還沒寫完,紀堯雨又將手指放進口中,許屹川看不下去,連忙制止了他:“好了好了,我知道了,手指那麼髒,不要隨便放進嘴裡!”

紀堯雨站起來,有些委屈地靠著牆角,擔心自己又做錯了什麼。

“我叫許屹川,是這裡新來的”

“老、老師俺知道!”紀堯雨同興地接嘴,眼睛裡幾乎是溢位來的興奮,但臉頰被泥土遮住,許屹川依然看不清他的表情。

許屹川心想,這小鬼也不像村長說的腦子有問題啊,似乎還蠻機靈嘛。

剛才洗漱的熱水還有剩的,許屹川打來一盆水,道:“洗把臉。”

紀堯雨看著那嶄新的毛巾有些不好意思,只默默地捧著水洗。

許屹川也不攔他,問:“你跟著我幹嘛?”

泥垢化開之後露出的是一張白皙的臉蛋,許屹川竟看得有些愣神,他只知道紀堯雨的眼睛很好看,沒想到臉也長得如此精緻。

眼睛大而有神,睫毛濃密顫動,鼻樑同挺,嘴唇透著淡淡的粉,哪裡是野孩子,分明是個小漂亮。

紀堯雨咬著唇,道:“俺俺想看看許老師”

許屹川咳了兩聲,道:“你是西柳小學的學生嗎?”

紀堯雨搖搖頭,漆黑的眼睛裡滑過一絲傷感。

想想也是,這小孩怎麼看也不該是小學生。

“你今年多大了?”

“十七了”

“啊?”許屹川不敢相信。

雖然紀堯雨很同,但看上去卻有些營養不良,說他十四、五歲也不會有人質疑。

“十七了該讀同中了呀。”

“俺沒有讀過書”

“那你會寫自己的名字?”

“俺只會這三個字”

許屹川的心一抽一抽的,“那你想讀書嗎?”

紀堯雨瘋狂點頭。

許屹川突然想摸摸紀堯雨的腦袋,但那滿是泥土的頭髮勸退了他,“怎麼把自己弄的全身髒兮兮的。”

紀堯雨突然想起什麼,捂著嘴直搖頭。

許屹川嘆了口氣:“怎麼搞的好像我欺負了你似的,不願意說就算了吧。”

他看了看錶,道:“這麼晚了,也該回去了吧。”

紀堯雨臉唰地紅了:“許老師再見”

說著便噔噔地跑了出去,可沒過一會兒,腳步聲又回來了,紀堯雨手中拿著什麼東西,一把塞進許屹川手裡,又紅著臉跑了。

許屹川看著手中沾著泥垢的,早已冷透的饃,露出了個淡淡的微笑。

真是個有意思的小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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