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利亞見了他:“西薩爾出差了。”
說是出差,其實是西薩爾主動請纓去除掉知道伊利亞秘密的女醫生,正好最近他們之間的關係也有些尷尬,是得冷靜一下。
約翰猶豫,嘆了口氣:“我都不知道我這樣做對還是不對了?”
伊利亞彬彬有禮地問:“探長先生,如果沒什麼重要的事……我可還有很多工作要忙。”
約翰只得道明來意:“你得小心你弟弟。”
伊利亞這才正眼看他了。
“你未婚妻肚子裡的孩子十有八九是貝蒂諾的,她和她父親被殺和他也脫離不開干係。”約翰說。
伊利亞抿了抿唇角——真是廢話。
但他還是裝成第一次聽說的樣子,先是愕然了下,然後微慍地說:“你可別胡說。”
約翰想想也是,貝蒂諾是伊利亞的親弟弟,他怎麼樣也會首先相信自己的親人而不是外人。約翰心急,不由地脫口而出:“我有證據。”
伊利亞愣了一下,往前靠去,眯了眯眼睛,眼神終於認真了起來。
對啊。
還可以這樣。
兩天後。
盧西奧賭場的看門人又驚恐地看到一隊警車來堵門了,半年前就發生了一次相似的事情,那次事情導致尊敬的唐·伊利亞失蹤了很久,一片混亂,他差點就失業啊!
這次警察帶走了貝蒂諾·盧西奧。
理由竟然也和上次差不多!謀殺奧莉薇·佩拉小姐和她的父親老佩拉先生!
貝蒂諾被伊利亞叫來時就覺得不妙。
當警笛聲在樓下響起時,他什麼都明白了。
他無比傷心地凝望著伊利亞。
伊利亞覺得這小白眼狼還挺會演戲的,給他戴綠帽,差點就把他弄死,害他遭受那般的奇恥大辱,還能擺出這副可憐模樣來。
貝蒂諾像只被拋棄的小貓,輕聲無助地喚了他一聲:“伊爾。”
貝蒂諾跪下,仰著頭望他,握著他的手:“我不是故意要殺了她的,我不愛她,伊爾,你相信我……她非要去找你坦白,我不得不才殺了她的。”
伊利亞聽得都笑了:“那老佩拉先生呢?”
貝蒂諾糾結地說:“他知道我和奧莉的關係……我也是不得已的。”
伊利亞從他手中抽回手,甚至厭惡地把被貝蒂諾摸過的手套給摘了下來,扔在他的臉上:“你和亞當勾結要殺了我,也是迫不得已嗎?”
“我沒有!”貝蒂諾說,“是他擅作主張!我怎麼會想殺了你?我從沒想過要殺了你!”
伊利亞看著他露出瘋狂之色來時,那張臉龐恍惚之間和十幾年前的父親的面孔重疊起來。
真噁心。
警察推門而入。
給貝蒂諾戴上手銬,把他給押走了。
貝蒂諾不肯走:“伊爾!伊爾!”
伊利亞冷漠地站在原地,目送他被警察拖走。
還是上次那位警官。
他複雜地看了伊利亞一眼。
伊利亞氣定神閒,他聳了聳肩膀:“我早就說了我是個遵紀守法的好公民。”
證據確鑿。
貝蒂諾會被判刑的。
等進了監獄,再弄死他就方便多了。
畢竟監獄裡死人是很平常的事,而在那麼遠之外高牆鐵網的監獄裡,他的弟弟意外死了,絕對是和他扯不上半點關係的。
讚美法律。
只是伊利亞還是有些想不明白。
假如貝蒂諾和奧莉薇是情不自禁相愛,那儘管告訴自己不就好了?他只是需要盧西奧和佩拉的聯姻,就算姓盧西奧的新郎換成自己的弟弟,他也可以接受。
而貝蒂諾是為了教父的位置的話,為什麼不直接交代亞當殺了自己?貝蒂諾說的他不信,但是亞當應當沒對他說謊。難道是貝蒂諾從小嫉妒他,想抓他去折磨?
入夜。
伊利亞回到大宅,讓傭人把貝蒂諾的房間整理了,東西全部扔掉。
傭人打不開貝蒂諾房間暗室的門。
伊利亞親自過去,掏出槍,一槍打破了鎖,抬腳踹門。
他望著黑魆魆的入口,心裡忐忑了下,揮退了傭人,獨自進了屋子。
這個房間看似沒什麼特別稀奇的,空蕩蕩的,豎著畫架子只有畫,掛滿四面牆的畫。
每一副都是貝蒂諾傾盡心血畫的。
每一副畫的都是伊利亞,惟妙惟肖,栩栩如生。
伊利亞環顧一週,像被一群自己圍觀著,毛骨悚然。
而地上散落著更多草稿,甚至書架上的每本素描本,都畫滿了自己。
“鈴鈴鈴——”
大廳的電話鈴聲穿過走廊響起來。
傭人快步地走來通知他:“老爺,是警察局來的電話。”
伊利亞把房間門掩上,叮囑不準進去,才匆匆去接起電話。
“……貝蒂諾·盧西奧從警察局逃跑了,你有什麼線索嗎?”
【chapter07】
美國。
洛杉磯。
西薩爾孤身一人,在酒吧吧檯前坐下,點了一杯苦艾酒,一口飲盡,舌尖發澀。
憂悒、寂寞和禁慾幾種氣質糅雜在一塊兒,就像他身旁幽暗曖昧的光般靜靜地籠罩在他身上,拒人於千里之外地吸引著姑娘們。
西薩爾不經意地瞥向對面,人群熙攘的舞池裡,一個女人正在跳舞,她的面孔嫵媚,身材火辣,紅裙,紅唇,及腰長卷發,燦爛地笑著。
凱莉——姑且稱呼她為凱莉——查這個女人西薩爾花了許多工夫。他到現在也不確定這個女人到底叫什麼,她的化名太多了,伊利亞認識時她是醫生凱利,但她也兼職盜賊和詐騙,是個頗有名的女騙子,但主要還是開黑診所,手藝相當不錯。
很可惜,她只能活到今天為止了。
看到凱莉準備離開時,西薩爾扔了張鈔票在桌上,尾隨她離開。
凱莉像是喝醉了,腳步踉蹌,從後門出去,小巷子黑暗而寂靜,她差點跌了一跤,停了下來。
西薩爾跟著停住。
“該死的!”凱莉脫掉礙事的細高跟鞋,把一雙高跟鞋提在手上,扶著牆搖搖晃晃地往前走,纖細的手腕上纏著一串玫瑰念珠,墜著的銀十字架一蕩一蕩。
雖然這裡不是拉斯維加斯,但是從明面上來看,他們和凱莉是毫無瓜葛的。這女人橫死街頭的話,警察根本不會追查到他們身上。
西薩爾扯了下黑色皮革手套的邊緣,握緊了槍,以拇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