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坐在一桌,笑笑打個照面,連留聯絡方式的慾望都沒有,誰能想到如今兩家父母認了彼此孩子為乾女兒乾兒子,兩人更是處成兄妹,自己有了如此長兄如父的責任感和自覺。
把林唐的手交到卓先生的手上時候,林唐忽然便是轉身跑回來,緊緊地抱著他。
“你小心點。”現在孩子四個來月,還這樣跑著實叫人不放心,她還是不知道自己照顧自己,此時脖頸溫熱一片,馮真抬手拍拍她的肩膀,看著那繁花中笑著的卓先生,那人目光溫柔,看著他們的方向。
那是她未來的家。
“你還不走?”他已經推了推這個哭得哽咽的女孩子,“以前你還在我媽面前說肯定不哭。”
她放開,的眼睛都是水汽,擦了擦眼睛,笑著轉向卓先生。
馮真到林母身旁坐下,手裡、身上還是林唐的香水味,小黎就在旁邊在桌子,一旁打趣,“還以為她要牽著你的手跑出去。”
“以己度人。”楚源將香檳給馮真,大家一起看向證婚人的方向。
一場狂歡在新郎擁吻新娘的時候開始,夏唯一邊遺憾沒有捧花,一邊開心地過去拍影片,女孩子總是對這樣的場景格外容易被感動,比如這個小丫頭的眼裡還有淚珠。
一切的笑臉和鬧騰在下午5點結束,孃家人這邊晚上還要一起吃飯,馮真照應著林母,晚上時候一起過去卓家那邊。
一路上,林母都是沒有很高興,也沒有不高興的模樣,關於女兒嫁到門不當戶不對的人家,她心中始終是擔憂多一些。
馮真能想到自己母親曾經的擔憂,對林母便也知道如何安慰,最後被林母問道自己物件如何時候,一時間便是鎖了嘴,“還在相處,之後的事情也難說。”
“你呀,早點結婚生個孩子,你媽也就放心了。”
馮真點頭,扶著老人家進去。
婚禮前後忙了四五天,陪著到處吃飯,順便又被變相地介紹了兩個物件,馮真才得以休息下來,便是在家睡了一天,隨後便去看看房子裝修的樣板圖。
這個房子的裝修預算是15萬左右,也就是賣了家裡那輛車的錢,看著這個樣板間,他下意識地覺得價位超過預期,便對問了些板材的價格,對方是自己之前客戶,也算是校友,便說給的是內部價格,也是感謝他對自家兒子的幫助。
馮真便沒有再多問。
回去的路上,計程車的新聞說著今天畫展的揭幕,誰誰到場,誰誰出席,博盛聯合5家網際網路公司宣佈芯基金的建立,隨後便又刷到下一條簡訊,說著前方道路下水道水管破裂,請繞行。
此時正是下午5點的陽光,太陽穿過梧桐,落在車裡,斑斑駁駁,馮真便下了車,走去雞鳴寺那邊。
這是一個突發奇想的念頭,所以到了之後才發現也沒什麼事情做,便又上了城牆,最後下來敬香。
如今的他還是有所求的,便是自己的父母可以在那邊過得好,將來再到人世,不要受自己這種兒女之苦。
他轉身出來,便是見一位師太與一位女居士正在交談,那位女士看過來,兩人便是相視一笑,便又忙著各自的事情。
前世五百次回眸,才能換來如今的一次擦肩而過,兩個本無關係的人能到一起,到底是一種什麼樣的緣分呢?所以就算兩個人沒有一個好的結局,也應該是好聚好散,彼此不留太多怨恨,馮真看著那已經凋落殆盡的櫻花,目光柔和,他又想,不知道這個季節的東京,櫻花開得如何,千鳥湖是否還是像傳說中那麼美,這些未知都是讓他期待的事情。
一個人活著,總是需要一些期待的。
畢竟,當下已經不是期待的樣子了。
他下了階梯,便是看到周琛正站在禪室門口,與一位大師身穿袈裟的大師說著什麼,這人似乎有所察覺,便是側目看過來,大師也看過來,對他笑笑,又對周琛說了句什麼,交了個東西,轉身進去。
周琛踩著階梯,一步一步向他走來時候,馮真想著自己是該走還是該什麼。
自從上次春遊回來,除了說了一次Joe的畫展要不要來,其他時間兩人都很少碰到,有時候傳話還是小恆在兩人之間。
說實話,他有些莫名地侷促,心裡甚至有些責備起那個時候過度鬆懈,作出那樣的回答。
這樣的侷促,周琛一眼就能看得出來,這個青年一如當初他們剛在一起那個樣子,每一次自己靠近一些時候,便會帶著些緊張。
其實他們變了的都是這層外殼,因為時光、痛苦與愧疚而變得堅硬而又精緻,他們的內心卻是也在變化,變得自私,變得只對自己值得愛和愛自己的人付出,他們都不再是聖人,知道了自己的渺小,知道自己要什麼,追求什麼,也知道命運的無常,有了要珍惜一切的覺悟。
這個時候,他知道自己只能向前,離這人更近一些。
侷促的青年便是保持著簡單的笑容看他,並不說什麼話。
周琛覺得,自己為這一天,已經等了很久。
“好巧。”周琛笑著,“你也在這裡。”
他們一路回去,馮真意外這人怎麼沒有在Joe的畫展,這個舅舅做得其實很稱職,如今為Joe打造的天才少年和基金會,都在為這個孩子的未來鋪好路。
“季子柏和小琳都在那邊,我帶Joe出來上個香。”
一場盛會,連楊五都請了回來,當事人卻不在,也真是吊足了觀眾胃口,“Joe現在不擅長面對鏡頭,這樣對他也好。”馮真四處看看,問Joe呢?
“和他外婆在一起。”周家老太太常年居於法國,連周琛當初出櫃都沒有回國看看,可見對這個外孫很是用心,“我其實也不知道楊五和她說了什麼,不過現在這樣子很好,自從昨天她回來了,小琳的精神也變好了很多。”
“人記憶底層的東西總是很難忘掉,尤其是血緣。”這個已經揹負太多的青年終於可以放下一些東西,馮真是真的為他感到高興,“她們最近都在聊什麼?”
“不是很清楚。”
“不去問問麼?”
周琛搖搖頭,“該知道的總會知道,要不然就是一些不是那麼的重要事情吧。”
“你還是歪理很多。”
周琛不否認,走得離馮真更近一些,“林唐的婚禮,怎麼樣?”
“挺順利。”想著自己也算快成舅舅,馮真臉上便多了些笑意,“孩子也剛好,那個孩子應該會比較像她,招人喜歡。”
周琛與林唐接觸不多,不過看著馮真與她已經幹兄妹地稱呼,便也知道以後是要多關注些,“你的學校申請,出結果了麼?”
“還沒有,5月初會有結果。”
他們走過一片已經幾乎沒有櫻花的櫻花道,周琛停下來,請路旁的小姑娘幫他們拍一張合影,小姑娘笑眯眯地拍完,笑眯眯地看著他倆,然後與一旁的姑娘頭碰頭說著話。
大概是習慣,馮真便是湊過來看看照片,這才發現這傢伙手機的相簿里居然都是自己,周琛也是坦然,並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