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情,徑直出了邵家的門,沒有回頭。
甄氏臉色灰敗,動了動嘴,卻什麼都說不出口,哪還有一點驕傲自滿的模樣。
祝問荊把嫁衣的褶皺仔細撫平,蹲下身平視甄氏,一字一頓的說道:“舅媽好好養胎。阿橘的福氣,我會給她掙回來。”
村裡人一片唏噓,看看人家祝問荊和阿橘,還能好聲好氣的讓她養胎。反觀甄氏,挺著大肚子還整這麼多么蛾子,真是高下立見啊!
甄氏卻恐懼的捂住肚子,只有她看出了祝問荊眼裡的警告與威脅,就這麼護著阿橘!他們倆才成親一天而已!甄氏氣的牙癢癢,卻也無可奈何。
阿橘率先回到了家,從雜物房抱著柴火出來,平靜的生火做飯。
祝問荊慢她一步回來,沒急著去看妙妙,而是先來到了灶房。
他新娶的小娘子正在切番茄,心思卻沒有在番茄上,看得他心驚肉跳。他想過去提醒她,又怕她被嚇到切到手。
阿橘卻已經發現了他,見他過來了,連忙說道:“你先出去等一等,飯一會兒就好。”說著加緊了手上的動作,越急越出錯,差點切到手指。
祝問荊皺眉看著,上前把菜刀從她手上拿了過來,“我來吧。”
阿橘知道自己現在沒心思做飯,就沒再勉強,把饅頭放在蒸籠裡,就無所事事了。
頓了頓,她又覺得兩人之間有些太過安靜,她也不想再提起今日發生的事情,就和他說起家常來。
“今日王嬸過來玩了,”阿橘坐在小杌子上燒火,“王嬸很喜歡妙妙呢。”
祝問荊“嗯”了一聲,看起來是淡淡的模樣,嘴角卻翹了起來。
阿橘分神偷偷瞧他一眼,原來這個男人也是喜歡聽別人誇他女兒的,所以她的語氣也歡快起來:“妙妙好乖,我照顧了她半日,她不哭不鬧,以後肯定乖巧聰慧。”
雖然是刻意奉承的話,但是阿橘確實是這樣想的,她從來沒見過這麼乖的小娃娃。
舅媽以前也是有過兩次身孕的,可惜都沒活過兩歲。那兩個娃娃,天天哭鬧,她都快以為小孩子都是這樣的了,沒想到妙妙居然和別的孩子不一樣。
“她確實很聽話。”祝問荊的語氣裡染上了幾分驕傲的意味。
阿橘偷笑,他就不會自謙一下嗎?
不過她的心情確實變好了,阿橘默默的想,舅媽那樣的人,不值得她掛念一分一毫。
吃完了飯,祝問荊拿了些肉送去給王嬸,感謝她的照顧,然後又回來歇晌。
阿橘看著裡面給她留出來的位置有些難為情,晚上也就算了,都看不見對方。可是現在是白天,她更不好意思和一個男人躺在一處了。
祝問荊奇怪的看著她,“你不困嗎?”
她是有點困,但是和與他睡在一處相比,她更願意睜著眼睛不睡覺。
所以阿橘連忙搖搖頭,坐在小杌子上開始縫衣裳。
祝問荊也沒強求,看了她一眼就合衣躺下了。阿橘看著熟睡的父女倆,心想他們的作息還挺同步,妙妙這個孩子太好照顧了。
想著想著,她也有點困了,耷拉著眼皮,認針都有點困難。
外面還是大太陽,不睡幹什麼呢?阿橘有些後悔,呆呆的看著床榻的方向。
沒想到祝問荊忽然睜開了眼睛,和她對視片刻,沉聲說道:“過來睡吧。”
說著他起身,給她騰出地方。
☆、洗澡
阿橘抿唇,她矯情什麼呢,都成親了,遲早都要睡在一處的,她覺得自己有毛病。
所以她這次沒再拒絕,脫了鞋就去了裡面。她以為自己會輾轉難眠,沒想到太困了,閉上眼睛馬上墜入了夢鄉。
祝問荊倒是沒想到她這麼快就能睡著,他怔了一會兒,側頭看她,把她臉上的幾根頭髮撩到耳後,才慢慢閉上眼睛。
還是個不知事的小姑娘呢,祝問荊暗笑。
這一覺睡了一個多時辰,阿橘醒來的時候,祝問荊已經不見了。她下了床,看了一眼自顧自玩耍的妙妙。
妙妙也盯著她看,兩人大眼瞪小眼,妙妙率先咧開嘴笑了起來。
“醒了?過來搭把手。”外面傳來祝問荊的聲音,阿橘把睡的凌亂的髮絲整理好,連忙過去了。
祝問荊正在抬木板,不知道要做什麼用,阿橘也沒多問,幫他抬起來放在大樹下。
終於抬完了,祝問荊擦擦額頭的汗,和她解釋:“我準備做個木桌和幾個木椅,以後你和妙妙好乘涼。”
阿橘點點頭,看著這棵已經有數十年樹齡的大樹,歡喜道:“妙妙很喜歡在這兒玩呢,有了椅子她肯定更開心。”
祝問荊見她高興,他眼裡也帶了笑,只是面容依然有些嚴肅。
原來笑容也是會傳染的。
阿橘瞥見他嘴角一絲極淡的笑意,不由自主的把心裡話說了出來:“你也應該多笑笑。”
不過這話聽起來怪怪的,她連忙又說道:“這樣妙妙以後才會變成一個活潑開朗的小姑娘。”
不然和祝問荊一樣長大變成一個悶葫蘆,以後可怎麼辦呢?阿橘覺得自己想的很周到,話說得也挑不出錯。不過祝問荊做不做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是這樣嗎?祝問荊仔細想了想,也沒想出個所以然來,但是他也覺得她的話有幾分道理,所以點點頭,表示他知道了。
“那你笑一個?”阿橘眨眨眼,見他點頭,不由得更大膽起來。
不過這樣是不是像是在調戲他啊,阿橘說完了才有些後悔,他們倆還不太熟呢。
祝問荊聽到她的話真的笑起來,眉宇舒暢,唇角微微勾起一個恰到好處的弧度,明明只是一個淺笑,阿橘卻看得一愣一愣的。
她只是隨便說說,祝問荊怎麼就這麼聽話呢,聽話就算了,還笑的這麼好看。
沒由來的,阿橘想起小時候爹爹教她的一句詩,“陌上人如玉,公子世無雙。”
可是祝問荊也沒到“公子世無雙”的地步吧,阿橘搖搖頭,把這個念頭壓了下去,暗罵自己沒出息。
兩人在大樹下站著,都沒說話。一陣熱風吹來,飛來了幾隻不知名的小蟲子,阿橘連忙把惱人的小飛蟲當做藉口,轉身回了屋裡。
她摸摸自己怦怦跳的胸口,祝問荊只是笑了一下而已,她怎麼像是被勾了魂一樣?
還站在樹下的祝問荊收起笑容,有些不明白她怎麼忽然就走了,他若有所思的想,是因為他笑的不好看?
兩人各懷心思的吃了晚飯,馬上就要再次同床共枕,阿橘覺得自己快適應了。
趁祝問荊還在外面忙活,阿橘決定先替他把妙妙哄睡。
妙妙白天安靜,晚上是最鬧騰的,她抱著妙妙站起身,晃晃悠悠的走來走去,輕聲哼著歌。
是孃親以前給她唱過的,阿橘眼神一黯,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