號還是人類賬號,也不能確認究竟哪一方是寵物,所以無法輕易解除契約。
而這個問題,據說到現在還不能解決。
他忽然覺得身子無比輕快, 心跳從被凍得瀕死的狀態迴歸活躍,溫暖的血液流淌到每個身體每個角落,不覺得冷了。
也就是說,他們要被迫保持這個關係, 直到陸司南捨得派人解決bug。
而陸司南……言聽雪直覺他不會輕易干涉。
這個期限, 可能是永久。
直到他們死去。
狼一臉嚴肅,揚言要直接和陸司南說話,被言聽雪一毯子蓋頭,被迫中斷通話。
沈成風頂著毯子, 傻傻地看著眼前的兔子。
“算了,既然暫時解除不了,我們就先不說這件事。”小兔子插著腰, 耳朵高高立起,看起來底氣很足,“但是綿綿已經來我們家了,你不能把他趕出去。”
“綿綿是誰?”
“剛剛被你趕出去那隻貓。”
“你都給他取名字了?”
兔子撇撇嘴:“收養寵物的第一件事就是取名字,只有你是帶著名字來的。”
沈成風氣勢矮了一截。
“他的名字……比我的隨便。”他試圖給自己找回一點面子。
堂堂帝國元帥淪落到和貓一個待遇也太慘了。
兔子說:“他的名字是從棉花糖來的,他的毛軟軟的,很像棉花糖。”
原來不是隨口叫的。
沈成風氣勢又往下降:“我的聽起來比較有文化。”
“我還是喜歡叫你的本名。”兔子歪歪腦袋,輕聲喚道,“Herman。”
沈成風一個激靈,好像有一股電流從大腦一路傳到指尖。
他單膝觸地,半蹲在地上,雙手捧起雪白的絨球,說:“我在。”
他的聲音很輕,怕稍微大聲一點,就把雪球震碎了。
小兔子眨眨眼,鼻子靈巧地聳了聳:“你先繼續住在這裡吧,但是不要再每天盯著我了。我跟你說不要送就不要送,在學校裡也不要隨便恐嚇其他人。”
“那我能做什麼?”
“你和以前一樣就行了。”
沈成風摸摸鼻子:“我這麼沒用嗎?”
“這不叫沒用。”兔子嚴肅地說,“你按我說的做。”
兔子說的當然還是要聽。
沈元帥平生第一次這麼對人言聽計從。
他把門開啟,先把趴在門口哀哀的貓瞪了一眼,回去把兔子抱在懷裡,才說:“進來吧。”
布偶貓戰戰兢兢,眼睛瞪得圓圓的,全身的毛都保護性地炸起,用爪子尖走路。
沈成風抱著兔子,佔據著沙發的全部空間,指了一下旁邊的貓窩:“你坐那裡。”
“我也想坐沙發。”布偶貓軟軟地叫。
“不行。”沈成風斬釘截鐵地說。
布偶貓睜著溼潤的藍眼睛,爪子放在下巴下面,可憐地看著兔子:“為什麼不可以?”
沈成風在兔子之前回答:“因為你是寵物,寵物應該待在寵物的地方。”
“那你呢?”布偶貓不服。
沈成風拎拎自己脖子上掛的名牌,驕傲地說:“我不一樣。”
貓只能加倍向言聽雪釋放委屈視線。
膚白貌美的布偶貓匍匐在地上,四肢緊緊蜷在一起,炸開的毛微微顫抖,眼睛裡面隱隱有淚光。
他的叫聲軟軟綿綿,拖得很長,每叫一聲就把人的心揪起來。
言聽雪和他的眼睛對上,他眨眨眼,叫聲更悽慘了。
就這麼讓貓趴在地上……好像不太好。
狼正趴在他腿上,彰示主權一般對著貓露出獠牙:“不許哭。”
“喵嗚——”布偶貓癟癟嘴,眼睛周圍的毛一片濡溼。
言聽雪捏捏狼的脖子,和他商量:“不然讓他……”
“不能。”狼王倏地轉頭,犀利的目光緊緊盯著他,“沙發坐不下。”
言聽雪不太高興:“你又擅自決定。”
狼眼睛睜大了一瞬,眼中閃過一絲驚慌。
他沒再說什麼,只是轉過頭,喉嚨裡面發出“嗚”的威脅聲。
布偶貓捂著肚子,喵嗚喵嗚虛弱地叫。
言聽雪想起身抱貓起來,但狼的頭重重靠在他腿上,不讓他隨便動。
言聽雪只能拍拍狼的頭頂:“你先起來吧,他看起來不太舒服。”
狼咕嚕一聲,不情不願地說:“他肯定是裝的。”
“布偶貓很容易有應激障礙,你可能把他嚇得肚子出問題了。”
“我什麼都沒對他做。”狼舉舉爪子。
“去看看。”言聽雪堅持。
狼和他僵持了幾秒,慢吞吞地坐起身,攔住言聽雪,自己跳下沙發:“我去看。”
他走到瑟瑟發抖的貓面前,低下頭,齜開牙。
貓眼角掛著淚珠,一動不動,只有嘴微微翕動,發出虛弱的不成調的氣聲。
“你別再嚇他了。”言聽雪也趕緊跳下沙發。
狼哈出一口沾著血腥味的熱氣,繞到貓的另一邊,擋住言聽雪:“我給他叫醫生。”
他抬起爪子,在空中按了按,拿了個小推車,叼起貓放上去,蓋上厚厚的被子,把車推到門口。
貓已經不動了,呆滯地看著前方,只有在看到言聽雪的時候勉力眨眨眼,擠出兩滴眼淚。
“他可能是應激障礙了,暫時不要靠近他。”狼義正言辭地說,“醫生馬上就到。如果病情太嚴重,需要住院的話,我會幫他付住院費。”
看起來很希望貓住院一樣。
言聽雪不得不承認,現在等醫生來是最好的做法。
於是他只能在布偶貓投來求救眼神的時候歉意地搖搖頭,安慰他不要緊張。
布偶:……
狼掛的加急號,穿著白大褂的綿羊彬彬有禮地敲開門,看到狼的一刻瞬間一個劈叉坐到地上。
狼乾脆地把推車推出來,關上門。
“交給醫生了。”狼昂首挺胸地跳回言聽雪身邊。
言聽雪毫無誠意地摸摸他的頭:“做得好。”
狼胸口挺得更直,粗壯的狼尾巴瘋狂搖擺。
“你過來幫我個忙,幫他把窩裝飾一下。”
狼的尾巴垂下去,漫不經心地擺動著:“你還要給他裝飾窩?”
言聽雪“嗯”了一聲:“現在的好像太簡陋了,他看起來不喜歡。”
狼的尾巴垂得更低:“你沒給我裝飾過。”
“你沒住過窩。”言聽雪說,“你以前都是住自己家。”
住他家以後也沒睡過寵物窩,都和他睡一張床。
狼的尾巴又揚起來,瘋狂擺動。
言聽雪還在想辦法和他商量:“我也可以再給你買一個。但是好像沒有專門的狼窩,只有犬類窩,你可能要和那些大型犬睡一樣……”
“不用。”狼咧嘴,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點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