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表達一個意思——我想回去。
幹嘛和汪星泉一時置氣呢?他也不想自己一個人孤零零的過年啊。
況且‘新年快樂’這四個字是有保質期的,過了今天就不做數了。
鬱酒渾渾噩噩的想著,肢體卻比大腦行動的更快,掛完對聯後就拿起剛剛扔在玄關處的圍巾往脖子上套。
套了一半,鬱酒又洩氣的摘了下來。
不行,剛剛被人攆回來,就算要回去這也未免太速度了一些,太不矜持了一些了......
鬱酒抿了抿唇,放下圍巾乾脆的脫了大衣準備洗個澡。
他決定休息休息等晚上再去醫院陪那哥倆,順便也是找人陪自己。
那個時候的鬱酒,完全沒發現自己的不對勁兒——
假如他稍微思考一下,就會覺得一向理智到近乎冰冷的自己此時此刻的種種行為,簡直可以說是瘋球了。
他居然會因為這麼一件簡簡單單的小事而深思不安,躊躇不前,簡直一點也不符合他的作風。
但鬱酒卻的的確確就是這樣了。
他前後不一,口是心非,神色徘徊......卻渾然不覺,樂在其中。
完全不知道自己這種姿態就是‘越陷越深’。
鬱酒寫過很多‘情感類’的劇本,但他卻渾然不知一個人真正陷入一段感情的開始究竟是什麼模樣的。
是他自己這般模樣的。
他以為,自己只不過是對汪星泉多關心了一點而已,而且汪星泉還是被他連累的這麼慘的,關心關心實屬正常。
只是鬱酒忘記了自己上輩子都刻板龜毛的要命,壓根沒什麼‘好哥們兒’,也根本不懂‘越界’兩個字怎麼寫。
他只是在做著自己認為對的事情。
夜幕降臨,鬱酒帶著煮好的兩盒餃子出了門——餃子是他之前買的速凍的,一直沒吃,此時到有了用武之地。
如果一個大年夜,連餃子都沒有,未免太過悽慘了一些。
鬱酒家裡過年,一直是有這個傳統的。
漆黑的大年夜裡下起了紛紛揚揚的毛毛雪,鬱酒帶著兩盒餃子來‘災區’慰問難兄難弟,下了計程車後在醫院院裡走了一段路,渾身便像裹夾了一身風雪一樣。
他走到病房門門口就聽到裡面隱約傳來的電視聲音,鬱酒推門進去的時候,感覺自己整個冰冷的軀殼都被昏黃溫熱的燈光焐化了。
“小酒?”汪星泉正陪著汪熠濯坐在地上畫畫,聽到門口傳來的動靜回頭,一眼就看到了穿著黑色大衣進來的鬱酒。
少年唇紅齒白,頭髮烏黑——就連額前的碎髮都有些被雪水打溼,半遮住明明滅滅的眼。只有一張紅潤的唇瞧的分明,在白皙的臉上尤為顯眼,平添了幾分曖昧。
汪星泉錯愕又有些驚喜:“你怎麼過來了?”
“來慰問小可憐。”鬱酒把餃子盒放在旁邊,聲音有些喑啞,帶著一絲笑意:“順道說一聲——新年快樂。”
這大概會是他人生中過的最獨特的一個新年了。
自己身穿書中,年輕十歲,不明不白。
孑然一身,無依無靠,活的渾渾噩噩。
卻偶然遇到了這麼一對兄弟,分明也是滿身狼狽的模樣,卻偏生能給他一種家的感覺。
鬱酒覺得以後的以後,他也不會有如此記憶深刻的新年了。
汪星泉靜默半晌,黑眸盯著鬱酒,眼底的笑意愈發深沉:“嗯,是特意回我白天的那句麼?”
“......”
“新年快樂。”汪星泉不介意鬱酒的沉默,兀自笑了一聲,聲音溫潤而清朗:“很多年都是我和汪熠濯兩個人了,謝謝今年有你。”
他說的是真心話,雖然這個年是在病房過的......但總歸他們不是兩個人了。
作者有話要說:泉哥和99就是天生會被對方吸引的那種人……
算是感情小小萌芽的一章吧~
第36章 男主角
接下來將近大半年的時間過的飛快,鬱酒沒有再見到過蕭宴這個人物,就好像原主角本來和這個渣攻糾糾纏纏的命運被改寫了一樣。
他聽說蕭宴因為和劉恪那事兒鬧得很大,影響不好,臨畢業前被家裡人搞出國讀書了。
一去少說幾年,鬱酒一想到幾年都不用在見到這個人,便結結實實的鬆了口氣。
沒有交集最好,一點痕跡都不留最好了。
蕭宴不在,他不用費心去應付他,也犯不著為那神經病生氣,更重要的是——他之前那個要勾引趙梓藍的‘計劃’名正言順的就可以令其消失了。
說實話這事兒還是讓鬱酒有些心虛的,就好像在不知不覺間利用了茫然無知的趙梓藍一遭似的,好在現在都沒問題了。
伴隨著蕭宴的離開,鬱酒覺得烏瀾的天空好像都比往常亮眼了幾分。
就好像一直如影隨形的某片烏雲消失了。
一直以來,鬱酒都想徹底擺脫原主角周身帶來的那些負面效應,從而真正的做到‘改變命運’四個字。
而與其牽絆最多的除了蕭宴,就還有一個仇桂琴。
不過好在解決了一個是一個。
得知蕭宴離開的訊息後的鬱酒就猶如打了興奮劑一樣,面對在鹿島雜誌社裡興致缺缺的工作都熱情了不少。
短短半年內,他越過主編官黛就得到了上頭經理的一個高度重視。
一個年輕的,才僅僅大二的學生,就能寫出一個個精妙絕倫的劇本——那可挖掘的潛力幾乎是無窮無盡的。
業內都懂事,也都會看人。
就像鬱酒之前所說的那樣,真正邁入職場後,他想不發光發熱想低調都難,過硬的業務能力使人無法低調。
而有人的地方就有戰爭,職場這地界兒更是不用說了。
見到冉冉升起的‘紅人’,不嫉妒的只是少數,大多數人選擇沉默,或者跟風。
鬱酒不如大二下學期,中文系課不多,幾乎是沒有課就到雜誌社上班。而背靠大傳媒公司的雜誌社手下員工極多,勾心鬥角,其中也有人對於鬱酒‘頗有微詞’。
在雜誌社的早會上,就不禁開始發難——
“小酒,你這個新劇本是不是寫的有點太玄幻懸浮了?”一個戴眼鏡的男生開口,聲音略帶譏誚的推了下眼鏡,手指遮掩住了一絲眼底的嘲諷。他名叫戴明,是今年剛剛畢業的應屆生,新聞系,應聘進來雜誌社見到鬱酒就十分不服氣他在雜誌社的待遇,偏又心高氣傲尖酸刻薄,總是忍不住找茬。
戴明手裡翻閱著鬱酒最新撰寫的劇本,大驚小怪的陰陽怪氣:“你這男主角剛剛畢業參加駭客比賽就能拿了全國第一?太不現實了吧?咱們不也得貼近生活一些麼!”
......
這是早上的研讀會,分享各人的劇本,一起閱讀體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