踐寶典,”
看出了小姑娘低落的惋惜,他出聲打趣道。
“好的,陸老師。”
紀得歪頭一笑,聽懂了他的幽默,俏皮地回話。
少年聞言一震,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紀得,像是要把她牢牢刻印在瞳孔裡。
“這回你倒是肯叫了。”
小傻瓜,她不知道這個稱呼的含義吧,陸老師,能教你的,還有很多。
這樣想著,黑眸更是染上墨色一般深沉。
喉結不自覺地因為吞嚥而上下滾動了幾下,仍覺得口乾舌燥。
紀得可沒有那麼多彎彎繞繞的心思,她只是簡單的認為,陸禾既然已經幫她解決了難題,那自然是擔得起“老師”二字。
至於先前的那聲“哥哥”,還是不妥。
就是這樣一個死板的小姑娘,把跋扈囂張的男孩拾掇的服服貼貼。
句句在理毫無破綻,除了依你,還能怎麼辦。
只想將你捧在手心裡,怎麼寵都不夠。
多年後的某個夜晚,紀得被男人堵在牆角的細縫裡避無可避。
上下其手的逃不掉禁錮,哀哀慼戚地還是喊出好幾聲“哥哥”,方才讓某人罷休。
午夜朦朧間,想起年少時的那一出,她恍然大悟,頓時不解恨地掐著他腰間的精肉。
那麼小的年紀,竟都是那些壞想法,該好好揍一頓,不,三頓。
陸禾半夢半醒間被這麼一鬧,瞬間來了精神。
火熱的身子愈發滾燙,腰間的巨物硬硬的杵著。
“寶寶還不睡?看來是哥哥照顧不周了,嗯,怪我。”
說罷便不著痕跡的抵了進去。
被哥哥兩個字刺激的一縮,串著年少時的青春回憶。
紀得軟的一塌糊塗,突如其來的情動倒是讓陸禾差一點繳槍投降了。
這夜還長的很,是輕易不會放過她了。
天大白了,還隱約傳出小姑娘窸窸窣窣的啜泣聲,好不委屈。
一聲聲的求饒,暈了又被鬧醒,也無濟於事,喚不回某人狼變後的理智了。
怎麼都要被秋後算賬了,陸禾才不會傻的半途而廢。
幹,就對了。
羞完了月亮,再接著羞朝陽。
08
愉悅的時光總歸是短暫的。
在陸禾的縱容裡昏了頭,渾然不覺父親越發的沉默寡言,母親越長的不見蹤影。
他們王不見王的處了不知多久,終於在初三快結束前的某一天午後爆發。
心生埋怨,相互詆譭。
那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紀得撞見父母如此激烈的爭吵。
那麼小的女孩,害怕的躲在房裡,想去勸阻,又不敢去幹涉。
待門外安靜下來,紀得推開房門,站在樓梯的轉角。
她聽到紀年琴彷彿老了十歲的聲音。
“俞宏達,你我…兩不相欠了,走吧,不要再折磨自己,我…放你走……”
最後一個“走”字,到底是下了狠心才說出口,輕的不敢驚動面前的人。
俞宏達嘴裡呢喃著“琴琴”不敢大聲。
他是迫不及待想逃離這一切,可也不想與她到如此這般田地,再回頭更是無盡的絕望。
手握緊拎袋,便轉身離去,背影籠罩著沒有餘地的決然。
那日的天空也是蒙著一層陰影般的霧,揮散不盡的是紀得內心的荒涼。
她,是不是,沒有爸爸了。
失魂落魄地回到房間。
大約真是天意弄人,連續幾日的高強度學習讓她疲憊不堪,陳醫生勒令她務必在家休息一天。
休息?就碰到了這樣的情景。
本身不適的身體更是雪上加霜,她閉上眼睛緩神鎮定,不自覺拿起手機。
滿腔肺腑溢位來的哀傷想要傾吐,又不知該告訴誰。
偏偏這時,似有心電感應一般,電話響起。
是他,是陸禾。
這一秒的他,是紀得的救命稻草。
“陸禾……”
接起電話,紀得迫不及待的率先喊出聲。
這是第一次,紀得喊她的全名。
陸禾聽完就察覺不對,聲音裡暗藏著哽咽和躊躇,是讓陸禾心碎的難過。
“你在哪裡?發生什麼了。”
“……家。”
紀得的詞彙匱乏到單字,喉嚨乾澀的像是一隻要瀕臨渴死的魚。
“等我。十分鐘後到”。
陸禾一個轉身改變了路線,到車庫取車。
學校距離別墅區少說要半小時車程,不知道這個十分鐘是怎麼計算出來的。
好在這個時間段交通良好,和謝譯打了聲招呼,翹掉後面的兩節課,箭一般往紀家飆去。
謝譯聽到他要去紀家,不由陶侃。
“聽說今天魚兒請假一天,怎麼,上趕著病中送溫暖呢。”
“你怎麼知道她請假?”
“嘻嘻,我神通廣大。”謝譯得意的笑。
這話聽在陸禾耳中完全是另一個意思,憑什麼魚兒的行蹤,這傢伙比我還了解。
頓時一陣胸悶不適,油門又踩緊了幾下。
“你少打她的主意。”
“喲,怎麼著,魚兒都沒給你扶正呢,你再不加把勁,可是有的是候補人選。”
謝譯的油腔滑調自然是點了某人的引火線。
“她是我的!”
陸禾低吼一聲,就把藍芽耳機摔在了副駕駛。
電話那邊的謝譯笑得在地上打滾,真是經不起刺激啊。
“你少打她的主意!她是我的!你少打她的主意!她是我的!……”
剛剛的電話被謝譯錄了音,陸禾難得的氣急敗壞還被記錄在案。
等魚兒生日的時候就把這段語音送給她,一定很精彩。
陸禾驅車到紀家的時候,確確實實就花了十分鐘。
他顧不得停好車,便開門疾步跑去,海棠樹下的身影遙遙立著。
沒有像平時一樣悠閒地躺在椅子上打發時間,那瘦弱的背影單薄到讓人想狠狠摟在懷裡。
他暗道不妙,快步走到她面前,映入眼簾的是那張淚水被風乾的小臉。
陸禾心疼極了,當下更是想給自己幾拳。
一定是掛了電話就在這兒等了,不知哭了多久,臉上花得像只無家可歸的小貓咪。
靈動的雙眸還嵌著淚珠,搖搖欲墜,滿臉的悲傷無處宣洩。
陸禾的雙手比思緒快,不等反應過來,已經將眼前的小人兒擁在胸前。
不片刻,白襯衫胸口的位置就被打溼了,糊在面板上,像是什麼東西拽緊了陸禾的心臟,好不自在,好不留念。
待懷裡的人哭夠了,陸禾把她撈出來。
她哭的直打嗝,鼻涕泡泡還在往外冒。
陸禾滿眼寵溺,揀起一個衣角為她拭去鼻涕。
紀得大哭過後理智回籠,思緒稍微清明瞭些,難為情地後退了一步。
她失態了。
剛剛靠在他懷裡已是冒犯,怎麼好再弄髒了他的白襯衫。
心虛的瞄了眼胸口那一大片淚漬,更加不知所措地低了頭。
陸禾知道她又縮排自己的保護殼了,也不逼她。
牽著她的手帶入一旁的躺椅中,她坐著,他蹲著;她低眉,他抬眸。
陸禾問:“發生什麼事了,可以和我說說嗎。”
等了片刻紀得像是發呆還是不知為何,未開口。
“沒關係,等你想告訴我的時候,再說。什麼時候都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