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震我就知道,嗯?半夜要特別留意。”
溫心以為郭小莉已經走了,小聲在客廳裡和祁祿抱怨,說郭姐看湯貞老師也看得太嚴了,這也不許去,那也不許去,這也不讓碰,那也不讓動,什麼東西都收起來,家裡空蕩蕩的,窗戶也不許開,不知道的還以為湯貞老師住在什麼監獄。
郭小莉手一頓,把房門關了,又看了眼腕錶上的時間,她大步流星走進電梯。
樓層數字朝下跳的時候,郭小莉忽然想起傍晚時分接到的那通電話。
周子軻在電話裡問她,齊星怎麼被開除了。
“你把他開了也不問問我。”周子軻說。
“他連你這麼大一個人都能跟丟,還跟丟四次,我留他有什麼用。”郭小莉說。
周子軻在電話裡笑了,好像在笑郭小莉拿他開不了刀,就挑齊星這軟柿子下手。
“我也正好有事問你,”郭小莉說,“你上趕著跑我這當活雷鋒,打算幹什麼。”
周子軻那邊沒聲音,郭小莉接著說:“溫心一個電話就把你調遣過去救場了,我怎麼不知道你周子軻這尊大佛這麼容易就請得動。別告訴我你真看上溫心那傻丫頭了。”
周子軻又笑了。
郭小莉也笑。
“你到底想要什麼。”郭小莉說。
周子軻說,我想要的你給不了。“把齊星弄回來吧。”通話結束了。
第18章 偶像 16
對溫心來說,這是很辛苦的一天。一大早起來就趕去公司忙上忙下準備釋出會的事,等一切就緒了,好不容易可以去湯貞公寓接人了,卻發現最關鍵的主角正昏迷不醒。溫心只好求這個幫忙,求那個幫忙,在媒體記者們面前也是說幹了口水,費盡了口舌。折騰近一下午加一個晚上,等到這會兒了,溫心一個人坐在湯貞家陽臺的躺椅上發呆,吹著晚風,對著窗外星星點點的霓虹,她突然想起,上次和湯貞老師一起坐在這裡的時候,湯貞好像答應過她什麼事情。
那是多久以前的事了?溫心一時回憶不清,只覺得一個印象突然溜進她的腦海,那對溫心來說曾經是件天大的事,因為湯貞答應她時,她心臟砰砰直跳,好一陣子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一下抱著湯貞的脖子,湯貞被她抱得直搖晃,邊笑邊推她。溫心不管,就不撒手,還淚眼汪汪說,你怎麼知道我想去,我昨天做夢還在想呢,湯貞老師你是不是觀音菩薩,怎麼我的什麼願望你都能知道,都能實現呢!
祁祿在背後敲陽臺的門,溫心如夢方醒。
回頭見是祁祿,溫心連忙起身,把掛滿了鎖的陽臺門開啟。
祁祿拿著手機,是祁祿自己的手機,把上面一行字給溫心看。
“他下個工作是什麼時候。”
溫心小聲說:“後天,《羅馬線上》。”
祁祿聽了,手指一遲疑,又在手機上輸入一行字。他打字非常迅速。
“他恐怕恢復不了那麼快,”祁祿輸入完,給溫心看,接著又打了幾個字,“陌生人太多,他可能受不了。”
溫心看了,抬頭看著祁祿。溫心為難道:“我知道的。”
祁祿黑眼圈很重,也望著她。
“可是郭姐定好了的……”溫心艱難擠出幾個字,“今天也才出院第三天啊……”
“我們努力陪著他,寸步不離陪著他,不會有事的。”溫心說。
祁祿安靜看了溫心一會兒,站起來要離開陽臺。溫心瞧著他的背影,跟著追上去。溫心說:“不會有事的,相信我,祁祿。湯貞老師的狀況比出院前好多了對不對,他這幾天還會笑呢——”
祁祿給她看手機上的時間。溫心一遲疑,說:“我……”
“那、那我今天先回去了……你真的不用我輪班嗎?”
祁祿搖頭。
“你撐得住?”溫心問,“你要是太累了,就給我打電話。”
“還有,明天我約了醫生,等湯貞老師醒了,你和他說哦。”溫心走之前說。
溫心走了。祁祿把房門反鎖,關掉玄關的燈。
客廳空蕩蕩的,只有門窗大開的陽臺,放任了一陣風,陣陣朝祁祿身邊狂湧。祁祿站在玄關的臺階上,感覺那風掃過客廳,掃過空蕩蕩的電視櫃、餐桌,掃過房間裡每一個角落,沿著他的袖口忽然間灌進他的衣服裡。
祁祿不自覺深吸了口氣。
溫心走之前把門鎖鑰匙丟在了電視櫃上。祁祿收起鑰匙,走到陽臺前,拉著門用力關上,關牢。風走了。他給門上第一道鎖,第二道鎖,第三道鎖,然後把一面厚重的窗簾拉過來,把陽臺的縫隙完全遮住。
房間驟然暗了下來。
祁祿收拾了一下客廳,把幾個杯子收進廚房,然後從電視櫃後面牆縫裡抽出一架簡易行軍床,在湯貞臥室門前展開了。他從客房抱來枕頭、被褥,低頭在床上鋪好。
睡前他推開湯貞臥室的門,走進去,他手裡握著溫心留下來的湯貞的手機,螢幕上顯示著來自“小周”的二十多個未接來電。湯貞睡著了,側著身,脖子彎彎,手攤開在枕頭邊。
祁祿看著他,想起幾小時前,他把湯貞從車上抱下來,湯貞睜開眼睛,迷迷糊糊,半夢半醒,喚了他一聲“小周”。
祁祿想起今天下午,他在前面開車時,透過後視鏡子看到“小周”就坐在他身後。
湯貞不省人事。周子軻摟著湯貞的腰,把湯貞抱著,他著急叫他的名字,試圖把他喚醒。湯貞幾次醒了,睜開眼見到周子軻,又靠在周子軻身上睡著了。
祁祿把手機放在湯貞手心旁邊。離開臥室,把門帶上了。
行軍床並不好睡,不過祁祿已經習慣了。他關掉客廳的燈,把脫掉的鞋放在床下,手腳鑽進毯子裡。
他在黑暗中盯著湯貞的房門。
他忽然想起昨天那個早晨。
從公司回來後,祁祿一夜沒睡,坐在臥室門口等著湯貞。湯貞起床時睜開眼,迷迷糊糊看見他。出院後第一次見面,湯貞第一反應是對他笑了,這讓祁祿很不習慣。
溫心半夜發簡訊給他,說湯貞老師的狀態比自殺送醫院前好了很多,讓祁祿不用太自責太擔心。
祁祿看著湯貞努力對他笑的模樣,心想,這就是所謂的“好了很多”?
他端了一杯水,拿著溫心留下的藥盒,走過去在湯貞面前蹲下了。湯貞還對他笑呢。祁祿搖搖頭,對湯貞比了個“噓”的手勢。
湯貞愣愣的,看著他,湯貞嘴巴張了張,笑容漸漸退卻。
湯貞自殺那晚以後,祁祿就再不肯相信湯貞老師努力作出的任何幌子了。
你已經騙過我一次了。如果祁祿可以說話,他當時一定會對湯貞這麼說。
*
祁祿在簡訊裡寫道:“他不想去看醫生。”
溫心站在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