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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元夏時,縱使比不得中州南境那般多雨,淋軟文人腰,浸漫江心月,起碼也是比起秋冬時節要教人舒坦許多,大漠裡頭草種樹植,也比起旁的地方多些耐性,由無雨時節勉力等候到如今夏時,哪怕是一場零星小雨,也是可照舊如常抽穗拔節,強行拱出苗來,無需奢求天公每隔幾日便落下雨來,也可照舊活上好一陣去。
就猶如大元境中的漢子,興許比不得別處那般瞧來形容富貴俊秀,反而是麵皮大多為如刀長風削得斑駁,但勝在耐性極足,像極了伏於深草灌木當中的大狼,雖是飢腸轆轆,亂草罡風劈面而來,依舊不覺。
岑士驤將帳帷周遭伏於淺草之中的狼群盡數驅逐過後,提起兩三尾大狼屍便是離去,歇息一夜,清晨兒郎家妻未醒轉的時節,又是將籬笆繞帳幃插齊,足足開出片數百步寬長的空場,又是掛起槍矛陷坑,以免狼群趁夜色來犯。這等活計,在大元之中,已是人盡皆知的手段,雖是群狼狡詐狠毒,也始終是難以繞來這等明面上頭的陷坑,故而即便是無人看守,狼群也是難越陷坑一步,只得瞧著圍籬其中的牛羊,強行忍住轆轆飢腸,不敢上前。
忙碌近乎半日,陷坑齊備,牛羊亦是安置得妥當,這才走回帳中,同妻兒交代寥寥數語。
“既然心思已定,也無法攔阻,”婦人遞過些水糧皮囊,替漢子擱於包裹之中,無奈搖頭,“當初那時節,阿爸打算令我嫁入大部族中,說是日後自然是有富貴可言,斷然不可下嫁入那等小部族中,日後尚要多受貧苦,你還不是憑一身弓馬嫻熟的本領,將我奪到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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