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谷穆看了又看，最後也只是輕嘆了氣，算是認了谷穆的提議。

第二天早上，元賀思送谷穆去火車站。

在站臺上，兩人依依不捨地道別。谷穆提著行李箱剛走進車廂門，元賀思突然拉扯了一他的胳膊。

“怎——”

元賀思牽起谷穆的左手指尖，在唇邊輕輕一吻，讓疑惑詢問的谷穆瞬間啞聲，心砰砰直跳。

“我等你回來。”元賀思抬起頭，一雙眼睛中轉動著波光，深深地倒映著谷穆的影子。

谷穆忍住了想要衝回去和對方擁吻的衝動，顫聲說：“我會的。”

他登上高鐵，在窗邊的位置上坐。

高鐵漸漸開動，車站還有周的風景如風般被拋在腦後——谷穆覺得連他的心也被一起拋了，惆悵半晌嘆息一聲。

谷穆很久沒有回老家了。

和C市比起來，他老家的城市只算得上是縣城。丁點大的地方一天就走完，所以大多數的人走在街上總碰上幾個熟識。

這是一個沒有秘密的城市。

哪一家哪一了什醜聞，以用飛快地速度流傳在大街小巷。不管你走在哪一條大道小路，只要門就一定有一雙緊緊盯著你的眼睛和一張竊竊私語的嘴。

谷穆已經離開好幾年了，城市的建築發生了一些變化，人卻沒有。

當他離家越來越近的時候，認他、並且上來和他打招呼的人就變得越來越多。

“哎，你。你是谷家的那小子？”

谷穆仔細回想了一陣，才認眼前那個穿著碎花衣服的中年婦女是住在他家樓上的那鄰居。但卻記不太起來對方的姓名。

“是我。”他糊地迴應了一句。

“你現在回家了？哦，應該是你媽叫你回來的吧。”

“對，我爸情況不太好，所以我回去看看。”

“情況不好，什情況……那行，你回去吧，嬸不打擾你了。”對方話說到一半突然改了風，急急忙忙地繞過他走了。

谷穆皺了皺眉，站在原地猶豫了一陣，還是繼續邁步上樓了。

忽視掉一路上或怪異或探究的目光，他走到家門前敲了敲門。

屋內傳來急匆匆的腳步聲，老式的防盜門開啟後，馮玉握著門把手，一看到谷穆就猛地上來抱了他一。

“你算回家了！你這個不孝子你還知道回家！”

馮玉又哭又叫，淚打溼了谷穆的衣衫，也讓他心中泛起酸楚。離家多年的鄉愁似乎此時才有了一點實感，讓他聽著馮玉的呵斥也有了一絲懷念。

“我爸呢？他還好嗎？”谷穆問。

“對對對，我帶你去看看！”

馮玉帶著谷穆來到主臥，推門進去，谷穆就看到谷忠義左腿高架著，雙眼緊閉地在床上昏迷。

“爸？”

他喊了一聲，谷忠義才迷迷糊糊地睜開眼，勉力側頭看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