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麼都不用管,他都會給你安排好,可是人言可畏,就算眾人不敢說,百姓的街頭巷語,又豈是能管得住的,諫官大臣難道能一字不說?史書又會如何寫阿衡?”
窈窈顫聲開了口:“我知道你……”
陳簡沒讓她說完話:“我知道太皇太后很疼你,當年甚至願意為了你背叛阿衡,可是太皇太后願意幫你逃走,卻並不一定能接受你回來,我想你也明白。到時候,最難做的是阿衡,敏娘向來偏著你,自不會同你說這些。”
“話都說到這了,你也應該明白我的意思,我不願別人將阿衡看成笑話,我不希望你同阿衡回到順京,我希望阿衡不被男女情愛左右,成為姑母心中的盛世明君,我不希望他的身上會有那些被後世恥笑的汙點。我相信太皇太后與大長公主也這般希望,你心中若是有阿衡,應當也會為他考慮考慮。”
陳簡注意著窈窈的情緒變化,慢慢再道:“我知道,如今是阿衡不願放你走,我可以幫你離開,妥善處理一切,保你下半輩子無憂,比起同阿衡回京所要面對的一切,接受我給你安排的一切,阿衡與你都會過的更好。”
窈窈不再看陳簡,許久後,她道:“你不必擔心。”
她艱難地擠出一個笑,又道:“敏娘待你真心,我祝你與敏娘白頭偕老。”
*
陸衡剛入浴房不多時,後頭便又是一陣輕輕的腳步聲,陸衡轉過身看去,是窈窈。
侍從見著窈窈行禮悄聲退了下去。
窈窈眼神有點閃爍,她看看陸衡又避退些許。
陸衡平日沐浴,窈窈甚少入浴房來,即便入浴房,窈窈也不是現在的模樣,他上了前去,疑惑問道:“怎麼了?是不是身子還不舒服?”
窈窈知道陸衡以為她小日子還難受,這都第幾日了,哪裡還會難受,便道:“不難受,又不是來個小日子就得躺七日,怎又覺得我難受了?”
陸衡捏捏窈窈的手,兩人近來越發地親暱:“你臉色有些不好,晚膳比午膳用的少。”
“這幾日臉色差些是正常的,下午同敏娘多吃了點心,吃不下啊。”窈窈的語氣有些撒嬌,生怕讓陸衡瞧出些什麼,不等陸衡再說些什麼,又認真地建議道,“我覺那些小廝手腳重了些,以後還是我來陪你沐浴吧。”
陸衡一愣,這是窈窈入浴房的原因?道:“小廝手腳倒是不重的,寬衣奉帕之類的雜事,怎需你勞累……”
窈窈抬起眼瞧他,眨了下眼:“我不行嗎?”
陸衡頓住,片刻後改了口:“行。”
窈窈目不轉睛地看著他,許久也沒見陸衡配合,只看陸衡也瞧著她發笑,她忍不住輕咳一聲,視線稍微向下些許。
陸衡這才反應過來,慢慢抬起雙臂。
窈窈抬手覆在陸衡的腰間,剛觸碰到的那一瞬,又極不自然地收回,她怕陸衡發現些什麼,又趕忙覆在那腰帶上扯了扯,低垂著眉眼小聲道:“又不是什麼難事。”
陸衡看她拉了半天也沒拉開什麼,忍不住笑,於她來說真不是難事?他想起先頭靜王府,窈窈給他換寢衣,因拉不開繫帶,直接將寢衣扯壞了,便問道:“要不我自己脫了?你就旁邊坐著。”
聽得陸衡這一句,窈窈面上燙了些,倒是將腰帶腰封取下了,她慢慢側身,將陸衡的外衫褪下,這才道:“是覺我太笨了?這點小事都做不好。”
“不是,”陸衡解釋,“我只是……”
“只是什麼?”窈窈指尖微顫,拉下了陸衡的內衫繫帶。
陸衡低低道:“怕你累著。”
“脫個衣衫有什麼累的。”說話間,窈窈已經將陸衡的內衫脫下了,她的視線落在了陸衡的右臂上,果如陳簡所言,陸衡右臂有兩條極淡的半寸來長的黑紅色刀疤,顏色雖很淡了,但陸衡生得白,這兩條刀疤在窈窈看來,異常的明顯。
普通的刀傷在陸衡身上留不了多久,這刀傷應當是因為與蠱有關,所以恢復的比較慢。
“這怎麼了?”窈窈的指尖落在那刀疤上,抬起頭看陸衡。
陸衡眸底閃過些許不自然,極快地掩下後,不在意地道:“不小心劃傷了,過幾日也該好了。”
“這顏色有些奇怪。”窈窈蹙著眉。
陸衡低頭親窈窈一下,含笑看著她:“過幾日你再看許就沒了,不是要陪我沐浴嗎,再這麼下去,水涼了,你都還沒幫我脫完衣袍。”
窈窈踮起腳尖抱住他的脖子,陸衡順勢抱住她,迴應了窈窈的吻,一個吻結束後,窈窈整個人都泛著粉。
陸衡的嗓子稍啞了些,低低道:“等我,待會不準跑。”
“我什麼時候跑了。”窈窈撇撇嘴。
陸衡勾唇笑,他將窈窈放到一旁的矮榻上,忍不住又親親窈窈,含笑低語:“昨夜誰跑了?”
窈窈耳根子都紅了,昨晚她受不了癢,推了陸衡,本來要跑的,卻又被陸衡抱了回去,她打陸衡一下,不說話了。
陸衡握住她的手,低低地道:“我午後用了劍,身上不大舒爽,我不想將一身汗味沾你身上去。”
“我沒嫌棄你。”窈窈皺了皺鼻子。
陸衡抬抬眉,捏了捏窈窈的面頰,笑道:“你要是嫌棄,我就蹭你一身。”
“行了行了,我知道了,你就是自己嫌棄自己。”窈窈推著陸衡起身去,她知道陸衡最愛乾淨了,陸衡的衣袍給脫下了,旁的她也不好意思碰,便將榻上擺的書冊翻開,道,“剩下的你自己脫吧。”
陸衡應了,不多時入了浴湯,他倚在桶壁,看著窈窈笑。
*
好幾日沒見著陸衡,陳簡直接請了陸衡晚膳後小坐,酒案擺在了三樓的甲板。
自陸衡登基以來,二人是第一次這般小坐,先前的飲酒與小坐是一個字也沾不了的,都是陸衡瘋了似的喝,陳簡勸酒搶酒,再往後沒了法子,勸不得搶不得,陳簡都是無奈地坐在一旁。
巫蠱案前,順京的少年郎裡,陸衡是最耀眼的那一個,巫蠱案後,少年已然再不是先前的模樣。歷經世事後,雖皇權在握,大仇得報,但再賞同一輪明月,二人心中的歡喜與先頭還是有些差別的。
“往日都是你在喝,今日應當可以一塊喝了。”陳簡給陸衡斟了一杯酒。
陸衡歉然,道:“起煊別再打趣我了。”
說罷,二人飲了一杯。
陳簡說起幼時趣事來:“我還記得,你與姑姑採荷下了小舟後,我帶你去看父親給我做的弓,你見著了也喜歡,父親便給你也做了一把,怕傷著你,父親將那弓做的小許多,細許多,結果你一拉那弓就斷了,父親紅了一下午的臉。”
陸衡神色黯淡不少,道:“這都過去多久了,你還記著。”
“然後父親給你做過了一把大人用的大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