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挑首飾,會和女孩子相處的,這是多麼合適的一個男閨蜜啊!
少女年紀小,最適合這些五顏六色,亮晶晶的東西,彷彿那璀璨耀眼的光全落在了她身上。
謝濺雪好像從幫寧桃打扮這件事中找到了莫大的樂趣。
老實說,桃桃其實對逛街熱情不大,但謝濺雪臉上卻帶著笑,好像高興的樣子。
跟在謝濺雪身後,桃桃走得腳底都有些疼了,只好默默安慰自己。
嗯,謝道友身體比較弱,生活也比較乏味,難得找到了樂趣,還是體諒一下順著來比較好。
謝濺雪很喜歡她,寧桃這個感受不是自戀。
桃桃能感覺出來這個“喜歡”,無關乎男女情愛,而是單純的“喜愛”,有點兒像喜歡個活潑可愛的小動物。
他喜歡她柔軟的,健康的四肢,喜歡她紅撲撲的臉蛋,喜歡她嬌小的身體裡好像蓄積著的蓬勃的生命力。
兩個人順著洞庭湖一路慢慢地逛,去買了衣服買了首飾去洞庭湖前坐了一會兒,宛如古今中外所有的遊客一般,又在洞庭湖附近的酒樓內點了一桌子菜。
這還是桃桃第一次和一個陌生的異性“約會”。
坐在洞庭湖的湖岸前,身下是如茵的綠草,桃桃深深地感嘆道,“謝道友,如果沒有之前那些事,說不定我們真的能成為很好的朋友也不定。”
謝濺雪笑著摸了摸小姑娘的發頂:“那我們現在就不是朋友了嗎?”
“未曾想到,我將桃子你當作朋友,桃子你卻寧願和常道友做朋友,都不願做我之好友。”
“那不一樣。”桃桃扭頭看向謝濺雪。
她對常清靜,沒有多少真情,當初那個少年已經死在了王家庵,現在不過是虛與委蛇更多一些。
謝濺雪沉默了一瞬,“冒昧地問,桃子,你是如何看待常清靜的?為何願意同我下山?”
她暗戀常清靜這事兒,在當年幾乎是人盡皆知了,或許是因為真的沒感覺了,心裡的小鹿啪嘰死了,桃桃撐著下巴,看著不遠處的湖光山色,平靜地說,“說實話,我喜歡的是當初那個常清靜,那個小青椒,不是現在的仙華歸璘真君。”
“如果是當初那個常清靜,我或許會很開心,畢竟喜歡的人不論說什麼,做什麼都是有道理的。”
“而現在,不喜歡的人不論說什麼做什麼,我都覺得是在指手畫腳,令人生厭。”
*
太極宮,三清殿中安靜極了。
是獨屬於死亡的寧靜。
突然,一聲尖叫聲驟然打破了這片寧靜。
每日例行前往太極宮清掃的蜀山小道士,握緊了掃帚,哆哆嗦嗦地看著眼前這一幕,神情驚駭至極。
血,好多的血!!
滿目都是血!
那位仙華歸璘真君,一跪倒在血泊中,長髮染血,手上還握著一柄胭脂色的細劍,在這血色中,這柄細劍也顯得分外妖冶了起來。
而在常清靜不遠處,躺著的是被開膛剖肚的蜀山掌門——張浩清。
等看清這躺在地板上的人後,小道士更是雙眼一翻,差點兒昏死過去。
“掌掌掌教……”小道士面色煞白,抱著掃帚一步一步往後退。
似乎聽到了殿外的動靜。
常清靜淡淡地轉過了臉,臉上還有血珠順著眼睫滑落,宛如琉璃世界中盛開的紅梅。
眼眸中是令人心悸的淡漠與空茫。
就在常清靜目光掃過來的這一瞬間,小道士雙腿一軟,想都沒想,丟了掃帚轉身奪路狂奔!
瘋瘋瘋了!!仙華歸璘真君瘋了!!
小道士一邊跑,一邊大聲揮舞著胳膊大聲哭道。
“死了!!掌教死了!瘋了!!歸璘真君瘋了!!”
“歸璘真君入魔殺了掌教!”
“掌教死了!!歸璘真君殺了掌教!”
“掌教死了!!歸璘真君殺了掌教!”
小道士嚇得膽喪魂飛,疾走大呼,沒一會兒,便吸引了執劍弟子的注意。
“你在胡說什麼!!”一個面色冷峻的蜀山師兄,飛身上前,一把揪住了他衣領,將這小道士高高提起,面色難看地問。
一看到這師兄的臉,小道士哭得反而更大聲了:“藺、藺卓師兄!掌教死了!歸璘真君殺了掌教,就、就在太極宮三清殿裡。”
藺卓面色愈加難看了點兒:“休得胡言亂語。”
小道士哭道:“師兄我沒說謊,掌教掌教——”
藺卓已聽不下去這小道士顛三倒四地話了,隨手將這小道士往身後一丟。
雖說如此,還是叫上了幾個執劍弟子隨他去正殿看看。
或許是撞上了什麼邪祟,生出了什麼障境也未可知。藺卓想。
然而,還未靠近太極宮,藺卓的腳步卻驀然頓住,神情凝固在了臉上。
這股血腥味兒——
藺卓面色大變,拂開其他人,掠出數丈遠。
大殿裡空無一人,三清聖祖染血,待看清這殿裡的情況之下,藺卓一個踉蹌,驚得膽喪魂飛,同時又不由彎下腰劇烈地吐了出來。
“是……是掌門……”
蜀山執劍小弟子顫巍巍地跪倒在地,嗓音因為恐懼已經變了形。
“歸璘真君,當真——”
“放肆!!”藺卓面色扭曲地厲聲呵斥道,“與其在這胡亂猜測,還不快去請長老來!你們幾個去劍冢看看真君在不在!”
壓抑住胃裡這一陣翻湧,藺卓一步一步踏入了正殿,在張浩清屍身前跪倒了下來,眼前一陣發暈。
昔日仙風道骨的蜀山掌教,不怒自威的半步神仙,此刻卻宛如一條被開膛剖腹的魚,胡亂丟棄在了殿內。
他能看出來,看出來搠開掌教丹田與前胸的劍氣。
這是歸璘真君的劍氣。
他憧憬常清靜數年,沒有人比他更熟悉常清靜的劍氣。
長老來得很快,基本上,凡是蜀山沒有閉關的長老,一刻鐘之內全都趕到了太極宮內,看到這殿內情形後相繼變了臉色。
“掌教師兄!”
“是何人下此狠手!如此毒辣!”
薛素雙目充血,他得了訊息,連靈獸也忘了騎,一路發足狂奔而來。
他與張浩清年輕時關係最好,乍見師兄慘死,死得如此慘烈,一時間心神巨震,踉蹌了幾步,扶住了香案,怒吼道:“常清靜呢!去劍冢把常清靜給我叫過來!”
“回、回長老的話。”一個執劍弟子哭著站出來,“藺卓師兄已經派人去了,歸璘真君不在劍冢。”
不在劍冢?
蜀山眾人一怔,還未開口,突聞寒山寂寂之處,傳來疏闊遙遠的鐘聲。
渾厚的鐘聲,穿破雲層,於雪峰上回蕩不絕。
另一個執劍弟子倒吸了一口冷氣:“這鐘聲,是有人私闖山門!”
言還未了,諸位長老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