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omega、在腺體裡注入資訊素這種事,就像生殖繁衍一樣,是生物與生俱來的,不需要教,自然而然就能無師自通了。
甚至無關情愛,一個alpha也可以面無表情地標記一個他不喜歡的omega。
沉浸在生物本能中、被慾望支配的時候,一個學富五車的大學教授和一個田間牲畜,是沒有任何分別的。
時嶼聽到他的咒罵,仍舊置若罔聞,再次展現了何為“薛定諤的失聰”。
不僅接著吮吸,而且是唇舌並用,以一種極其露骨、近似調戲的吻法,親吻愛撫他的腺體。
唯一值得欣慰的是,這個辦法竟然真的有用。
在資訊素和腺體的雙重安撫下,時嶼的身體漸漸平穩下來,體溫也慢慢恢復到正常的水平。
只是氣息仍然是清冷的,冰雪的氣息。
夏棲鯨被吻得身體前傾,被迫趴伏在沙發上,身體隨著唇舌的作亂而簌簌發抖,齒間也終於溢位一絲難耐的輕叫。
衣服凌亂地堆在頸後,大片背脊暴露在月光下,頸線修長優美,如同一隻曲頸飲水的小天鵝。
夏棲鯨感覺到自己的身體也越來越熱,暗叫糟糕。
他的腺體明顯禁不住撩撥,釋放出的資訊素溫度越來越高,也越來越濃郁了。
不爭氣的東西!
夏棲鯨恨恨咬牙。
就在忍無可忍,想要回頭把人敲暈的時候,背脊上的親吻突然消失了。
時嶼手肘撐在沙發扶手上,按了按太陽穴,似乎突然有些清醒了。
“抱歉……”他喃喃道,“剛才這是,發生了什麼?”
第37章 滾下去
時嶼的身體甚至還壓在他身上,與他近在咫尺,氣息交纏。
溫熱的海鹽荔枝氣息和冰雪氣息交融在一起,彷彿熱帶海島上突然寒冬凜至,大雪紛飛。
夏棲鯨被揉得綿軟一團,有氣無力趴在沙發背上,泛紅的眼睛裡還包著一汪生理性淚水。
原本白皙的背脊被抓揉得泛起粉紅色,周身被濃郁的資訊素香氣包裹,旖旎曖昧。
蝴蝶骨隱藏在寬大的米色襯衫下,向裡圓潤地勾進去,在燈光照射下半明半昧,優雅漂亮,引人窺探。
原本溼潤溫暖的腺體,涼涼地晾在空氣裡,如墜冰窟,焦躁地無聲發洩著不滿,報復般地釋放出了更多的資訊素。
而始作俑者已經恢復了冷靜和體面。
他茫然地問他:“剛才發生了什麼?”
夏棲鯨罵道:“……滾下去!”
態度是惡狠狠的,張牙舞爪的小野獸。
聲音一出卻變了調,軟軟地勾著哭意。
他閉目趴在沙發上,努力和體內的資訊素做抗爭。
資訊素叫囂著要釋放,渴望alpha的愛撫;而身體的主人是固執而無情的,在難堪和羞赧下,只想用盡全力把這股熱潮壓下去。
他本沒有到熱感期。
也本不該陷入熱潮,如此狼狽不堪的。
他憑什麼要變成這副模樣啊。
時嶼憑什麼自己全身而退,然後把他變成這副模樣啊。
時嶼聽話地“滾下去”了。
他站起了身,慢條斯理地理好自己的T恤和牛仔褲。
然後關心地問他:“你還好嗎?怎麼身體這麼燙?”
“……幫我拿抑制劑!”夏棲鯨咬牙道,“快點,在我書包中間的夾層裡,那個木質瓶身的!”
時嶼蹬蹬蹬跑下樓去了。
三分鐘後,蹬蹬蹬跑回來了。
“沒找到木質瓶身的,只有這一瓶透明管身,液體淡金色的,”時嶼抱歉地告訴他,“你是不是記錯了?”
夏棲鯨抓過那一瓶淡金色液體,努力從昏沉中尋到一絲清明。
是了。
他的確是記錯了。
淡金色的是低濃度抑制劑,因為體質敏感,容易進入熱感期的緣故,他每天早上都會打一管,以防萬一。
但也不是每個omega都需要這樣。
一般的omega,低濃度抑制劑就足夠應付熱感期了,所以他們只需要在書包裡常備幾支,並不需要每天早上打一管來預防。
這種也是最容易買到的,普通藥店就有,每盒150元,一盒十二支。
而夏棲鯨用來應對熱感期的,是高濃度抑制劑。
每盒一百元,一盒只有三支,瓶身是避光木質設計,液體是絳紅色的,保質期比低濃度的短很多,顏色比血液的顏色更深一點。
購買的時候需要出示體檢報告和身份證,體檢報告還必須是最新更新的版本,頗為麻煩,所以夏棲鯨一般都是一次性買個三四盒,也就不常想起來要去買。
他這才想起來,之前買的一批高濃度抑制劑的確是差不多用完了。
常備在書包裡的,只有淡金色的低濃度抑制劑。
低濃度的倒也不是完全沒用,但是相比起來只是杯水車薪,只能起到暫時解渴的作用。
如果打兩管,效用會稍微延長一些。
可是現在家裡,只剩下這一管了。
而且這一次的熱感期,好像比以往任何一次都更加洶湧。
有也總比沒有好。
夏棲鯨把抑制劑塞給時嶼,咬著牙關道:“幫我打,快點。”
時嶼挺積極地蹲下身來,甚至貼心地扶著他的腰,幫他調整了下坐姿。
他已經能夠很熟練地幫他打抑制劑。
一邊打一邊道:“你怎麼會突然進入熱感期?我明明記得你剛剛在做題,我去看你做得怎麼樣了,然後之後的事……我就記不太清了。”
針管刺入腺體。
冰涼的液體順著腺體流淌進身體裡。
夏棲鯨微微顫抖著,在抑制劑的作用下慢慢平靜了一點,臉上也恢復了一點血色。
彷彿涸轍之鮒,忽然得獲升斗之水。
“現在沒時間說這個,”他把抑制劑的空瓶子丟開,抓著時嶼的手道,“現在就帶我去藥店買高濃度抑制劑,立刻,馬上。”
他知道這管抑制劑抵禦不了多久,目前來看最保險的方法,就是去藥店,買完就立刻注射。
時嶼似乎也意識到事情嚴重性,不再多言。
當即把他抱起來,向樓下跑去。
最近的藥店在十五公里外,距離倒是不遠。
但是上車之後夏棲鯨就意識到,自己可能高估了那一管淡金色液體的力量。
只是剛剛關好門,身體裡的燥熱就重新燃燒起來,一點一點爬上他的背脊,脖頸,蠢蠢欲動。
時嶼把所有車窗都搖上去,關緊了。
一個年輕omega的資訊素,如果在人頭攢動的大街上擴散開來,引起的暴動可不是鬧著玩的。
夏棲鯨昏昏沉沉地靠在座椅背上,意識很快進入了模糊狀態。
渾身像火在燒。
燥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