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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閱讀7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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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個城鎮過了火,焦黑一片,像一夜之間被洗去所有顏色。人們不知道是逃走了,或是死了,原本熙攘擁擠的街市只有幾個人沉默走過,他們彼此不交談,不看,都悶頭走自己的路,胡純甚至懷疑他們是盤桓不去的冤魂。

非常安靜,哭聲,說話聲,什麼都沒有,整個城鎮死去了。

“走吧。”雍唯拉著她的手,淡然說。

“雍唯……”胡純皺眉,她有一種走在河邊看見有人溺水的感覺,救吧,自己也很危險,不救,又虧心得厲害。

“會有人來處理善後的。”雍唯說,明顯有自欺欺人的嫌疑,其實他知道,幾個城鎮的毀滅對他父親來說,根本不值一提。父親只會加緊做兩件事:找擅動量天尺的人和找他。“走吧,我們去遠一點的地方。”現在對他和胡純來說,可能更加危險了。

胡純乖乖點頭,她能感覺到雍唯的沉重,他的壓力要數倍於她。

“該買什麼多買一些,這段時間我們更不能現身。”雍唯低沉地說,這並不是他給自己找的藉口,“我覺得他抓我娘,是想脅迫我,只要我不出現,娘就安全。”

胡純贊同他的看法,心存僥倖說:“如果你不好出面,能不能讓天帝去搭救天妃娘娘?”只要雍唯傳個訊息給天帝,告訴他天妃未死,應該就增加了天妃獲救的可能。

雍唯聽了,冷笑出聲,不知道是笑胡純天真,還是世情殘酷。“對他來說,我娘已經死了,沒死也得死。”

胡純原本被雍唯牽著蔫頭耷腦地走路,聽了這話,猛地停住腳步,眼睛驚駭地圓睜著,“你是說天帝發現天妃沒死,有可能……”她說不出口,不僅因為那是雍唯的父母,更是她覺得冰冷入骨。她認為夫妻間最大的殘酷,輝牙和來雲已經到頂了。

雍唯短暫地笑了一下,她聽懂了,他卻不知道該誇她,還是憐憫自己。“其實事情很簡單,我想他也已經弄明白了。”他提起父親的語氣還是那麼諷刺,胡純卻深刻地理解了他的感受。“擅動量天尺的人,很熟悉我的情況,他要琇喬陷害你,是為了不讓我和父親站在一起。”

胡純點頭,雍唯帶著她逃離避世應該在這個人的算計中。

“原本父親想讓你頂罪,讓娘順理成章地‘死’去,這樣挾持孃的人就會明白,天妃的分量並沒多重。他誤以為這場陰謀是衝著他去的,所以無論娘是不是還活著,都不能讓人威脅到他。”

這就對了,天帝憑化骨盞和琇喬的口供就認定她有罪,重點全放在天妃已死,兇手伏法上了,胡純回想了一下,撇了撇嘴。

“他現在明白,陰謀是衝我,衝量天尺來的,所以我娘萬一沒死,倒讓他更寢食難安了。”

胡純的心臟收縮了一下,那還是千萬別讓天帝知道天妃還活著了,可能他怕人用天妃威脅雍唯,來個先下手為強。

“雍唯,你是不是已經知道那個擅動量天尺的人是誰了?”胡純一直有這樣的感覺,雍唯對整件事,淡定得不正常。

“很難猜嗎?”雍唯鄙視她的智商。

“誰啊?”很難猜,胡純很好奇地問。

雍唯嘴角一抖,乾咳了一聲,拉她繼續走路,“不知道,沒證據,先不說了。”

“你倒是說啊!”胡純使勁捏他的手,這分明是故意不告訴她吧!

“快走,我們已經停留很長時間了。”雍唯冷著臉說,又回頭看了眼城鎮焦黑的廢墟,心事重重。

“虧炬峰還說你單純好騙,不能力敵只能智取呢!”胡純憤憤嘟囔,雍唯根本不傻,到底是惡狼下的狼崽子,能單純到哪兒?

“他說我好騙?”雍唯眉毛都挑起來了,看出來是真不高興了。

“都不好騙!”胡純現在連雍唯都嫌棄,都是一肚子鬼心眼的壞人,還笑話狐狸狡猾呢!“我覺得,你根本不該怨恨天帝他們派你到珈冥山當修理工,說什麼天地負你,天地對你很好才讓你遠離那一群狼!”

雍唯整張臉都僵硬了,瞪著她,從牙縫裡質問:“你說誰是修理工?!”

他被這個無比真知灼見一針見血的形容深深傷害了。

以前的胡純會被這個表情嚇死,可惜她已經今非昔比了,眼睛一翻,淡淡說:“你唄。”修量天尺的修理工。

晚上睡覺的時候,胡純做噩夢了。她走在那些被焦火焚盡的城鎮中,周圍死寂無聲,路上全是高低不平的房屋殘骸,她走得高一腳低一腳。有人路過,卻都是她抓不住的魂魄,她害怕了,大聲喊雍唯,四處找他。不知道什麼時候周圍起了霧,她在霧裡什麼都看不見,她哭起來,一聲接一聲地喊:雍唯,雍唯……

“怎麼了?”有人抱緊她,擔憂地問,他的懷抱很暖,很安穩,一下子就衝散了她可怕的夢境,她睜開眼,看見雍唯淺淺蹙眉的臉。

“雍唯!”她反過來摟緊他,夢境太真實了,她好像真的和他失散過,此刻失而復得,心裡又歡喜又難過。“你不要和我分開!”她哽咽著說,這段時間朝夕相伴,她早已習慣他時刻陪在身邊了。

雍唯嗯了一聲,語調有些奇怪。

胡純抬頭看他,發現他神色凝重,並不像被人吵醒的樣子,“你一直沒睡?”

“睡不著。”雍唯鬆開了摟著她腰的手,墊到自己腦袋下,有些煩惱地說。

胡純不樂意了,她剛才那麼辛苦地“尋找”他,好不容易安穩了,怎麼能鬆手呢?她氣鼓鼓地去拽他手,又搭到自己腰上。雍唯不備,頭摔在枕頭上,苦笑了一聲。

“你在想阻止那人再動量天尺對吧?”胡純陷在他懷裡,悶悶地說。

雍唯沉默。

“反正,你要去就得帶上我。”胡純說,使勁勒他的腰。

雍唯又苦笑了,“我在想我有沒有力量阻止他。很可能,我根本沒辦法和他對抗,他只要用我娘威脅我,我就只能按他的要求去改動他的命輪。”

這回輪到胡純沉默,雍唯沒說出口的話她也聽明白了,雍唯自保可能都成問題,還有天妃娘娘這個顧慮,她跟著他,肯定也是一個累贅。可是她不想和他分開,夢境中的孤獨和無助還那麼鮮明。她是曾經自己度過了很多年,可一旦有人陪伴,就對孤獨產生了懼怕。

頭頂的殘瓦又被山風吹動,掉了很多灰塵下來,胡純被迷了眼,剛想抽手去揉,只聽劈啪之聲不絕,祭殿上原本就虛搭的瓦片不停地掉落下來。

雍唯嗐了一聲,恨恨道:“又來了!”他飛快用被子把胡純裹住,抱起她衝到殿外的空地上,乾脆和胡純往那兒一坐,怒氣衝衝地擺出一副聽之任之的臉色。

大地又震顫起來,祭殿的頂棚完全塌落。胡純緊緊靠著雍唯,害怕得抖成一團。

地震比上次厲害,子夜的天空呈現出駭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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