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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順直的金髮在風中飄揚,臉上掛著趾高氣揚的笑容, 活脫小人得志的樣子。伊莎貝拉不想再看她,可她偏偏在御用看臺下勒住馬。艾莉西婭揚起臉,額頭鬢角全是晶亮的汗水,已漸西沉的太陽讓她胸前的老鷹猩紅刺眼。她的眼神熾熱,落在伊莎貝拉身上,讓她渾身每個毛孔都不自在。她是在看緋娜,不是看你。明知如此,伊莎貝拉的雙腿還是不安地挪動。

艾莉西婭拍拍手,兩個侍從扛來花環——那已經不能算是環了,成年男子展開手臂也無法抱住,中間的孔洞能塞進一個柏萊人。蔥鬱的月桂枝連綴成環,玲瓏的陽光色小花點綴其間,除此之外,別無它物。沒有誇張的太陽花,豔紅的玫瑰,或者金子色澤的鬱金香。樸素的大花環被託舉上來,緋娜命人收下。愛瑪和另一名女侍走下臺階,合力把它抬上來。隔著五六米遠,伊莎貝拉就聞到一股清香,沁人心脾。是花環的味道。

緋娜捻著翠綠的葉片,喃喃自語。“雙月之城最古老的月桂樹結出的枝葉,只折於最尊貴的人。”

“哈哈,行了。月圓之夜,神之子收攏雙翼,落於古月桂樹巔,在樹梢枝葉間追逐嬉戲;翌晨,晨光神女取洞徹泉水,將神之榮寵灑向月桂。這樣的故事,只有小孩才熱衷吟唱。你是個成年人了,我的妹妹。米諾既無妻子,也沒有鐘意的情人,換作他奪冠,也一樣會把花環贈給你。放眼全場,哪裡還有更加高貴美麗的女子——就算是有,她們也不敢聲張。”

“正因為成年,才更要為自己做主。”緋娜驀地站起來,肩頭垂下的輕薄紫紗左右搖晃。她款款走下紅毯鋪就的臺階,把皇帝拋在腦後。

緋娜今天穿了一件藍紫長裙,緞面熠熠生輝,與西方緩緩流動的紫紅層雲遙相呼應。斜陽溫和而絢麗,她背後裸露的光潔肌膚彷彿喝醉了酒,染上一層迷人的紅暈。有些人,天生就是為傾倒眾生而生的。

艾莉西婭目不轉睛地盯著她,眼睛像是燃燒的火炭。緋娜走到看臺邊緣,手按披著紅緞的石制圍板,投下目光打量冠軍。儘管御用看臺位於觀眾席第一層,距離下方的賽場仍有近兩米多高。兩人隔空相望,公主問道:“我的信物呢?”

艾莉西婭抽出腰側的匕首,正是米諾的那一把,手柄上有一枚小小的牛頭。匕首雪亮的雙刃令人心底發寒,血槽中淡紅的血跡因此格外顯眼。

“按照約定,我用這把匕首贏得了勝利,我的殿下。”

“怎麼不提愛神了。”

“您就是我的愛神。”

“哈,愛的女神,要一隻瘸鳥有何用處?”

“瘸鳥也有歌喉,她的羽毛,不比任何鳥兒遜色。”

“歌喉與鳥羽,俯拾皆是。”

“愛神殿前鳥雀雖多,卻都是為了泉水,為了陰涼,為了神官手中那一把帶殼的穀粒。瘸鳥與眾不同,她火熱的心不隨時間冷卻,她的滿腔熱情都屬於她的愛之女神,她將永遠忠於她,她把她的歌喉,她的鳥羽,她蹦跳的笨拙姿態全都獻給她,她的身,心,靈魂全部屬於她。”

緋娜仍笑起來,伊莎貝拉看不見她的臉,但她聲音聽上去有些冰涼。“永遠?艾莉西婭爵士,銀月之下,無人敢言永遠。”

“那就到死為止。我對你許下的諾言,到死為止,都有效。”

緋娜好像怔住了,她冰雕一樣僵住,肩頭垂下的薄紗輕拂她的裸背,讓她仿若著衣的雕塑。貴族看臺上竊竊的私語聲響起,伊莎貝拉聽到讓她很不舒服的笑聲,卻騰不出精力去在意。

艾莉西婭在跟緋娜求愛,當著十萬人的面,正式宣揚自己的愛情,甚至發了誓。安妮偷拽伊莎貝拉的衣袖,她知道她想表達什麼。女人和女人之間……她不知道是怎麼了,天氣一下子熱了許多,活像置身蒸鍋。汗液順著脊背往下滑,似乎是被劇烈的心跳震落。脖子被一隻看不見的手卡住,讓她呼吸困難。她緊張得小腿發軟,彷彿當著如海人潮,宣稱愛上女人的,正是自己。這奇怪的感覺快要將她殺死。

就在伊莎貝拉困在莫名的痛苦裡,苦苦掙扎的時候,緋娜忽然動了,意想不到地動起來。她一手按住裙襬,一手抓住圍欄,彷彿一隻翩然的藍蝶,飛越過紅綢鋪就的圍板,跳到賽場裡面。是不是修習武技之後,女子都能像她一樣,身手矯健?緋娜輕鬆落地,瀟灑從容。她一拂長髮,自信的神采在她赤紅如火的髮絲間洋溢,照亮艾莉西婭的臉。

緋娜一步跨上戰車。她比艾莉西婭高出半個腦袋,身高的優勢讓她氣勢更盛。緋娜捏住冠軍的下巴,迫使她揚起臉面對自己。她想要幹什麼?答案呼之欲出,伊莎貝拉既不敢相信,又無法移開目光。心臟聲如擂鼓,讓她聽不見周圍的動靜。緋娜朱唇開合,分明說了什麼話,但她一個音節也捕捉不到。她無法信任自己的眼睛,難以置信,這絕不可能發生!在眾目睽睽之下,當著皇帝,她親哥哥的面!但她明明白白瞧見緋娜捏住艾莉西婭瘦削白皙的下巴,抬起她的臉,然後偏轉自己的,湊了上去。

兩對薔薇色的唇瓣貼在了一起,比西方垂下的太陽還要刺眼。伊莎貝拉的聽覺驟然復甦,但只能聽到兩人相互吸允的濡溼聲響。她羞恥到了極點,胸腔裡有一種陌生的感覺劇烈翻騰,那是一股衝動。她不知道它會讓自己怎麼樣,只覺得它快要破開胸骨,佔據她的身和心。

那股衝動是那樣的強烈,將她的靈魂拋到層雲上,又在呼吸間跌回體內。伊莎貝拉猛然清醒。她首先看了一眼安妮,可憐的小侍女驚呆了,口裡能塞下一個雞蛋;她又瞥向皇帝,帝國的主人神態自若,甚至在跟愛瑪說笑。大競技場成了一口沸騰的大鍋,水汽翻湧,只是其中滾動的不是叫罵,呵斥,或者爛番茄與石塊。群眾攏著嘴高聲歡呼,把剩下的鮮花全都丟了出去。伊莎貝拉端詳他們臉上的興奮勁兒,在奧維利亞,若是最英俊的騎士恰好奪得冠軍,將冠軍的鮮花獻給場上最溫柔美麗的小姐,求取她的芳心,小姐輕吻他的面頰作為迴應的話,觀眾席說不定也能掀起相似的熱浪。當然,只是就表現而言,規模完全無法相提並論。

伊莎貝拉不知該擺出什麼表情好,這一刻她所遭受的衝擊,比過去一週加起來的還要多。她像被投石車拋進了風暴海里,冰涼的海水灌進她的耳朵口鼻,狂浪捲走她的身體,不知欲將她帶向何方。她頭暈目眩,茫然環顧賽場。

賽場進出口處,門牙般的大銅門陡然震動了一下。起初,伊莎貝拉以為自己受驚過度,產生了幻覺,然而緊接著,大銅門又動了一下。有人奮力拉開銅門,從細長的黑色裂縫裡擠出來。急著合攏的大門咬住他拖在身後的銀披風,那人奮力拉扯,大約沒料到大門會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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