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的下場。
他的屍首倒在了石頭一旁,手中的宰牛刀好巧不巧的正好落在連城璧腳邊。
赫連裘知道連城璧就躲在石頭後,□□一指,叱喝道:“連城璧!你無處可逃!把小公爺放了,興許留你一條活路。”
齊衡聽的清清楚楚,再看連城璧重傷,也是因為自己的拖累,他必須有所行動!
他剛要站起來,連城璧就死死的摁住了他的肩膀。
他說:“我的命,輪得到你救?”
連城璧撿起了那把宰牛刀,“待著別動。”
齊衡不知道外面發生了什麼,他耳邊只能聽到廝殺聲,慘叫聲,接連不斷。
直到連城璧渾身是血的再站到他面前,就像修羅一樣,令人畏懼。
連城璧居高臨下的看著他,伸出一隻手,“身上有沒有可以證明你身份的物件兒?”
齊衡的腦子一片空白,下意識的按照連城璧說的,拿出了一塊玉墜。
連城璧接過去,便又走了出去。
齊衡後知後覺的回過神,扶著石頭站了起來,外面的場景再一次震撼了他,說是血流成河也不足為過。
地上到處都是死人,有商隊的人,還有後來的那些官兵,不過半個時辰…就死了這麼多人……
他找到連城璧的身影,那人正在將幾個死人拖上一輛車上,又燃了火把扔了上去。
連城璧回頭就看見齊衡正看著他發呆,眼神中說不出是害怕還是嫌惡,他扔了手中的刀,拍了拍手上的灰塵道:“你自由了,就算他們找,也只會找到一具燒焦了的小公爺的屍體。”
齊衡輕輕搖頭,“不,那不是我……”
他不希望自己的自由是被這樣換來的……
反方向又跑來幾匹馬兒,馬上的人不等停下,飛身下馬,跪倒在連城璧跟前。
“屬下來遲!”
連城璧並不理會趕來的屬下,而是饒有興趣的看著倔強的站在那裡的齊衡,一字一句清清楚楚的說道:“那是你的事,我們之間的交易已經到此結束。”
這句話像驚雷一樣炸在齊衡頭頂,這時,他突然頓悟,他們之間,不過是互相利用。
“留給他一匹快馬,我們走。”
馬蹄踏起一片塵埃,那人的身影在塵埃中遠走越遠。
齊衡眨了眨乾澀的雙眼,牽住馬兒的韁繩迷茫,“你說,去哪?”
他自由了,可是能去哪?
他回頭望著燃燒起來的火堆和滿地的屍身。
他怪不了誰,只笑世道太過可笑。
可笑他眼前的太平盛世都是假的……
齊衡慘淡輕笑一聲,翻身上了馬,“走吧,走到哪是哪,看看這世間的善惡該怎麼區分。”
而他的背後,是連城璧離開的方向。
齊衡騎著馬走走停停,餓了就摘果子吃,渴了就和冰涼涼的溪水,路過村莊就就停下來,多看兩眼,看看當地的風土人情,聽聽百姓的閒話家常。
每當這個時候,他才覺得自己活著。
他路過的第三個村莊,卻和之前兩個村莊很不一樣,這裡沒有歡聲笑語,沒有閒話家常,路上蕭蕭瑟瑟,偶爾會走過一個衣著闌珊的人,戒備的看著他。
齊衡越往裡走,就越發的讓人心寒。
這裡沒有一座完好無損的房子,百姓都縮在屋簷下,瘦骨嶙峋,在他們的眼睛裡,齊衡看到更多的是害怕和警惕。
齊衡剛想要靠近一人想要問路,那人就如同見了鬼一樣匆忙逃開了。
蓬頭垢面的小姑娘哭著跑到每個人的面前敲門,哭喊著:“有沒有吃的,我娘餓了……求求你們給點吃的吧!”
可是沒有人開門,也沒有人願意開門。
齊衡從馬鞍上取下自己的吃食,朝那個小姑娘輕聲喚道:“你過來,這裡有些燒餅。”
小女孩兒看見了他,黑乎乎的臉上那雙黑眼仁格外的明亮,怯怯不敢靠近。
齊衡掏出燒餅,“我不是壞人。”
或許是看這位大哥哥也實在不像壞人,小女孩兒放下了戒備慢慢靠過去,拿到燒餅後小女孩兒匆匆跑開了。
齊衡無奈的笑笑,站起身準備離開時,方才還縮在屋子裡的村民走了出來,眼巴巴的望著齊衡手中的燒餅。
“你……你們要吃嗎?”
……
無垢山莊內。
坐在廳前的連城璧品著茶聽那探子向他彙報。
連城璧道:“姓高的往哪去了?”
探子回道:“江南!”
“江南……”連城璧細細的想了想,輕勾著唇角自顧自的說著:“江南一言堂,柳青青啊。”
“立刻備馬,該去會會他了。”
堂下秦安上前道:“莊主,屬下跟您一起去吧!”
上次連城璧一人前往汴京,結果差點沒能出來,朝堂那些人奸詐的很,秦安不放心連城璧再次冒險。
連城璧也沒拒絕,點頭道:“叫上趙丹陽,一起吧。”
他們當天就出發了,一路策馬疾馳,不分晝夜,累的話便就地休息,不過五天時間,已經走過了一半的路程。
秦安探路回來,“莊主,前方常有馬賊出沒,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們繞路吧。”
連城璧蹙眉道:“繞路就要多走三天的路程,不繞,接著走。”
連城璧通常說一不二,秦安趙丹陽二人深知,也沒有再勸,上了馬,三人繼續趕路。
前方的村莊冒著滾滾黑煙,走近些,這個不大的村莊儼然是一副剛被馬賊突襲過的樣子。
趙丹陽左右觀察了一會兒,總覺得不對勁兒,“莊主,怎麼一個人都沒有,就算沒人,也總得留點血跡什麼的,這也太乾淨了吧。”
連城璧自然也注意到了這一點,可是這不在他要管的範圍之內。
見連城璧不說話,趙丹陽悻悻的閉了口,沒過一會兒,趙丹陽又指著前面驚道:“莊主,你看,那不是咱們無垢山莊的馬?!”
趙丹陽時常去馬房遛馬,去後山打野,對莊內的馬兒再熟悉不過,所以一眼便認了出來。
是的,那是當日他留給齊衡的那匹馬。
連城璧心下微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