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但凡是個有意之人,誰能忍住不動心呢?
……
內務府的東西送來之後,舒承希趕緊躲到屏風後面換衣服。
臨走前,陸秉行拉住他,嚴肅警告他,“膽敢逃跑,便是欺君死罪,你早點回來。”
舒承希輕笑著點點頭,不知想到什麼,他踮起腳,在陸秉行的側臉上輕輕碰了一下。
陸秉行睜大了眼睛,心裡美滋滋。
這一世的寶貝媳婦,也還是個小可愛啊,之前是不是誤會他了,不該故意嘲諷他小古板,給他封個婕妤的,要不然直接封貴妃好了……
然而,還沒等他拉住人,要禮尚往來親回去,舒承希已經轉身跑了出去,站在送禮隊伍的中間靠後位置。
陸秉行滿眼不滿,算了算了,看他表現吧,以後要是一直都是小可愛,再封貴妃好了。
事情交代完後,陸秉行馬不停蹄,直接移駕去了皇宮的藏書閣。
原身慕容辰,生母王氏,原本是宮中女官,身姿跟先皇后頗有幾分相像,被先帝酒後誤臨幸。
先帝醒來後,對此大為震怒,先皇后乃是他的白月光硃砂痣,此等行為,豈不是對先皇后最大的侮辱,於是,直接將王氏打入了冷宮。
只不過或許是震怒心虛至極,先帝慌忙中,居然忘記安排人給王氏送避子湯了,而王氏竟也真得一舉得子。
只是,就算慕容辰出生後,皇帝也完全沒有對她改觀和理會,還是當時的敬獻太后,也就是慕容辰的親祖母,不忍皇家血脈受苦,讓內務府安排定額份例,他才能安然長大。
慕容辰自小在冷宮長大,不像其他皇子那般上過宮學,有大儒教導,被趕鴨子上架當了皇帝,卻幾乎什麼都不懂?
就算登基之後,有了太傅,但他整日擔驚受怕的,哪裡有心情去學習?
所以,陸秉行穿越過來後,得到的關於這個國家和朝堂的記憶,也不夠完整,只有迷迷糊糊的概念。
這對於事事追求極致和完美的堂堂天才來說,怎麼能夠,天大的侮辱?
不過,慕容辰的生母王氏是女官,也識文斷字,在冷宮給他啟過蒙,慕容辰基本的字還是認識。
這樣一來,陸秉行現在起碼閱讀無障礙,不是完全地睜眼瞎。
他先從東凌國國史開始看起,史官記載比較簡單,有些艱澀的文字,原主也不認識,但陸秉行憑藉上下文內容,大概能夠推測出來。
大約半個時辰,所有內容便被完全記下了。
之後,陸秉行開始看水文地理方面的書。
東凌國位於這一方大地、山川最為壯美、水草最為豐茂、氣候最為適宜的地區。
它的南邊生活著南召國,不過他們國家極小,算是東凌國的附屬,歲歲還需上供以求護佑。
西邊和北邊是大漠和荒原,生活著他們東凌國最大的敵人--韃靼。
水文地理的書籍不算太多,這個年代,人們囿於傳統觀念和技術手段,很多資料都檢測不到,也無法確定記錄重點。
陸秉行接下來看得書籍,便沒什麼具體目標了,手邊有什麼就看什麼。
大概又過了一個多時辰,殿門被敲響了。
陸秉行按了按眼周,看一眼窗外的太陽,低聲問道,“什麼時辰了?”
孫友全立刻回道,“剛敲了午時的鐘呢!”
陸秉行點點頭,站起身,將桌上的書理齊整,對著看守人道,“放回原處。”
走出殿門,“啪……”幾朵開得正盛的荷花玉蘭,趕巧從枝頭落了下來。
館前的柳樹,也有不少開始抽條爆青,春日氣息格外濃厚。
陸秉行吩咐道,“該用午膳了,別讓母后久等。”
“諾,”孫友全扯著嗓子,對著臺階下方侍衛喊道,“來人,陛下襬駕慈恩宮!”
慈恩宮中。
青玉姑姑正一邊給太后敲背,一邊道,“太后,陛下今天沒有告知您,便執意封了舒氏做婕妤,奴婢心裡有些不安……”
太后撥了撥手上的護甲,隨意道,“他是皇帝,封一個婕妤,也值得你這般大驚小怪什麼?”
青玉輕笑,“奴婢是想著皇上孝順,以前不管做什麼決定,都會提前問一聲您的意見,所以這回有些怪異?”
“大概是舒氏特別襯他的心意吧,這半年來,不管是朝臣還是哀家都選不少每人給皇帝,但他幾乎沒有一個看上眼,都讓哀家看著料理了。”
太后淡淡一笑,“好不容易出現一個他這般喜歡的,別說是封婕妤,就是封貴妃又如何?他是皇帝,只要朝政上不胡鬧,在個女人的事情上,難道還非要委屈自己不成?”
青玉眨了眨眼,“可是……舒家,您知道他是吳王那邊的,奴婢是怕陛下太年輕,看不透人心,這好好送個女兒進宮,又這麼招人喜愛,真把陛下籠絡住了,怕是不大好?”
太后雙眼微眯,目中寒光輕閃,“女子出嫁從夫,更何況這嫁的還是皇家?舒婕妤現在既然已經是皇帝的人,自然就要向著皇家。吳王不成氣候,遲早是要被料理掉的,舒婕妤只要安分守己,讓皇上開心,從今之後,舒家如何,與她何干?”
青玉點點頭,沒再繼續說話。
她知曉自己主子的性格,她今日已經問得夠多,再來就該不喜了,太后娘娘說的話自然是真的。
正在這時,慈恩宮外傳來了皇帝駕臨的通報聲。
陸秉行邁著大步走了進來,“兒臣見過母后。”
“你我母子二人,不必拘禮,皇帝坐吧!”
“嗯。”陸秉行應是。
太后偏頭輕輕笑了笑,道,“皇帝來了,可以讓御膳房準備上菜了,今天特地讓御膳房準備了皇帝愛吃的,待會多嘗一點。”
陸秉行輕輕點頭,依舊面無表情。
其實慕容辰根本沒有什麼特別愛吃的,他雖是皇子,但在冷宮長大,沒見識過什麼好東西,登基當皇帝之後,所有吃過的美食,他都喜歡,畢竟都是從前沒嘗過的味道。
太后又問,“皇帝早朝時說,有事要跟哀家討論,不知是何?”
陸秉行轉了轉手上的白玉扳指,抬眸輕聲道,“是關於昨日後半夜,朕做得一個夢。”
太后神情一頓,微微掀起眼皮。
陸秉行則沒有在意這些,他即刻開始講述,他的表達組織能力極好,不過三兩句就將一切說得清清楚楚。
然後,大殿裡一片靜寂。
太后喝了一口清茶,杯蓋輕輕擦著碗口,良久,才緩緩開口道,“這是夢境中,先帝親口說的?”
陸秉行冷靜點頭,“兒臣無意欺瞞母后。”
太后點頭,沒再多問什麼,直接向四下襬了擺手,“讓楊鵬進來。”
青玉點頭,帶著猶豫的神色,匆忙走了出去。
楊鵬是現任的禁軍統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