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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閱讀3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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認識你的父親,我們曾經是戰友。我見過你,在你還很小的時候,我認得你。”

季垚沒說話,佔堆絳曲看出了他的疑惑。峽谷中很安靜,篝火旁偶爾傳來低聲人語,唯恐驚擾了天上的仙人。佔堆絳曲咳嗽了兩聲,問:“骨頭怎麼樣了?”

“什麼骨頭?”

“一個檀香木盒子裡裝著的骨頭,我當年送給你父親的。就是那一回,大興安嶺下著好大的雪,我記得很清楚。這麼多年了,該把東西還回去了。”

季垚想起了那個盒子,也依稀記得裡面那塊骨頭的樣子。當時家中來了一個賣藝人,把這個盒子贈給了父親。季垚沒想到,那個賣藝人竟然是這個叫佔堆絳曲的藏族人,而在十多年後,他再次奇蹟般地出現在眼前。

“這裡沒有什麼骨頭。”季垚沒說實話。

絳曲一直在咳嗽,蒼老的皺紋都擠在一起,等順過氣來了,才開口說話:“看來你不肯承認。不過要是哪天你看到那個盒子,請記得一定要還給原主人。”

“原主人是誰?”

“......不是人。”佔堆絳曲說,“它藏在時間的縫隙和斷層中,等你們能打通宇宙和自然的秘密,自然能夠找到它。”

“如果不還回去呢?”

“那你們家裡,馬上就會有人死了。善惡終有報。”

家在遠方

季垚讓符衷到另一邊去給他倒一杯熱的水來,然後看著黑暗的螢幕中偶爾跳躍的火光和星點雪跡,他看到絳曲的臉龐完全淹沒在煙霧中,露出模糊的輪廓。

兩三秒的時間,雙方均沒有說話,季垚隨便翻動一下手裡的東西,冷笑一聲:“多謝先生提醒。”

說完他直接從輪椅上撐起來,就像平常一樣,離開了座位。他的身形不偏不倚,來去如風,看不出一點錯處。符衷本想上前提醒,季垚和他對視一眼後,開門獨自走出了房間。

符衷忽然明白了季垚的意思,他能從季垚的眼神中看出很多東西。符衷抱著水杯,到電腦前從容不迫地向何巒和絳曲告別,然後關閉電腦,他面上帶著得體的微笑。

他斷開連線後跑出門,把水杯放在一邊,扶住靠在牆上的季垚。他找來一把椅子讓季垚坐下,但是被拒絕了,季垚說他想走走,坐久了很累,受不了。

“腰還是很痛嗎?”符衷給他水杯,拿走了他手裡的一沓檔案紙,“剛才為什麼突然站起來走出去?被朱醫生知道了他要錘爆我。”

季垚沿著牆壁上一條發光的警戒帶走,手撐在腰上,偶爾停下來休息。他走到外面去,想吹吹風:“我不知道那個叫佔堆絳曲的是什麼來頭,所以我不能在他面前表示出弱點。”

風撲進機艙內,捲起符衷手裡的紙,帶著貝殼氧化後的氣息,徘徊一陣又無趣地逃出去,去往更廣大而有趣的天地中。季垚努力撐了撐腰部,站直身子,他讓自己看起來威武不屈。

“我不能讓別人看出來我只能坐在輪椅上。”季垚說,“我必須得在陌生人面前保持強勢。他居然說我家裡會有人死,如果不是隔著一層螢幕,我早就拿著槍頂在他額頭上了。”

“他什麼意思?既然能說出這種話,想必是有一定的理由。他想幹什麼?如果只是想恐嚇你,那他這麼做的起因是什麼呢?我們得想想。”

季垚挽起褲腿,踩在沙灘上,他喜歡那種空蕩蕩又軟綿綿的觸感。繞著符衷轉了幾個圈,踩下一圈的腳印子,才說:“他說我父親叫季宋臨,這是真的;他說我父親有一塊骨頭,這也是真的;他說善惡終有報,也是真的。我曾經跟你講過,十多年前我還在東北的時候,家裡來了一個賣藝人,那個人把一塊骨頭送給了我的父親。”

“我記得,首長,你跟我說過這件事。”符衷拉著他的手,跟他的步子慢慢在原地打轉,免得他摔倒,“小心些,注意腳下。那件東西現在在哪裡呢?”

“我不知道在哪裡,我後來從來沒有見過它,我也不在意,這件事本就與我無關。絳曲說,叫我把那東西還回去,他不就是在為難我嗎?他要我還給誰去?搞笑。”

“誰幹的事情誰去收尾,上一輩的事就不要留到後輩去打整。不是絳曲把骨頭送給你父親嗎?讓他自己還回去。”

季垚薅薅符衷的頭髮,笑道:“你跟我想到一塊兒去了。”

“本來就該這樣,如果大事小事你都一肩挑,新事舊事全都自己做,那還得了,人就是這樣被累垮的。”符衷扣著他手指,他們的影子像是在舞蹈,“我們都有自己的生活,顧不上別人。”

月亮升起來了,原先是淡淡的,藏在雲層背後一個發亮的小點,隨後就變得大起來,彷彿朝著地球飛奔而來了。季垚拉著符衷的手去海水邊上,踩那些冰涼的浪花。

他迎著風撩自己的頭髮,全捋到後面去,露出他的額頭。符衷注意到他的下顎有很淡很淡的疤痕,那是植皮手術後留下的,季垚身上還有很多這樣的疤痕。

一會兒之後季垚忽然點點符衷的肩膀,悄悄往後面看了一眼,然後問他:“我可以靠在你肩膀上嗎?”

“可以啊,只要你想,隨時都可以。”符衷說,他的側臉被夜幕的第一縷微光照亮。

季垚和他並肩站在一起,他們一起看著不平靜的海洋,讓海水漫過腳踝,慢慢撫慰一天的焦躁和不安。季垚把頭歪過去,靠上符衷的肩膀,剛剛正好的角度,連影子都契合在一起。

符衷聽著他平穩而安定的呼吸,他知道這是季垚少有的真正安寧的時刻。符衷忽然沒來由地想起過去的許多年,比現在更年輕的時候,他因為喜歡一個人而躁動,似乎一天都不得安寧。

“首長,你在想什麼?”符衷問,他問得像一陣風那樣吹拂耳鬢,彷彿銀河在天上裂開。

季垚舒展著長眉,他的長眉得益於母親一脈。好一會兒他才讓自己唇角挑上淺淡的笑意,說:“我在想媽媽,還有我的親人,走了的、沒走的,我都記不清了。好像這些年,都是我一個人活過來的,我沒有回過家,我也不知道家在哪裡。它好像就在那裡,但我找不到它。”

星星露出光芒,幾十億年前的星星,在許多年後就燃燒殆盡,但留下的塵埃又組合成新的星星,週而復始。宇宙中的基本粒子不會湮滅,而一切都能在微觀範圍內得到永恆。

符衷用手指摩梭季垚手背的面板,他摸到起伏的血管和骨頭,季垚的手瘦,骨節分明。符衷低下頭聞到季垚頭髮裡的淡淡香味,輕輕蹭了蹭,然後親親他的發頂。

“我也想家,在這裡的所有人都想家。那些執行員、醫生、地質專家、學生,都想家。”

“我想早點回去,想去見見媽媽,就算她不願意見我也無所謂。我不知道父親在哪裡,也許我真的找不到他了,他就只活在我17歲之前的歲月中,然後再無蹤跡。”

他們說著水天閒話,等到天氣漸涼才回到艙中,海上起了薄薄的霧,符衷命人開啟偵察和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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