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hit,只有兩個月。”
符衷看了郵件,算了算日子,離啟程還有六天。
季垚衝了一杯咖啡,遞給符衷:“要出遠門了,你不回家去跟你的爸媽告別一下?”
“正打算回去,我家在西城,不是很遠。首長您呢?您要回去麼?”
季垚笑了一聲,聳聳肩:“回不回去一個樣,無所謂。”
符衷不懂他這話的意思,撐著書桌提議:“明天是週末,正好可以回家,首長不如也一起,我有車,可以帶您。”
“我說了,無所謂。你省省吧,我還怕你嫌我磕磣,我季垚丟不起這個人。”
“我可以送您回家,我記得您家在南城,您帶我去過一次,但沒讓我進門。”符衷說,靠近了一點,“學長,我想再去一次。”
他叫季垚學長,這個稱呼叫了大學四年,夢中時常有回憶。午夜夢中驚坐起,當時年少,春衫尚薄。有句詩怎麼背的?騎馬倚斜橋,滿樓紅袖招。
“0578!”季垚忽然暴起,拍了桌,“你能不能不要這麼多事?你在這裡待太久了,回去吧。”
符衷吃了個懵逼果,他知道季垚喜怒無常,但不知為何在這裡發了火。
“首長......”
“0578!請你回去,立刻執行!”
符衷說不出話,季垚神色不太妙,窗外仍下著雨。符衷沒敢多說,怕季垚發起火來要動手,他只得收拾好自己的包,離開了房間。
季垚舒了一口氣,靠在椅子裡看著電腦鎖屏上滾動的圖片,時不時跳出一兩句心靈雞湯,他最煩這些屁用沒有的東西。
他開啟手機,找到陳巍拍的那張照片,看了很久,但最終什麼也沒做。
今天的課程取消了,季垚又發了火,符衷猶豫了一下,開車上了高速。下雨,高速上冷清,他把著方向盤,有些走神,雨幕下的高架橋了無盡頭。
他去買了點東西,準備帶去家去孝敬孝敬老爹老孃。匆匆進了書房,符衷丟下揹包,翻開新版的《條例》,找到第七章第266條。
看完之後,符衷心沉,忽覺疲憊,把書丟在一邊,頹然躺倒在床上。籠子裡的八哥鳥在叫喚,靜得很,符衷昏昏欲睡。
脖子下邊硌得慌,符衷把襯衫脫了,再把領撐取下來。領撐是黃金的,很三土老爺,上面刻著0002的編號。
這是季垚的襯衫,還留著他的味道,季垚噴很淡的木香水,柏木香。符衷蓋上毛毯,縮著身子聞襯衫的溫暖和餘香,然後摸出手機打電話。
“二炮,幫個忙。”
“事兒精,叫爸爸。”
“爸你個頭,聽著,我這裡有個領撐,黃金的,你在上面給我刻點東西行不?”
“哦喲喲,不得了不得了啦,你現在也是有黃金領撐的男人了?”
“滾,別貧,幫不幫忙?錢少不了你。”
“幫幫幫,兄弟的錢最好賺,尤其是你這種人傻錢多的。”
“你他媽......”
“行了,說吧,刻什麼?”
“刻兩個字母,X和Y。”
“你是要刻X染色體和Y染色體嗎?”
“你腦子有泡?”
二炮笑了很久,最後還是答應了,他是符衷的開襠褲兄弟,三塊錢的啤酒都要你一半我一半,這點小事當然二話不說就是接。
“行,明天我把東西送你那裡去,你動作快點,我很急。”
掛了電話,符衷這才精神了點,抱著襯衫在床上滾了兩圈,餘溫未散,毛毯裹上身,成了一個球。
一起回家
季垚對符衷發了火之後,秋雨並沒有減小,後來下得大了,窗戶上滂滂一片水霧。獨自吃過了晚飯,部門裡的事情忙起來,符衷的事便擱在了一邊。
晚上十一點過,季垚結束了影片會議,關上電腦後閉著眼睛休息。他取下眼鏡看,細細的邊泛著金色,很好看。
琢磨了一下,他拿起手機撥了個號,他打給符衷。符衷有一幫哥們,組成一個隊,打遊戲所向披靡,所以這個點他一定沒有睡。
符衷的手機響的時候,他正裹著毛毯睡覺。房間裡亮著壁燈,溫溫的黃色,雨水滴滴答答打在窗上。
手機突然震動起來,震得符衷渾身一抖,咒罵了一句,摸起手機看來電顯示,登時一個激靈,從毛毯裡彈起來。
“首長好,這裡是0578,符衷。”
季垚等了半天,終於有人接了,他莫名高興,敲了敲手指,說:“怎麼這麼久才接,你浪費了我35秒的時間。”
“報告首長,剛才睡著了。”符衷盤起腿,他睡意全無,甚至還有點興致勃勃,畢竟季垚親自給他打電話,統共沒幾回。
“這麼早就睡了?沒有打遊戲?”
符衷愣了一下,看看遊戲群裡的訊息,陳巍戳了他好幾次。陳巍怕又碰到季垚,不敢打電話;訊息設定成了免打擾,沒換狀態。
“到家背了一會兒《條例》,然後就睡了,一下子睡到了現在。”
“是我打擾你了,你繼續睡吧。”季垚說,他雖語氣平淡,臉上倒還是笑著的。
符衷著急:“首長您先別掛,我現在已經醒了。首長您找我有什麼事?還是說......”
“還是說什麼?”
“還是說,你想我了?”
符衷聽到季垚輕輕的笑聲,在雨水裡顯得和樂安寧。季垚隔了許久沒有回話,隔著一通電話,誰也看不到誰,符衷忐忑,悄悄地猜想季垚的表情。
季垚再說話時,已經換了個話題:“你什麼時候回家看你爸媽?”
“明天就回去,正好週末,可能會住一個晚上。”
“明天九點,你到時間局旁邊的地鐵站接我一下。”季垚頓了頓,“去南城。”
符衷整理著季垚的襯衫,忽有疑問:“首長是要回家去嗎?”
“你不是說想再去一趟嗎?那我就帶你去。”
人間喜事。符衷高興地要從床上翻下去,他沒有多問,答應了季垚。季垚話也不多,簡單交代了幾句,就結束通話了電話。
季垚坐在椅子裡看雨,雨中的燈光暈出模糊的輪廓。連他自己都沒有察覺,他的眉梢飛上了笑意,連帶著心情也輕鬆起來。
符衷大概沒有遇見過這種喜事了,大起大落讓他感覺很刺激。他把襯衫疊好放在床頭,卻怎麼也睡不著了。夜還沒過半,他登入自己的賬號,開了盤單機,大殺四方。
鬧鐘把符衷叫醒,他睡了差不多十二個小時,清醒得很。他很快地收拾好自己的東西,在鏡子前面換了好幾身衣服,以他的身架,穿什麼都是超模,但他這回得小心翼翼。
畢竟是載著首長一同回家去,怎麼也得有個儀式感。首長每次都穿得那麼齊楚,他們這些新崽子,當然得向首長看齊。
捱到時間,符衷喂好了鳥和魚才出門去。他特意把領撐帶上,打了髮膠,一身利索地坐上了車。
季垚起得早,晃悠到地鐵站,還沒到九點。出口旁邊停著輛白色的車,符衷站在車旁張望。符衷身量高,長得又好,很難不注意到他。
“首長,您怎麼這麼早就來了?”
“不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