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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現封陌已經開車離去，她所有的堅持在瞬間崩塌，身體上一直被壓抑著的不適瞬間爆發開，腦子開始暈眩，眼前一黑直接往下栽。

就在她即將接觸地面的時候，褚傅雷帶著小柚子把她接住，摸了摸她的額頭，滾燙得不行，連忙開車送她去醫院。

很快到了醫院，醫生看完之後覺得並沒有太大的事，只是讓護士給打了點滴，躺在病床上一邊滴點滴一邊休息。

“傅雷叔叔，小小姿會沒事的吧？”

小柚子擔心極了，想要握住她的手給她一點溫暖。

褚傅雷害怕他被傳染，於是替他握著黎曼姿的手，兩個人開始在病床裡面等著她醒來。

就在這個時候，病房的門被推開，白家管家從門外推門進來，帶了七八個保鏢，看著病床上的黎曼姿，直接走到褚傅雷和小柚子面前。

“請你們不要妨礙我們的事，我們帶著內定的少夫人現在要回白家。”

管家對著兩個人說了一句，目光中是不容商量的神色，看著兩個人。

“不可以，小小姿才不是什麼少夫人，她是她是大柚子的！”

小柚子瞬間蹦了起來，說什麼也不准他們把黎曼姿帶走，小小的身體擋在管家和黎曼姿中間，死活不肯退讓。

“既然你們不願意我帶走她，來人把這兩個人給我趕出去！”

管家看著小柚子堅決的樣子，覺得可笑，拍賣會上發生的一切他不是沒有看到過，之前那麼對待人家，現在又來討好？

怎麼封家的人都是這麼沒臉沒皮的嗎？

一聲令下，保鏢開始團團圍住兩個人，無奈之下，褚傅雷只能帶著小柚子離開病房，兩個人在門口等著。

病房裡面，管家從口袋裡取出測DNA要裝毛髮的袋子，用剪刀剪掉黎曼姿一些頭髮，準備拿著去驗DNA。

“砰！”

病房的門被猛地推開，滿眼猩紅的白無憂從外面闖了進來，一把奪過管家手裡的DNA採集毛髮的袋子。

“這件事情不許做，給我往後推，白無陵那邊也給我拖住咯！明白了嗎？”

雖然不知道少爺怎麼忽然改變了主意，但是管家還是按照他的吩咐來了，人站在一邊，沒有再上前的意思。

就在這個時候，病床上的人有了動靜，黎曼姿揉著眼睛，皺著眉頭醒來，似乎是被吵醒的。

“好了，我們到外面去。”

白無憂帶著管家和手下離開病房站在病房外面等候，走到外面的時候跟褚傅雷和小柚子兩人說了黎曼姿已經醒過來了。

小柚子連忙推開病房門，直接撲到黎曼姿的病床上，感受著她平穩的心跳，他的心才放下去。

黎曼姿嘴角苦澀，心裡更加苦澀，看著小柚子緊張自己的樣子，忽然想到剛剛他和封陌談論著他亡妻的事情，那會兒他是不是也像現在這樣緊張？

“小小姿對不起，我不應該聽陳宛蓉在那裡唸叨的，把你忽略了真的很抱歉，但是，我真的很想知道母親的事情，從小到大，大柚子從來沒有跟我提起過她。”

小柚子委屈巴巴地看著黎曼姿，開始跟她道歉，自己確實因為自己的一時好奇忽略了她，也希望她可以原諒自己。

“好啦，我沒有怪你的意思。”

黎曼姿摸了摸小柚子的頭，他能夠跟自己道歉確實出乎自己的意料，本以為這件事情就這麼過去了。

沒想到他居然還能在事後想到自己，不管怎麼樣，這樣她就已經很知足了，最起碼說明她在小柚子心裡還是有分量的對不對？

“那你可以原諒我嗎？”

小柚子頓了頓，看向黎曼姿，語氣裡帶著討好和小心翼翼。

大柚子開車離開的時候，自己就氣壞了，剛剛和傅雷叔叔接到了昏倒的黎曼姿的時候，就很怕她就這麼離開自己。

“當然可以。”

黎曼姿點點頭，把小柚子摟進懷裡。

褚傅雷看著又好起來的兩個人，於是走到外面去，想跟白無憂打個招呼，把黎曼姿帶走。

“我知道你想說什麼，不可能，她都已經這個樣子了，你沒有一點想法？”

白無憂確實就在外面等著褚傅雷，等他出病房門後，他就已經猜到他是什麼心思，這會兒直接開始反問。

褚傅雷被他一句話噎在原地，不管怎麼說，黎曼姿今天確實暈倒了，他們確實不佔理。

無奈之下，他只能轉身回病房。

“黎曼姿，現在的情況你也看到了，白無憂不許我們帶著你離開。”

褚傅雷剛回去，就打斷了正在說悄悄話的兩個人，把當前的形勢又推給她，知道她一定有辦法說服白無憂。

就在這個時候，聽到這個訊息，小柚子瞬間崩潰，死活拽著她的手不撒開。

“嗚嗚嗚，小小姿你一定要和我們一起離開，我不管，我要小小姿！”

小柚子開始崩潰大哭起來。

心裡開始想她要是不跟著自己離開該怎麼辦，從今以後再也聽不到她給自己講故事哄睡，也不能讓她幫自己洗澡了……他不要，那樣的日子他不喜歡！

“好啦，你別哭，一會兒我去找白無憂說，一定和你們一起離開好不好？”

黎曼姿想了想，揉了揉小柚子的頭，開始柔聲安慰起來，一下下拍著他的後背，生怕他一不小心哭岔了氣。

然後準備等點滴打完以後到外面去和白無憂把這件事情說了。

“真的嗎？”

小柚子看著黎曼姿，得到了她的肯定回覆以後，漸漸止住了哭泣。

一個半小時以後，黎曼姿在外面找到白無憂。

白無憂知道她來找自己的目的，幾次三番以後也有些煩了，他不明白為什麼每次黎曼姿都是那麼上趕著去討好封陌，就那麼作踐自己嗎？

被白無憂拉到另外一個病房裡面，他沉著臉，等黎曼姿先開口。

“那個，白無憂我想跟褚傅雷和小柚子回去了。”

黎曼姿還是頭一次見到白無憂陰沉著臉的模樣，不同於封陌的冷若冰霜，他是那種一眼看過去就讓你閉嘴的冷漠。

但她只能開口，不開口的話，也許就不能離開。

“黎曼姿，你能不能清醒一點？你還看不出來嗎！剛剛的醫生說了什麼，你不知道嗎！你這樣下去，身體會垮掉的，你會死懂不懂！”

白無憂近乎嘶吼起來，他不明白黎曼姿如此這般糟踐自己的原因，世界上只有封陌他一個男人嗎？

說得不好聽一點，他一個深愛亡妻的鰥夫有什麼好的，既然深愛著亡妻就不要招惹別人啊！

招惹了別人就不要這麼對待別人啊！

黎曼姿看著暴怒狀態的白無憂，他說的每一句話都戳在黎曼姿心口那層保護膜上，一直以來她都小心翼翼地欺騙自己，告訴自己總是不一樣的，總要學會知足。

可是現在，她似乎被瞬間抽空了力氣，再也找不出一句反駁的話，能夠說什麼呢？

很殘忍的是，白無憂說的每一句話每一個字都是事實，明明白白擺在眼前的事實，但是她不願意睜眼去看這些。

“你是非要上趕著作踐自己嗎？”

白無憂實在忍無可忍，走到她面前，撐著她的肩膀詢問，他就不明白了，已經這樣了她還想怎麼樣繼續下去？

成為他又一個埋在土裡面用來緬懷的亡靈嗎！

“我，我很幸福的，其實。”

黎曼姿眼中的光亮盡數熄滅，看著白無憂倔強地說出一句半違心的話，她其實真的不在意了，至少小柚子是在乎她的對嗎？

“別再自欺欺人了黎曼姿！你給我清醒一點，剛剛在宴會上發生的一切你都忘記了嗎？他是怎麼跟別人討論亡妻的，又是怎麼因為一個鐲子輕易把你給拋棄的……”

白無憂把封陌的一樁樁一件件全部列在黎曼姿面前，希望她能夠認清楚事實，這就是事實！

“夠了！我說我很幸福，你聽不懂嗎？”

黎曼姿怒了，也吼了回去，她其實都明白的，但是這是她自願的，誰也不能管著她，誰都不可以拉著她！

“算了。”

白無憂累了，真的累了，他忽然想起之前老爺子的叮囑，忽然覺得自己真的是自作多情。

為了她好，又怎麼樣呢？

人家根本不願意領情，所以，這樣的好，又算的了什麼呢？

“你們走吧。”

黎曼姿離開病房的時候，再次回頭看了一眼白無憂，他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學會抽菸了。

一支菸點燃，很快便嗆出了眼淚。

黎曼姿跟著褚傅雷和小柚子一起離開，褚傅雷其實在門口聽到了兩個人的吵架，看著黎曼姿的眼神明顯不一樣，但還是什麼都沒有說。

三個人訂好了機票，機票是下午的，在飛機即將起飛的時候，三個人等來了姍姍來遲的封陌。

很快，飛機起飛了，封陌自從上了飛機以後就開啟了休息模式，從始至終一句話都沒有和兩個人說。

黎曼姿帶著小柚子在一邊坐著，小柚子本身想把她暈倒的事情告訴封陌，但是被她阻止，不許他說出來。

很快飛機上開始有人準備茶水，黎曼姿幫小柚子要了一杯牛奶，哄著他讓他也休息一會兒。

黎曼姿看著窗外的風景，想著白無憂說自己的那番話。

其實為什麼非要作踐自己活得那麼卑微呢？只是因為喜歡罷了，從始至終都是因為喜歡僅此而已。

張愛玲說過，喜歡一個人，會卑微到塵埃裡，然後開出花來。

黎曼姿想，小的時候讀這句話，總是譏諷愛得太過卑微，也根本不能理解這句話的深意。

沒想到長大了，自己反而成為了這句話最好的寫照。

醫院裡面，自打黎曼姿離開以後，白無憂就在抽菸，很快管家進來二話不說把煙全部掐滅扔了。

“少爺，您就聽老爺的勸吧！她，她是不會看到身後的您的，您又何必這樣糟踐自己呢？”

管家拍了拍白無憂的後背，他的難受只有自己一個人看在眼裡，老爺子勸過他幾次了，可沒有一次他聽過。

“更何況，您從前可是從不抽菸的，這可不是什麼好東西，您以後可千萬別碰了，否則老奴我該怎麼向老爺交代？”

管家繼續碎碎念，他希望自己的唸叨可以讓他好受一些。

從小，白無憂就和白玉亭不一樣，兄弟兩個的性子真的是一個在南極，一個往北極。

白玉亭流連在女人堆裡，就沒付出過真心，也許只是還沒遇見足夠喜歡的人，但白無憂呢？

他是那種一旦愛上除非我死，否則不可能放下的人……

飛機很快落地，封陌醒來了看了一眼三個人，交代一句他們打車到別墅去，自己一個人去了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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