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該啊……
真是,詭異的生理現象。
“……公子?”
見男人閉上了眼眸靠在床頭假寐,忽然視她如空氣,鳳幽夜囁嚅了許久,才叫出這麼兩個字來。驚疑詢問的目光,投向那無論擺出任何姿態都優雅無邊的男人。
他真是無論任何時候,都那麼淡定從容……而她的心,卻總是七上八下,反覆無定,如被攪亂的春水,暈開了一圈又一圈的漣漪。
看著那樣的他,心下雖依然忐忑,她的腰桿卻不禁挺得更直。
只見男人復又掀起眼睫,投給她淡淡一瞥;嫣紅的唇緊抿著,掀動開來的時候,就冷淡的一句話──
“不想做的話就下去吧。”
如此,鳳幽夜再傻也明白了他的意思。
咬了咬牙,她轉身走了出去。
她所受的羞辱已經足夠,不用再多一次自取其辱。
寧徽玉依舊安靜躺著,閉著眼。
眼前一片黑暗裡出現了光影。某些光點漸漸聚焦,變得清晰浮現,竟又是昨夜自己“酒後亂性”的那些淫靡又香豔的畫面。
他默默將那些愈來愈多湧出來的、愈見生動的畫面,從無數破碎的片段,連成了事情的經過。
原來,是將她當成了離兒啊──在那個獨屬於充滿了離兒的記憶的密室裡,忽然見到一個女子,就把人家當做自己發洩的替代品……
這事他做的真是糊塗了。
就算是他名義上的妻,他從未將她列入可以“吃”的行列。事實上,他禁慾已有七八年光景了,不想陰差陽錯竟破了“戒”。那女子倒是倔強得很,被他那樣對待,她也沒大哭大鬧。不說她還是個身嬌肉貴的公主,換了任何一個女子,都不會歡喜這樣的遭遇吧……
想起今晨醒來時身邊空蕩的床榻,他不禁去想象這小女人是如何從他身邊逃離的。一定異常匆忙吧?匆忙到,丟失了珍貴的東西也沒有自知。
將掛繩繞在纖長指尖,輕輕搖晃著一枚忽然出現在他手裡的玉石,男人又是淡然開口,聲音卻傳入了那已然走出正堂門口的女子耳中,立時止住了女子的腳步。
“這石頭定是沒用了,就丟進湖心,伴著那群錦鯉吧。”
寧幽卷16、侍寢(寧寧你的臉皮到底是有多厚啊~~)
石頭……?
鳳幽夜的腳步靜止在了原地。
男人的語氣那樣漫不經心,卻令她心頭寒氣直直上湧!不會是……
無奈地再次迴轉過身,有些急切地推開了那男人的房門。入眼所見的情形,更教她倒抽了一口涼氣。
只見男人已經施施然走到了視窗,手裡暗紅色的玉石被窗外陽光一照,立時生出耀眼的光芒……他輕輕揚起了手,動作淡漠得好似隨手拋掉一件廢舊的雜物。
事實上,那東西對他來說確實可以算一顆毫無價值的“石頭”,但對她來說,卻是意義重大……這男人不會懂,他什麼都不會明白!
“不要!”她頭腦一熱,小步跑上前去,急急衝到了男人身後。
伸出小手上前,正想要“搶”過那枚血玉,卻不想男人大手倏地一舉高,使得她的小手落了空,尷尬地停在半空中。
男人轉過身來,看了她一眼,神色微有詫異,“誰教你如此放肆的?”
他的質問不算嚴厲——這種男人,總有本事不動聲色便將人降服——只是淡淡的語氣,卻讓鳳幽夜羞窘不堪。
她確實是急壞了,才不顧身份撞上前去。還好,玉佩沒有真被丟進窗外的浩淼水波之中,而是依然掛在男人指尖,悠閒地輕輕搖擺著……
果然是被他撿到了。
玉佩裡隱藏的字……他應該,還沒有發現吧?如果有的話,不可能還“和顏悅色”地對她說話。
“這麼緊張這東西?”男人長長的銀髮隨著視窗吹拂而入的微風輕輕舞動,他將手中玉佩舉到了女子額前,“這是你的?”
鳳幽夜感覺那冰涼的玉石几乎貼到了自己額頭的肌膚,她下意識地伸手想要去碰,那男人卻又快速地將它移開了。她的小手於是再次僵在了那裡,小臉漸漸漲得通紅。
有趣地盯著她看了一會兒,男人淡漠的唇角忽然綻開一抹微笑。
他惡質地將玉佩高高舉著,看眼前身高還不到他肩膀的小女人仰著小臉,盯著那枚玉石一副急切又隱忍的樣子,不禁更加玩心大起。
“想要麼?”他的嗓音仍是低沉清雅,如傾瀉的山泉,似跳走的珠玉,卻暗暗透出蠱惑的邪魅味道。
對上他帶著淡淡笑意的面容,再聽他惑人的嗓音鑽進耳朵裡,鳳幽夜有些痴了,話也說不出來,只能對著他點了點頭。
“這真是你的……”男人的笑容隱去,又換上了淡漠的神色,復而問道,“有什麼可以證明麼?”
證明……一個“侍婢”口口聲聲說一塊價值連城的血玉是自己的東西,這要如何才能證明?
鳳幽夜的眸子黯淡了下來。如果面對的是別人,她可能還有斡旋的餘地,但卻偏偏是他……
“怎麼,證明不了?” 赤寧城主一隻手負在身後,一隻手纏繞著指間的掛繩,銀衣銀髮,俊美風流,然而他說的話卻不可思議的邪肆——
“那便……脫衣服吧。”
看著女人瞬間漲得更加嫣紅的一張粉嫩小臉,男人的心情愈發愉快起來,“你不肯脫,又如何證明,這玉佩是你的呢?”
脫衣服跟證明玉佩是她的有什麼必然聯絡麼?!
鳳幽夜學過的東西很多,卻從來沒人教過她要如何應對男人的“調戲”,尤其那個男人還是她夫君的時候……
她嚥了口唾沫,眼睛不敢看他太過美麗的臉孔,只一味盯著男人手裡的那枚東西。
等了許久也不見女人有任何舉動,銀髮男子訕訕地將高舉的那隻手收了回來,玉石的幽光轉瞬隱沒於他的掌心,“看不出你還挺笨。”
“什麼?”她懷疑自己又有了幻聽。一定是她聽錯了,一定……
“這石頭,應該是昨夜侍寢的人留下的,可你方才卻說那人不是你。”男人不理會她詫異的反問,只輕描淡寫地指出了她的謊言。
“……是我撒了謊,昨夜……確實是我。”鳳幽夜從未想過,自己竟會有被人逼迫得“俯首認罪”的一天。
男人看了她一眼,“是你什麼?”
“是我……”如果只是點頭承認,就可以將東西拿回來的話,她似乎也沒有多大損失。鳳幽夜咬著唇瓣好一會兒,才將那兩個字輕吐出口,“侍寢。”
“也就是說,那個被我‘玩弄’了一整夜的女子……就是你了?”不等漲紅臉的女子說什麼,男人又淡淡一笑,“那麼被褥上的落紅,定然也是你的了。”
臉兒瞬間燙到像是發了最嚴重的高燒,鳳幽夜忍不住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