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轉,“你到底把他扔哪裡去了。”
“非洲,盧茲卡礦場,開礦去了。”
“!!”
兩年前,宮旻雪安排程聞濯出國,人都快出境了,不料被洛棋笙半途截住。
那段時間,程湛還在昏迷中。洛棋笙獨自找到程遠章。
大意是,程聞濯這個爆裂性子,一個人在國外,指不定哪天惹了事,就被人砍了。像上次得罪了人,被人輪了一樣。
程遠章太瞭解程聞濯,也清楚這人出去後,便是徹底廢了。可是,程北山和宮旻雪寧願他滾去國外,也不想讓他坐牢。
洛棋笙表示,把人交給他,留著他的命。
程遠章最終同意了這個提議。
隨後,洛棋笙把程聞濯送到杜奧朵的礦場,明確說不用格外照顧。
杜奧朵自然而然就把這人和其他開礦的工人扔到了一起。
程聞濯什麼時候吃過這種苦,盧茲卡廠區最好的宿舍,他都要挑三揀四,而要和一大群髒兮兮的曠工沒日沒夜的待在一起,他怎麼受得了。
最初的那段日子,他天天噁心到吐,但工時不減,他一個人做不完,集體陪他加工。為此,他沒少挨曠工的揍。
在盧茲卡,根本沒人當他是什麼程家少爺,對他吆五喝六,活幹不好,只有被罵被打的份。
程聞濯曾經想過偷偷摸摸的溜走,結果被工友舉報,杜奧朵親自拿人。
在礦區偷跑是很嚴重的事,杜奧朵徵詢了下洛棋笙的意思。
洛棋笙說:“別弄死就成。”
於是,杜奧朵把程聞濯鎖在最深的礦洞裡,關了三天三夜。
放出來的時候,程聞濯徹底崩潰,不見天日的三天三夜,他幾次想要自殺,可惜他並沒有這個勇氣。
……
時隔兩年,江城國際機場,程湛第一次見到程聞濯。
以前的那種傲慢,囂張被全部磨光,每一步走的都是戰戰兢兢。
程聞濯穿了件洗得發白的羽絨服,鴨毛從衣服的褶子縫裡鑽出來。頭髮凌亂,眼窩深得凹陷下去了。
走路的時候一瘸一拐的,瞥見程湛,目光會不自覺的卑微垂下。
從機場到程家,一路上程聞濯都沒有說話。像具人偶一樣,縮在座位上,呆滯的望著窗外。
格海路,程家。
程湛抱臂,倚在車門旁,看著程聞濯拖著受傷的右腿朝大門挪動。
宮旻雪的生日,程湛並沒有想要進去。
這時,程聞濯忽然一個轉身,跟著“撲通”一下,跪在程湛面前。
他嗓子嘶啞,一頭栽在地上:“哥,求你放過我,我不想再要回非洲了,哥……求求你……”
程聞濯淚流滿面,腦袋一下下,重重的磕在地上。
兩扇鐵門徐徐開啟,程北山扶著宮旻雪從裡面走出來。
宮旻雪一見到程聞濯,眼神多了一抹恍惚,卻沒說話。
程聞濯愣愣的爬起來,一步一步走向宮旻雪。顫著聲喊她:“媽……是我,我回來了。”
宮旻雪瞧著他,許久,漠然開口:“你是誰?”
程聞濯那條受傷的腿沒站穩,一下子叩在地上。
程北山走到程湛跟前,把一個牛皮紙的檔案袋遞給他:“謝謝。”
程湛接過袋子,拉開車門,就要上車。
“程湛。”程北山叫住他,猶豫著說,“不去裡面坐會兒嗎?”
程湛手搭在車把上,哂笑:“不用了,我在那裡面,沒什麼好的回憶。”
路虎兩盞車前燈大亮,引擎發出低沉的轟鳴,眨眼間,已經開出了格海路。
程北山在門前站了半天,道路盡頭早已望不見那輛車子。
他心底突然狠狠的一抽,他有種錯覺。
這人,或許這一世都不願再見他了。
如同那些匆匆過往的路人,此生再不會遇見。
——
夜風把臥室的窗簾吹得亂飛。
洛棋笙洗完澡出來,發現臥室到陽臺的大門敞開。
程湛雙肘撐在陽臺的圍欄上,房間的地上散著一大堆信紙和照片。
洛棋笙隨手撿起一張。信紙的抬頭上寫著:
親愛的北山。
今天是阿湛的滿月,鎮上的師傅幫我們拍了張照片。你看,他像不像你。
這幾天,我總是在想,其實牧綏也挺好的,我們不一定要留在江城,更不用受你父親的要挾,只要你和我一起,去哪裡都可以。
北山,你想見阿湛嗎?我帶他去找你,好不好?
洛棋笙接連看了幾封,全都是陶蓁當初寫給程北山的。還有那些照片,每一張都是程湛不記事的時候。
小男孩咧嘴笑著,絲毫不知道,他被拍下來的這些照片,全都讓陶蓁寄給了程北山,想以此來挽回那個男人的感情。
可惜到頭來,信和照片褪色成了無用的過去,也沒能改變任何事。
陽臺上。
程湛感到腰上一熱,洛棋笙的手已經圈上來了。
“學長。”洛棋笙擔憂。
程湛按住他環在自己的腰間的手,淡笑道:“如果是以前,我可能還會有些難受,現在不會了。”
程湛低下頭,看到洛棋笙的手指在自己左手的無名指根處細細婆娑著。
同樣的地方,兩個人戴著同款式的鉑金戒指。
沒有複雜的紋飾,和程湛的那條極光項鍊是同系列。
兩年前,洛棋笙和程湛在倫敦結婚。
這對婚戒便是蘇薇親手打造,恭喜他們結婚的賀禮。
洛棋笙摸著他的戒指:“真的沒事?”
程湛回過頭,在洛棋笙的臉頰上親了一下:“這兩年,她沒有再出現過。我想,她是真的放過我了。”
“是放過她自己了。”
程湛吸了口夜晚寒涼的空氣:“至少我現在有了不少和她過去的回憶。”
“是的,小時候的學長真可愛。”洛棋笙摟著他,“胖胖的,像沙佈列。”
程湛瞪了眼他:“胖喵比我胖多了好嗎!”
“是麼,我驗證一下。”洛棋笙的手開始不安分,順著程湛的小腹往下滑落。
“你!”程湛有些氣喘,“別弄……啊。”
洛棋笙在他頸側磕了一口,程湛瑟縮了下。
程湛禁不住他的挑弄:“去房間,外面冷。”
“不要。”
洛棋笙將他按在欄杆前,貼著他的耳邊低語,“是學長你自己出來的,而且我們好像沒有在這裡做過。”
“洛棋笙!”
“我在。”
程湛被他撩撥得亻青動,嗚咽著:“那你快點。”
“啊!!”
“學長,是你說的,要快點的。”
“不不是……不是,慢點……”
“是要快點,還是慢點?”
“嗚嗚……”
90、第 90 章 番外二
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