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得到顧卿音的迴應, 鍾書謹也不催她, 而是默默拉起了顧卿音的手, 放到了自己的脖頸上。
那裡的血跡早已被鍾書謹她自己擦乾了, 此刻只餘猙獰的傷口。
她帶著顧卿音的手指,細細摩挲著自己的傷口。
“都把我咬成這樣了, 還不能消氣嗎,真的好疼的……”
語氣柔軟且無害, 滿滿的都是撒嬌討好之意。
每次鍾書謹這麼一撒嬌, 顧卿音再怎麼大的火都燒不起來了。
“不是你讓我罰你的嗎!怎麼, 現在後悔了?”顧卿音洩憤似的按了按鍾書謹的傷口,“知道疼當時還不阻止我!活該!”
“嗯嗯嗯是我活該!我活該!”
黑暗之中的鐘書謹偷偷的揚起了嘴角, 就算現在這傷口被顧卿音戳的更疼了, 也還是止不住她那愉悅的心情。
嗯,卿卿總算願意理她了,那麼這傷受得也算值了。
“好啦, 就看在你把我傷成這樣我都沒生你氣的份上,別再與我置氣了好不好?”
鍾書謹搭在顧卿音腰上的那隻手稍稍收緊了些, 便與顧卿音貼的更近了。
“時候不早了, 我們早些休息吧?”
伸手不打笑臉人, 再大的火氣,都能被鍾書謹這種溫和態度給澆滅了。
顧卿音懊惱地咬了一口鍾書謹的下巴。
真是的,怎麼每次都拿這傢伙沒辦法呢!
再次被咬住時,鍾書謹的眉頭微微顫了顫,隨即她便認命的閉上了眼。
好了, 這下又要流血了。
然而,她想象之中的血肉之痛卻並沒有到來,顧卿音只是那麼輕輕一啃,便已沿著她的下巴,吻至了她脖頸的那道傷口上。
細細地舔去了方才滲出來的那些血珠。
脖頸上的溫潤舌尖,緩解了傷口的的疼痛,也給她帶來了酥酥麻麻的感覺。
鍾書謹立馬就屏住了呼吸,連大氣都不敢出一下。
她本想開口阻止顧卿音這個讓她不適的動作的,可話到喉間,卻又被她咽回去了。
到頭來,她還是選擇了任由顧卿音為她舔舐傷口。
是不捨得說?還是怕顧卿音再次生氣才沒敢說的?可能連鍾書謹自己都不確定吧。
不過,就算鍾書謹沒有言語,她那劇烈的心跳聲還是透露出了她的些許情緒。
在這樣安靜的環境下,那樣劇烈的跳動聲,顧卿音自然也是能聽到的。
一直舔到了那傷口不再滲血後,顧卿音才緩緩的鬆開了嘴。
“還疼不疼?”
鍾書謹緊張道:“不…不不疼了……”
如此,顧卿音總算是染上了些許笑意,她往下移了移腦袋,將耳朵貼在了鍾書謹的心口上,聽著鍾書謹胸腔內那劇烈依舊的跳動聲,道了句:“心跳很有力,不錯,看來這傷對你來說也不算什麼了。”
語氣之中滿滿的調侃之意,聽得鍾書謹的臉色都忍不住紅了一些,於是她趕緊厚著臉皮順著這個臺階下了:“嗯……小傷不要緊的……”
“若是不要緊,那便睡吧。”
顧卿音也沒再與鍾書謹置氣了,有些事情,不想說就不想說罷,她就不信她會等不到鍾書謹乖乖投降的那一天!
沒有客氣,顧卿音直接就枕在鍾書謹的肩窩上了。
而她的手,卻是繞過了鍾書謹的脖頸,搭在了她另一邊的肩膀上。
兩人此刻這搭肩相擁的姿勢,實在是親密的很。
沒被顧卿音繼續調侃著,鍾書謹那狂奔的心跳,總算是漸漸平復下來了。
不過,少了顧卿音那不經意之間的調戲之舉,她倒是多了股說不出的失落之感。
鍾書謹緊了緊手臂,將顧卿音攬的更緊了些,她的下巴抵在了顧卿音的髮絲上,貼著顧卿音,重重的籲出了一口氣。
突然想到之前顧卿音還未迴應她所說的陪其一同尋親之事,鍾書謹連忙趁著顧卿音還未睡著之際開口說了句:“那個…我剛剛說的,陪你尋親的事情……”
“嗯。”顧卿音眼都沒有睜開,便慵懶地應了一聲:“我知道了,睡吧。”
似乎,並不把鍾書謹所說之事放在心上。
這下,鍾書謹倒是有些小小的不高興了。她抬手摸向了顧卿音那紅腫的眼睛,摩挲著那闔上的眼皮,問了句:“就這樣?你就沒別的什麼想問我了?”
“不然你還想我怎樣?”顧卿音拍開了鍾書謹停在她眼皮上搗亂的那隻手,睜開眼道:“是想要我問你為什麼要陪我去嗎?若是你給我的回答只是你閒著沒事幹,我豈不就是給自己添堵了麼?”
好了,這下鍾書謹倒是給自己添了不少的堵了。
沒等她應話,顧卿音便已靠在她肩上,重新閉上了眼。
看起來似乎並不在意鍾書謹是不是真的如她所想似的。
沒過多久,顧卿音的呼吸聲便已平緩下來了。
外頭的風聲,也漸漸靜下來了。
這會兒,顧卿音是睡著了,可鍾書謹卻是遲遲都沒有辦法睡著。
今夜顧卿音那痛哭流涕的模樣,給她帶來的打擊實在是太大了。
細想了很久,最終,鍾書謹只是低頭偷偷在顧卿音的額頭上印下了一吻,便也跟著閉上了眼。
她想好了,就算接下來的路,吉凶難料,她也要護其安然無恙。
反正她是再也不想看到這人流淚了。
交纏著的呼吸,此起彼伏,平緩而有節奏。
很近,很靜。
夜,已深了。
然而唐門那邊依舊是燈火通明,哀樂鳴奏。
“門主!有訊息了!總兵府連夜把昨日抬進去的轎子給抬出來了!”
議事廳內,來人喘著氣,激動的向唐時風稟告著。
“派人跟上了嗎?”
立在唐時風身後的三長老機激動的問了一句。
“隨行官兵比較多,屬下幾人不敢妄動,只叫了幾個悄悄跟上,便來向門主稟報了!”
“深夜出門?還這麼大張旗鼓的?怕是沒這麼簡單吧。”
唐時風皺了皺眉,顯然有些懷疑。
深夜之時,城門緊閉,就算這時候出了總兵府,她們也沒辦法跑出城門,況且,唐門在總兵府外的眼線,府內的那幾人顯然都是知道的,明知深夜他們會盯的更緊,卻還敢選在深夜出門?
這事恐怕沒這麼簡單。
三長老似乎也想到了這一點。
正要說話的時候,又有一人匆匆跑來了。
“門主!總兵府又送出了一頂轎子!隨行兵馬是原先的兩倍!屬下已經派了兩名輕功好點的弟子暗中跟上去了!”
唐時風心中微沉,他點了靜立在一旁掛著孝帶的二長老陳修遠,道:“看來今夜那位林三小姐,定是要折騰點事情出來的。老二,你先帶上一批人馬,繼續去總兵府外盯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