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一個字,剛一出口,兩個人都愣住了。
鄭朗宴呆呆地拉著林俏,看著少女認真地臉龐,覺得自己恍惚間似乎是活在夢裡。
林俏也不再掙扎。
上課鈴聲自樓道里響了起來,到了茶水間被阻隔了一些。
她深吸一口氣,抬頭看鄭朗宴,軟軟的喊他:“鄭朗宴。”
“……哦,”鄭朗宴看著少女眼中淺淺的水汽和眉眼出神,半晌才反應過來,“怎麼了?”
“先宣告,不許反悔。別的你說,我都答應。”那頭幾乎是立刻補充。
林俏眉眼間的神色說不出的認真,她看著鄭朗宴,無奈地嘆出一口氣:“好好學習。現在答應和將來答應又有什麼分別?反正我們現在的任務是學習,其他的什麼都做不了。”
那邊小聲地嘟囔了一句:“怎麼沒有分別?”
現在拉個小手啊,親個小嘴……什麼的,還是可以的嘛。鄭朗宴心裡悄悄地補充。
嘴上卻是順著林俏的話滿口答應:“學啊,當然得好好學。我們等以後再做。”
一本正經的語氣說出引起歧義的話,空氣裡頓時又是一陣安靜。
鄭朗宴看了看林俏瞪他一眼,立刻紅著臉移開目光的神情,幾乎也立刻做錯事般移開目光。
隔了會兒,沒有等到預料之中的批評,他煩躁地撓了撓頭,也不知道怎麼圓這種話,只怕越描越亂。
鎮定了幾秒鐘,他想林俏大約是擔心談戀愛影響學習,馬上保證:“你放心,我一定不影響你的學習成績。”
林俏垂著眸,捏著水杯,聲音放得更輕,像是個惆悵的老母親:“我是擔心你的成績。”
鄭朗宴:“……”
之後一下午的課,鄭朗宴全程都在走神。
視線時不時飄向身邊的林俏,林俏只能紅著臉扶起來書擋住,小聲埋怨他:“鄭朗宴,看書。”
“哦,”鄭朗宴視線停在林俏抓著的書上,漫不經心道,“我這不是正在看麼。”
林俏有些無奈地從書裡抬頭看他,鄭朗宴隱隱被看出一絲心虛來。
他不情不願地抽出本書放在面前,小聲嘟囔句:“好不容易在一起,我興奮一會兒怎麼了。”
——
放學前最後一節課是歷史老師的課。
這個老師特別喜歡抽讀,前半堂課總抽幾名同學起來逐段讀課文。
花名冊從後排一路跳到前面,老師看了看劃掉的第一名,點了林俏的名字。
林俏捧著課本,開口的瞬間,旁邊的男生也認真而愉悅地“哎”了一聲。
兩個人的聲音重疊在一起,鄭朗宴應得有些大聲,全班靜了幾秒,很快爆發出鬨笑。
林俏課本遮著臉,眉頭微皺,臉都羞紅了。
歷史老師也有些失笑,用帶著些廣東口音的普通話提醒:“我讓大家讀課文,就是想讓你們上課專心些,不要走神。好了,這位同學這麼積極,你來讀。”
鄭朗宴倒是滿不在乎的樣子,直接拎過林俏的書,就著她剛剛讀的一個字,用低沉的嗓音,難得認真地往後讀了一整段。
整堂課,不管鄭朗宴怎麼撩撥林俏,她都紅著臉盯著書,不理他。
放學以後,班上的人陸陸續續離開。
林俏東西早都整理好,匆匆揹著書包就要離開。
鄭朗宴正漫不經心地往書包裡裝東西,看她急迫逃離般的樣子,“嘖”了一聲,隨手把書包往肩膀上一搭。
褚剛他們從後排上來,跟著鄭朗宴往外。嘴裡笑著調侃:“宴哥,剛剛課上答應的夠響的啊?”
鄭朗宴扯了扯嘴角笑,看著前面林俏腳步匆匆的背影,態度霸道而蠻橫:“老子幫自己媳婦兒答應一聲怎麼了?”
褚剛愣了一下,加緊跟了上去,語氣裡滿是驚訝:“喲!哥你這是得手了?”
鄭朗宴唇邊的笑意更加深,褚剛這話幫他確認了實感。他擺擺手,沒再作答,跟著前面的林俏過去。
林俏走得有些急,拉開車門的瞬間,帶著輕微喘息。
“王叔。”
“哎,俏俏放學啦?”
林俏點點頭,剛彎身準備坐進去,手臂就被抓住了。
鄭朗宴的頭探進來,唇邊帶著笑意:“王叔,我有題要問林俏,今兒讓她坐我家車啊。保證安全送到。”
林俏扒著車門的手很快被鄭朗宴捉住。
他拉著她走得飛快,幾步就到了自家那輛車那裡,把林俏塞進去,跟著自己坐了進來。
林俏看著他,輕輕平復著呼吸,有些無奈。
“鄭朗宴,你這是要做什麼?”
“跟我媳婦兒坐一輛車啊。”那邊答得理所當然。
很快意識到自己今天太得意說禿嚕了,改口:“女、女朋友。”
林俏臉倏地紅了。
她的眼睛難以置信地睜大,抬手就堵住鄭朗宴的嘴,有些慌張地去看前面的司機。
司機一本正經的開車,像是沒聽到一樣。
林俏咬了咬下唇,有些氣急又無奈,湊近他小聲警告:“你不要總這樣說話,你知不知道我們這是……”
少女胸脯起伏兩下,半晌沒好意思說出口那兩個字。
鄭朗宴被她堵著嘴,一雙桃花眼彎起,緩緩湊近,直到靠近她耳邊。
他輕輕掰開林俏的手,帶著笑意的低沉聲音在她耳邊輕語:“早、戀。我知道啊。”
耳邊的低沉帶著氣流飄入耳邊,酥癢和弱電流般的感覺一霎傳遍全身,林俏猛地向後撤去,跟著坐得離他遠了一些。
賭氣地偏頭看著窗外不說話。
——她還是太低估鄭朗宴的狂妄程度了,哪有人早戀早戀得這麼理所當然的?就跟當了小偷還引以為豪地寫個胸牌逢人炫耀一樣。
身後的人安靜了沒兩秒鐘。
很快又挪了挪,往林俏這邊靠。
林俏別過頭不理他,身後窸窸窣窣一陣,等了下,少年修長溫熱的指尖緩緩爬上她撐在一側的手背,跟著繞到手心來,緊緊地把她的手在座椅上握在手裡。
鄭朗宴輕聲咳了咳,跟著輕聲開口,帶著誘哄:“我錯了。”
林俏抿了抿唇,就聽他繼續說,用有些含混的語氣:“我以後低調點。儘量。”
少年焦急而耷拉著頭的模樣映在車窗上,像是一隻太過高興打翻了東西又不知道怎麼討好的大型犬。林俏看著,有些不忍心,慢慢放鬆下來,手掌變得柔軟,任他握得更緊。
一路無言,很快到了孔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