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朋友。”衛珩心中稍霽,紅著臉,看向她的目光分外堅定,“我此生必不負你。”
他聲音溫柔低沉,如同前世他領兵出城之時,輕撫著她的發:“婉婉,待我回家。”
可是等到衛珩凱旋而歸之時,等著他的只剩一座新墳了。
一路回了雍王府,早已有人等在了王府門前,又有太監放了腳踏下來,老媽媽上前扶了秦婉下來。和衛珩告別之後,秦婉一身都熱,因秦婉體弱受不得涼,所以用來消暑的清風飯都在外面放了好一陣子,讓溫度升回來了些才敢拿給秦婉吃。待沐浴之後,秦婉坐在桌前,吃了一勺清風飯,笑道:“今日老媽媽不是回家去了?怎的又回來了?”
老媽媽說:“不過是回家去看看,放心不下郡主,這才回來了。不過今日回來之時,聽了些閒言碎語,心裡有些擔心。”
秦婉順口問道:“出了什麼岔子?讓老媽媽這樣擔心?”
“郡主可知,現下京中都傳遍了,說是衛家哥兒拜入了鄭太傅門下,變成了皇帝陛下的同門師弟。”老媽媽神色複雜莫測,目光焦灼,“衛家不得聖心的傳言已久,現下指不定有多少人等著看鄭太傅吃掛落呢!”
秦婉大驚失色:“你說京中都傳遍了?!”
第21章 皇后
秦婉驟然變了臉色,讓老媽媽驚了驚,也不知她是何緣故,點頭說:“是呀,京中都傳遍了。”
怎會這樣快?秦婉暗自思忖,衛珩拜師之事,不過是今兒上午發生的,不到一日的功夫,這訊息竟是不脛而走,傳遍了整個京中?秦婉從來就沒想過要隱瞞這件事,但她也知道,用不了幾日,京中就會盡數知道,但也不料來得這樣快。
其實秦婉一點兒都不擔心皇帝那頭,前世皇帝能封衛珩為正二品輔國大將軍,足以見得皇帝並不討厭衛家,若真是討厭,存了心思打壓,衛珩能翻身那樣快?
但現下這訊息這樣快就被散播開來,讓秦婉一點準備都沒有,若是給有心之人利用,中傷衛珩和鄭太傅……
老媽媽看著她變了臉,心中湧出一個怕人的念頭,忙問:“郡主,衛家哥兒按理兒是不可能認識鄭太傅的,這其中……難道是郡主牽的線?”
“是。”秦婉點頭承認了,老媽媽唬得大驚失色:“我的郡主,您的親伯父不待見他呀,這不是跟陛下頂著幹麼?”
“老媽媽不要擔心,我自有分寸。”秦婉含笑,扶老媽媽坐下,又讓紫蘇端了一碗清風飯來,老媽媽急得不行,望著紫蘇便怒道:“你們貼身伺候在郡主身邊,怎的也不勸勸郡主?”
紫蘇和杜若委屈得要命,也不敢和老媽媽爭執,只好默默站在一旁。秦婉忙勸:“和她們無關,是我自己堅持要去的。”又對要開口的老媽媽擺了擺手,“老媽媽信我,我從不做沒有把握的事。”
自打王妃去世之後,郡主行事的確越發的有自己的章法了,但在老媽媽眼裡,郡主也只是個沒了孃的小可憐,她恨不能把郡主永遠罩在翅子底下。但現在聽了秦婉這話,又是一陣嘆息:“郡主……”
秦婉示意她不必擔心,又命人佈菜,吃了飯之後,秦婉在花園裡溜了彎,也就睡了。等到第二日,衛珩拜入鄭太傅門下的傳言空前盛大,更有傳言,是和寧郡主秦婉領著衛珩前去,而鄭太傅執拗不過,這才收下了衛珩。
衛家不被皇帝待見的傳聞傳了數年,這訊息出來,勾起了不少人看戲的興趣。誰不知道和寧郡主一貫得龍,現下竟然恃龍而驕去跟皇帝對著幹,只怕這回是要好好長長記性了。雍王更是不料竟然是婉兒領著衛珩去的,想到上一次首領太監說見到婉兒和衛珩說話,深深後悔起了當時不及時止損。
“婉兒隨為兄的進宮一趟吧?”面前站著一個約莫二十歲的男子,身著月白色團龍密紋常服,腰間綴香囊美玉,襯得男子愈發的面如冠玉,加之盈盈含笑,更是有著無盡的親和力。
雍王現下太陽穴突突的跳:“阿桓,皇兄差你來問罪的?”
面前這人正是皇后所出的太子秦桓,和秦婉一向親厚非常,儼然是至親兄妹一般。一聽親叔叔的話,秦桓笑道:“雍王叔過慮了,只是母后讓侄兒來接婉兒進宮,說是念想婉兒了。再者婉兒自小及大,父皇心疼婉兒的勁兒連我們都是歆羨的,又怎會有問罪一說?”
這倒是,皇帝心疼婉兒的心,那可是連幾個公主都比不上的。雍王神色稍霽,轉頭看著秦婉:“你能麼?”女兒還是一派乖巧的樣子,讓雍王愈發後悔,當日若是不再讓婉兒和衛家小子接觸,現下也不會如此被動了。
“皇伯孃想念女兒了,自該進宮去瞧瞧呀。”秦婉乖乖巧巧的說道。
雍王無奈:“不如為父同你一起進宮去?”萬一皇帝真遷怒了,他在也好歹好一些啊。
“父王不必如此。”秦婉笑說,“如此刻意,無事倒顯得有事。”說到這裡,她又撒嬌似的拉住秦桓的衣角,“還有太子哥哥在呢。”
也明白女兒說的話有理,若是父女倆一起進宮去,儼然是有些逼皇帝不許再問的意思,作為親弟弟,雍王很瞭解自家皇兄。雖說素日裡待秦婉十分優渥,但骨子裡還是個殺伐決斷之人,今日讓秦婉自行進宮去,了不起說幾句,若是自己也進宮去,味道可就不一樣了。
如斯想著,雍王也點頭了:“阿桓,你妹妹便交付與你了。”
“雍王叔放心就是。”見自家叔叔神色黯淡的樣子,秦桓也是好笑,自打嬸子去世,叔叔就愈發的看重三個孩子了,當即對雍王保證過後,後者還是神色慼慼。
秦婉上了馬車,和秦桓並肩而坐,一直出了王府所在的街,秦婉並不說話,讓秦桓有些擔心了:“婉兒,父皇不會如何的,你不要害怕。”
“我不害怕。”秦婉粲然一笑,“我若真的害怕,昨兒個就不會帶著衛珩去鄭太傅府上了。”
她篤定皇帝不會因此生氣,所以並不害怕。現下讓她困惑的,是另一件事罷了。衛珩拜師的事本就壓不住,遲早會為世人所知,所以昨兒個雖然訊息傳得快,讓秦婉始料未及,但說穿了,也在情理之中。然而另一件事就很是奇怪了,除了昨兒個在場之人,又有誰知道是她將衛珩帶到鄭府去的?
而放出她將衛珩帶去的訊息,若皇帝真的討厭衛家,這訊息無疑是將皇帝的怒意再次勾了起來——衛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