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稱奇。
“大姑娘, 日舅母過來, 是給你們帶了帖的。”蘇氏這時候終於說話了,身邊另個大丫鬟寶嬋忙過去, 雙手奉了封極其的玉版紙帖給俞菱心, 上頭赫然是承恩公府朱家的字號。
蘇舅母立刻又補充道:“十月初六是朱家公與姑娘這對龍鳳兄妹的生辰, 貴妃娘娘從裡賞了恩典,主要是疼侄女兒,要為姑娘辦場百宴,請遍京中公卿人家的閨秀小姐們同聚聚。到時連位王府的郡主和縣主些天家的姑娘們都會來。姑娘素來與薇姐兒交,又聽說大姑娘和芸兒都是有才的,心裡喜歡的很,這就專門給你們預備了親手寫的帖麼,大姑娘可定要去啊!”
貴妃娘娘個字,俞菱心其實就明白了。
玲瓏文會到現在雖算太久,也有將近兩個月的時間,雖然表面上眾人仍舊對文華書院十分熱切,其實整體的局勢已經在微妙變化著。
方面是明錦柔與荀瀅很是拉攏了些原本關係並是太親近的公卿之女,另方面因著詩會文會當中的些討論,真正通詩文史書的位閨秀也是當真得了以文會友、討教學問的樂趣。
間中明錦柔與俞菱心在荀澈的授意,有意無意將文華書院時提上兩句,這讓眾人時間看似對進文華書院越發熱切,卻也對文華書院的閨塾部分到底能講授多少史書詩文的學問之事有了個更的期待。
說穿了,若是此時的文華書院當真如同荀澈所說,就是個浮華名頭的架,些真正喜學問的閨秀們即使進去了,只怕用多久,自己就主動退來了。
當然,這個部分大約只有俞菱心完全明白荀澈的籌謀之意。其他人,哪怕連明錦柔在,也未必就看死了文華書院。
有點是很明顯的,就是以籠絡人心而言,目前朱家閨學可以算是在玲瓏文社面前完敗。所以朱貴妃為自家這對龍鳳胎侄兒侄女大辦場生辰,遍請京中公卿之家的少年少女,很可能是試圖扳回城。
“大姑娘如在文社裡頭肯定也結識了少友,”蘇舅母看著俞菱心像沒有要立刻拒絕的意思,反而對帖饒有興味看了又看,連忙補道,“這回的百宴可就更能錯過了,宗室裡的郡主縣主都會來,大姑娘怎麼也得帶著妹妹再多見見世面才是啊。”
俞菱心:“可以。”
“這——真是太了!”蘇舅母原本後頭還有串的話要繼續說,猛然聽到俞菱心這樣答應,登時就給噎在喉嚨裡說來,居然也有些意猶未盡的大暢快。
過經過前回的折騰,蘇舅母也看來了,管這位俞家大姑娘到底是因著馬車事、親孃相坑等事得到了輩的格外憐惜,還是原本身為嫡女就有俞老太太與俞伯晟的看重,之如在俞家門裡,這位大姑娘說的話是比蘇氏這個當家主母管用得多。
其實以俞伯晟如這個從品官位而言,俞家在京中的位也就是上,承恩公府給俞家這個帖已經算是抬舉了,若是帖也完全算得失禮。
蘇舅母還是能覺到,這樣平白到手的體面與榮光,若是這位拗了心的俞大姑娘拒絕說定去,別說蘇氏繼母的無能為力,只怕連俞芸心這個滿心想去的也是去成。
所以近日她才專門跑這趟,還足足預備了兩車的話要勸說俞菱心,誰知這兩車的話倒白費了車半,俞菱心只是應了,還應得十分利落痛快,點了頭就起身:“十月初六,我記了,到時與芸兒同去。舅太太先坐,我有些累,就先回去了。”
蘇氏與俞芸心竟也約而同鬆了氣,都應道:“大姑娘先回去休息罷。”
俞菱心再次了,她先前百般阻攔,是要俞家與朱家打上什麼關係。此時格局已經同,她還是很想去承恩公府看看,朱貴妃到底有什麼樣和手段的。
簡單福之後她就了蘇氏的正房,先給白果使了個眼。因著這些日她到晉國公府和荀家都是帶著白果,主僕之間也越發默契些,白果立時便明白了俞菱心的意思,躬身應便先去傳遞訊息了。
再回蓮意居,俞菱心也真是覺得有些乏了。雖說如她重回少年時,身體還是的時候,過她前世的少年時期很有些氣血足,心神鬱結,其實說起來也未必能比荀瀅身體強多少。
這些天來回折騰,荀家外的賬冊,明荀二家的詩會等等,到得現在她也有點累,索性叫甘露等人預備了熱水沐浴番,便簡單吃了點心,睡個午覺。
或者當真是累了,這覺睡得十分香沉,待得她再醒來的時候,天都已經黑,而白果也帶了回話進門。
接過封信箋,俞菱心開啟看便了。
仍舊是荀澈慣用的竹葉箋,行書龍飛鳳舞,大約是忙的時候隨手寫的。
飛揚的筆畫看得她卻有莫名的暢快與歡喜,帖上就個字:
只管去。
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