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的事,如今大家面對魔族就已經力有不逮了,要再與玄石樓開戰,那是得不償失的事。雖然江小舟也做好了和玄石樓開戰的準備,但能不打,當然是最好的。
而且白玉十二樓確實有規矩,分樓之中不可進行內部爭鬥,所以哪怕如今玄石樓膨脹到這種地步,也沒有直接吞下其他分樓,而是佈下傀儡,用各種手段控制分樓。
只是貪心不足蛇吞象,他終於也將被手中的傀儡所反噬。
……
夜深之後,他們便各自去了百里鳳安排好的房間。綠蘿喝醉了,抱著酒杯不肯撒手,江小舟哄了兩句沒有用。正在此時,江浸月過來找他,夙雁主動說:“小舟,我送她回去吧。”
她是這裡唯一的女修,剛才還是她給綠蘿披的外袍,其他人根本不會注意到綠蘿的情況。
江小舟猶豫了一下,將綠蘿交給了夙雁,道:“她住在下面那個有花的白色小院子裡,麻煩你了。”
“沒事沒事。”夙雁扶住綠蘿,對方晃了晃身子,似乎想離她遠一點,但因為醉酒,還是無力地被夙雁扶住了。
夙雁心裡叫了一聲,這個姑娘的身體極重,她一下幾乎沒扶住。她並不胖,勻稱的骨架上貼著極為漂亮的肌肉,如墨汁飽滿的筆鋒。似乎是有什麼東西沉在她的骨肉之中,才讓她重的如同一座小山。
“綠蘿?”她試探性地像江小舟那樣叫了一聲,綠蘿並沒有給她迴應。
夙雁給江小舟揮了揮手,便踩在天命劍上離開了。
江浸月這才走上前來,對江小舟道:“哥,浮柳山藏著的那兩個人,我殺了。”
“是七星島的人?”
“沒錯,他們藏匿身形,用的是七星島的方法。”
“七星島的人來這裡做什麼?”
江浸月頓了頓,道:“我聽他們說,似乎是對問道宗有所圖謀,最重要的是,長老仍然想殺你。”
江小舟不禁有些納悶:“為什麼,我從來不曾得罪過七星島吧。”而且七星島還拐過他弟弟,要說找麻煩,也該是江小舟找七星島的麻煩。
江浸月無意識地撫摸著腰間的斷腸人,道:“七星島那個地方,確實有一些不一樣。”
江小舟疑惑地看著他,示意他說下去。
“七星島內所教授的法訣,我在乾元大陸中從來沒有聽過。他們甚至不以築基元嬰劃分境界,而是有單獨的實力區分。”江浸月細細地講道:“我當初在七星島中身為四星弟子,大概就是乾元大陸中元嬰期以上的實力。”
“而且七星島給我們釋出的任務,並沒有針對性。不管是新州舊州,他們只想得到他們想要的東西。”
“七星島的領導者,並不是某一個人。我經常聽到長老們在一起討論,但每個長老負責不同的弟子,我在他們身上其實感受不到任何靈力,他們有一種更特殊的力量……”
這樣看來,七星島真是擁有太多的謎團了。
第二天,君從禮離開之前,江小舟帶他去見了烏木道人。
烏木道人如今常居住問道宗內,方便與江小舟隨時聯絡,不過他脾氣依舊暴躁,那間院子不允許任何人進入,就連材料也只能送到院子外面,再由他的傀儡進行搬運。
小橘站在門口,見江小舟來了,高興地叫了他一聲,說:“小舟哥哥,你終於來了。”
江小舟給小女孩拿了一塊糖,說:“小橘,帶我去見烏木道人吧。”
“好嘞。”小橘歡歡喜喜地把糖收起來,道:“我爹這兩天累著了,正在休息,小舟哥哥你們先進來吧。”
兩人進了屋,小橘倒了茶,好奇地看著君從禮。
她如同每一個小孩子一樣,擁有充足的好奇心和旺盛的精力。
君從禮見狀,揮手叫她過來,摸了摸鼻子:“我身上現在沒帶什麼好東西……”
他說著說著,便拿出來一個鑲嵌著靈石的手鍊,遞給小橘。
“這是什麼?”小橘好奇地問道。
“一個小玩意,可以聚集靈氣,是不是很漂亮?”君從禮順手將手鍊給小橘戴上,手鍊通體白色,似乎是用頗為奇異的材料製成的。
小橘轉來轉去地欣賞著手鍊,旁邊江小舟默默地喝著茶,心想,小玩意?你把這價值連城的雲水禪叫小玩意?!
雲水禪便是這手鍊的名字,曾經為一位煉器大師為追求一位女修所鏈,第一次嘗試將大量的陣法融入到小型物品之中,他這項創舉為之後的煉器打開了新的思路,被後世敬仰,流傳千古。
然而那位女修終究沒答應他,而是找了個劍修,煉器大師鬱結於心,竟然很快便去世了。這個雲水禪是他最後的作品,經過多次流轉,最終到了藏寶閣內。
傳言擁有云水禪的人,都追不到自己喜歡的人,所以這玩意雖然價值連城,而且作為煉器大師的絕響,但在市場上,確實不怎麼受人追捧。
不管怎麼樣,雲水禪本身就等於一個小門派的價值了,君從禮能隨手送出,著實讓人咂舌。
小橘看了看江小舟的臉色,伸手把雲水禪扒拉下來,小聲說:“謝謝叔叔,但我不能要,太貴重了……”
江小舟還在感慨小橘真是好孩子,小橘便將手鍊還給君從禮,隨後跑掉了。
“小橘是烏木道人的……”
江小舟剛想和君從禮介紹一下,就見君從禮僵硬著臉轉過頭來,聲音恍惚地問:“她叫我叔叔?”
“……好像是。”
“為什麼她叫你小舟哥哥!卻要叫我叔叔!”君從禮不敢置信,崩潰地喊:“明明咱們是同輩啊!小舟你哪年生的?”
“我也不太清楚……”凡間雖然有曆法,但修真界中人並不依照曆法過日子。畢竟閉關之前是趙國萬德歷,閉關之後,趙國都滅國一百年了,這怎麼能算日子。
修真之人只按大事記年,例如一千年前,白玉十二樓換主,七星樓成立,就算大事。
君從禮還有些不甘,他盯著江小舟的臉,盯著盯著,忽然有點理解了。
江小舟的瞳孔是一種很純粹的黑,面容素白,面無表情的時候便顯得冷淡而疏離,然而他總是很溫柔的笑,看上去確實比君從禮更小一點。
君從禮覺得挺難形容這種感覺的,江小舟並非百里鳳那樣一眼望去灼目的漂亮,而是像安靜肅穆的純白瓷器一樣,這種美並非在皮相上,而是一種深層次的力量。
然而如今的江小舟,更引人注意的是他的身份。
問道宗越強,他便越立足於萬眾矚目之巔。
小橘把烏木道人叫來後,便怯生生地走開了。
烏木道人揉著眉頭,眼神流露出極為明顯的疲憊,他咳了一聲:“你小子今天要是不說出個理由來,以後就別進我大門!”
“前輩?”江小舟連忙站起來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