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卻也沒什麼辦法。軍中斷糧很久了,還能拿得起弓箭計程車兵都是少數。這樣的隊伍,殺一殺攔路的劫匪還可以,但面對魔族,無異於螳臂當車。
“悅公主,請您退到馬車內……”
他無奈地說,已經做好了死戰的準備:“在下會吸引它的注意力,您趁機和國君一起……悅公主?!”
只見悅公主一個跨步走出馬車,推開了駕車的車伕,拿過鞭子。
她單手一揚,卷軸便飛上了天空,明亮的圖案上,一枚光點在不斷地晃動著,指引著問道宗的方向。
“跟我走!”悅公主厲聲說,她挽起寬大的袖子,馬鞭啪地作響,輕快地轉了個方向,隨著卷軸指引的方向疾馳而去。
月容國國君從未教過她針線女紅,她小時候最常做的事就是騎在馬背上看《大統典論》,不論是打獵還是朝堂論政,國君一直都帶著她。
她是月容國最美麗的公主,也是國君悉心培養出的新王。
李將軍一怔,就在剛剛那一瞬間,他在悅公主身上看到了國君的影子。
整支隊伍在悅公主的帶領下,發生了極大的偏移。
悅公主咬著牙,她不知道這樣做能不能從魔族口中逃出來,也不知道會有多少人能活下來。她盯著天上發光的卷軸,心裡恨恨地想,問道宗,問道宗!如果你真的是唯一的活路,那就來救救我們啊!
仂的步伐越來越慢。
它盯著那張卷軸,心想,這可真是巧了,它要找問道宗,這就出現了帶路的。
因此它也不再急著追趕,只綴在隊伍最後方,偶爾興起便踩死幾個跑不快的,戲謔地看著人族狼狽逃竄的樣子。
大約一炷香之後,悅公主看到了眼前一座高山,與此同時,卷軸上標註著浮柳山的地方陡然亮起來,悅公主心裡放鬆了一些,既然已經到了浮柳山,那麼馬上就可以看到問道宗……
她縱馬一躍,催著六匹駿馬跳到山上,一路狂奔,最終在懸崖邊上停下來。
年輕的公主往下看了一眼,頓時手腳冰涼。
下面,是魔族與人族的戰場。
原來問道宗,已經自顧不暇。
與此同時,仂也加快了步伐,它唸叨著誰也聽不懂的魔界語言——謝謝你們帶我找到問道宗,接下來,你們就去死吧。
兩方的嘶吼聲交錯響起,震耳欲聾,令人心驚膽戰。
悅公主握緊了韁繩,李將軍策馬走到她身邊,沉默片刻,道:“悅公主,國君是否已經駕崩了?……老臣世代都是軍中之人,為國君一生征戰無數,不求榮華富貴,只求迴歸故里。如今月容國已經沒了,老臣再沒有什麼念頭……之後我會帶著所有戰士攔住魔族,公主你儘管離開吧,只要你還活著,月容國的血脈就沒有斷!”
他終於抬起頭來看這個國家中最尊貴最美麗的女人,卻見悅公主眼角尤有淚痕,眼神卻堅毅無比。人往往在失去什麼之後就會變得成熟,悅公主已經失去太多東西了,她無所畏懼。
“將軍,我的斬馬術,可還是你教的。”悅公主拿起馬車旁的一把長刀,此刀形狀幹練,刀身纖細,是為力量較小的悅公主量身定做的斬馬刀,悅公主愛惜異常,總是隨身佩戴。
“要戰,便一起戰!”月容國沒有逃跑的公主。
李將軍既欣慰,又心酸,他攔住悅公主,大叫道:“君子不立於危牆之下,公主,老臣去矣!”
他一人一馬,衝到魔族仂面前,橫刀立馬,一躍而起。
悅公主想閉上眼,但她試試地攥緊了斬馬刀,強迫自己記住這一幕,憤怒來源於無能為力,她的心被烈火灼烤,痛不欲生。
啪——!
魔族的身體轟然倒地,滾燙的血液劈頭蓋臉地澆在李將軍身上,他愕然地抬頭看去,是他殺了魔族嗎?當然不是,他已經做好了必死的準備。
一把長刀從上而下,從中斬斷了魔族仂的身體,動作相當寫意,如同斬斷一塊豆腐。
他的身形從魔族身後露出來,走到悅公主面前,看到了她的斬馬刀,帶著一絲笑意:“你也用刀啊,真有眼光!”
悅公主瞪大了眼睛,心裡忽然湧起一絲窘迫,與這人的刀相比,她的斬馬刀如同紙糊的玩具。
“你是?”悅公主結結巴巴地問。
“哦,忘了說,我是問道宗內斷刀門下第八代弟子初九,兼任左營營長。”初九收起刀,漂漂亮亮地對悅公主行了一禮:“月容國公主大駕光臨,一路上辛苦了。初九在此恭候多時,請隨我來吧。”
他一揮手,飛在空中的卷軸便乖巧地落在了他的手上。
李將軍清點了還活著的人,所有人跟著初九,繞過了正面的戰場,往問道宗的方向走。
悅公主既疲憊不堪,又好奇激動,問道宗究竟是什麼樣子的,她心裡有過無數的猜想。兩人在前面走著,此時彷彿一切都慢了下來,他們再也不需要爭分奪秒,無望地走下去,因為目標就在他們的眼前。自稱初九的人看年齡不過雙十年華,和她差不多。但修真之人的外貌不隨時間流逝而變化,所以他實際上,肯定不是一個少年。
戰場之上的廝殺聲還在繼續,悅公主問:“問道宗正處於戰事中嗎?”
“一次小規模的戰鬥而已,很快就會解決。”如今的初九,已經能輕描淡寫地將幾千魔族參與的戰爭稱作小規模戰役了,這種程度的戰鬥,對問道宗來說非常頻繁,他們已經習慣了高強度的作戰。
不管是遭遇戰,突襲戰,正面戰爭,情報戰以及其他方面的戰爭,問道宗都已經積攢了相當多的經驗。
悅公主又問:“問道宗知道我們會來?”
“知道一些。”初九的話比起其他人來說是比較多的,他晃了晃手中的卷軸:“這張卷軸,不僅能指引你們前來問道宗,也會為我們提供一些資訊。”
悅公主往後看了一眼,她身後是月容國倖存的民眾,人人臉上都是疲憊而麻木的神情,儘管他們知道自己已經到了問道宗,可依舊是迷茫大過了喜悅。
值得嗎?
這一路走來,拋棄了故土,失去了家人,遊走在生死邊緣,值得嗎?
悅公主停步,看向初九:“所以,問道宗知道月容國經歷的一切苦難,卻一直袖手旁觀嗎?”
作者有話要說:
第228章 第二百二十八章
初九聽了,攏起袖子問道:“你怎麼稱呼?”
李將軍皺眉,公主是何等地位,怎容陌生男子這樣問話。但轉念一想,這裡是問道宗的地盤,而對方是一名修士,要毀掉整個月容國也不過揮手間的事。
他默默地跟在後面,內心一陣悵惘,這裡不是月容國,公主的地位,在這裡一無是處。
李將軍轉頭看向悅公主,想到對方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