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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閱讀9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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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琴樓的心情。他半年沒見許霆夜,這次冒著生命危險去見他,中間肯定嚐遍了思念之苦。更別提他中了彈之後,躺在許霆夜懷裡,知道自己以後也見不到他了。那種思念,絕望,和對愛人的不捨,他體會得太深了。”

祝權聽得分析得頭頭是道,點了一下頭,合上劇本,“看來,是我庸人自擾了。”

艾長樂仍舊望著天花板,彷彿那裡有朵花,“權哥,我其實挺期待三天後我會演成什麼樣子,真的,我還沒試過這種方法。”

祝權起身,把凳子放回原來的位子,望向酒店不遠處那支正隨著風輕微搖晃的鞦韆。

“我也很期待,加油。”

聞卿知道這訊息的時候是在下午,當時他剛拍完一段戲,得以休息一會兒。鄭巳將這件事告訴他,並特意叮囑他這幾天不要去找艾長樂。

掏出手機一看,果然收到一條訊息:

“我管好自己,你也管好自己。”

後面還配了一個頭戴紅巾的奮鬥表情包。

聞卿勾唇,打了一行字:“好。三天後見。”

訊息傳送出去,螢幕上卻赫然出現了一句話:

“訊息已發出,但被對方拒收了”

嗯???

居然把他刪了???

聞卿愣在原地——這就已經開始了?

腦中忽而回想那天艾長樂在車上跟他說的話:“卿哥,你信我,我會很努力很努力的。”

神色驟然變軟,這句話,不是說說而已。

.................................

為期三天的“禁閉”開始了。

第一天下了雨,天色昏沉沉的,似籠了一層灰色的霧。艾長樂靠在床頭,盯著窗,看它被飄過來的雨滴一點一點打溼。原本玻璃上有灰,雨水粘上去是灰色的。但後來雨勢漸大,水滴匯聚一起能夠成汩留下,將上面的灰塵都沖洗乾淨。之後,窗戶便彷彿用報紙擦過一般,乾淨到能夠看清上面流淌的水紋。

他想起聞卿的一個鏡頭,也是在跟這差不多的下雨天。他隻身站在黑煙裡,穿著戎裝,手握長劍,身後的披風被水浸泡之後沉重得連風也吹不動了。他一個人孤零零地對著漫山野的將士的屍骸,將佩劍橫舉到眼前,任雨滴帶著深秋的寒冷墜落到劍刃身上,粉身碎骨。

就是這個一句臺詞都沒有的鏡頭,讓人看到了一個戰士的哀慟和絕望。

“唉。”

想到那一幕,艾長樂嘆了口氣。拇指放到home鍵上解鎖,手機螢幕被他換成了一個卡通版的桃子。既然說好了不見聞卿,他便沒開啟相簿,也避開所有可能播報聞卿最近訊息的社交平臺。

戲裡就是這樣,許霆夜突然消失之後,琴樓不知道他是生是死,每天都想著他,卻連一張可以用來睹物思人的照片都沒有。

他起床洗漱,衝了一杯牛奶,吃了點麵包。本來嚼在嘴裡回甜的麵包也變得索然無味,總覺得缺點什麼。

雨還在下,興許是前幾天太累的緣故,他又困了,回床上打算再睡一覺,為了睡得踏實,他還把手機調成了靜音模式。

太安靜了。

他能在混沌的雨聲中聽到哪些落到了地上,哪些落上了樹葉。從半開的窗簾望出去,除了搖晃的樹枝只能看到雨,風颳得不小,雨點落下來的時候都是斜的。總說“梧桐葉上三更雨,葉葉聲聲是別離”,現在他有點體會到那意思了。

他如是想著睡去了。

剛醒的時候有點懵,看窗外亮著,以為到了第二天,誰知一看手機,才到下午一點。

雨停了,仲夏的雨總是來去匆匆,讓人摸不著脈。

他站到窗邊往外一瞧,發現天上有一道若隱若現的彩虹。他想起他剛進劇組的那兩天,跟一個小姑娘比賽,人家轉裙子,他轉長衫。明明很高興的一件事,卻被鍾苒的團隊買上熱搜,把這件事張冠李戴,讓鍾苒賣了個活潑的人設。沒有人喜歡在真實生活裡還被當成替身,當時他低落極了。是聞卿對他說了一句“長衫轉得不錯”,他才從低落中緩過神來。

聞卿說那句話的時候,眼神明亮,滿身容光,像極了這道彩虹。

艾長樂開窗,想換換屋裡沉悶的空氣。

下雨會讓人變得多愁善感。

晴天也是。

“所有人就位,Action!”

三天後,劇組終於開拍了最後一場戲。

琴樓從比他個子還低的木門鑽進去,一眼就看到了屋裡正擺弄著留聲機的許霆夜。霎時間,彗星劃過眼眸,整個人都亮了起來。

“許爺!”

他小跑著過去,到許霆夜面前又生生停下,想抱住眼前這人卻又怕太過唐突。於是兩隻手緊緊握在身前,抬起來又放下,攥得發白。

“琴樓?你怎麼來了?你不是在北平嗎?”許霆夜放下手裡的留聲機,雖也驚喜,卻沒有琴樓那般對喜歡之人相思已久的珍惜。

“我打聽到訊息,就連夜坐船來看你了。現在火車查得特別嚴,我沒敢坐,怕又把那些人引來,置你於危難之地。”琴樓攥著腹前的麻布衣裳的布料,他當了紅牌之後,還沒穿過這麼廉價的衣裳,“許爺,半年不見,你還好嗎?之前你受傷了,現在傷好了嗎?有沒有復發?”

他其實最想問許霆夜的,是一別半年,他有沒有像自己思念他一樣思念自己,或者不用那麼濃烈,只用想起一次,哪怕是在某個吃茶的時候,他也心滿意足了。

但是話及嘴邊沒問出口,最後也只問了一些身體和生活上的瑣事。許霆夜這半年過得不錯,雖然養精蓄銳沒什麼大行動,但好在平安度過了最危險的時間。他帶琴樓去他打理的小院子參觀,那裡放著他精心修剪過的盆栽,每一盆都裝著他的抱負。琴樓瞧上了一盆文竹,他還當場送給了他。

琴樓抱著那盆文竹愛不釋手,正打算說什麼,抬頭間,卻發現遠處的陽臺支著一個長條的似乎是槍的東西。他想也沒想,跳起來就護住了許霆夜的頭。

嘭!

一槍打中了他的肩。他沒有鬆手,咬著牙將許霆夜撲倒。

嘭!

第二槍,打進了他的心臟。

許霆夜忙掏出槍朝子彈的方向打去,陽臺上的人卻逃之夭夭。

裝著文竹的小花盆在地上摔成了幾片,泥土四散,混著琴樓胸口流出來的血,黑的。

“琴樓?琴樓!”許霆夜喊著他的名字,從醫療箱掏出紗布來堵在他胸口。

琴樓揮開他的手,說疼。

“我疼了一輩子,最後這點時間,不想疼了。”

他嘴邊噙著笑,眼裡只有身前這人。

接下來,他只說了三句話。一句是,“許爺有沒有受傷?”

許霆夜說沒有,他便放下心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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