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 但太遙遠了。
唯有懷裡的溫摩是切切實實的存在、觸手可及的真實,幾日不見, 他比自己以為的還要想念她,她一撲過來, 全世界便退後。
什麼都不重要了。
他避開她背上的傷, 小心翼翼抱住她。
溫摩全身心都賴在他的懷裡, 感覺她的心就像一條被凍僵的蛇, 而他則是那束溫暖的陽光, 只有靠近他, 它才能慢慢暖過來。
“姐姐……你怎麼了?”姜知津輕聲問,“你的傷還疼嗎?”
“好多了。”溫摩從他身上汲夠了暖意, 鬆開他,問,“怎麼這麼晚了還在這裡?夫子教你念什麼……”
她一面說, 一面轉頭去看他的書桌,姜知津一震,一把捧住她的臉。
桌上鋪著一疊字,絕不能讓她看見!
炎園書房的字能用風旭來搪塞,這邊書齋裡總不能也說是風旭寫的。
溫摩:“!”
他這個動作又急又快,溫摩給他捧了個猝不及防,有點懵,眼睛睜圓了一點瞧著他。
姜知津低下頭,吻住她的唇。
經驗告訴他,唯一能讓溫摩暈頭轉向的方法,只有這個。
溫摩果然無瑕再去管他的書桌,昏昏沉沉就給他攔腰抱了起來。
姜知津抱著穿過花園,向臥房走去。
夜色中中的花園靜謐,空氣裡浮動著茉莉的香氣,臥房的窗子上透出暖黃的光芒,溫摩靠在他的胸前,心中湧起一股柔柔的暖暖的感覺。
那感覺就是整個人泡在溫泉之中,放鬆,舒服,安然。
也許這就是幸福吧。
溫摩這樣想。
在一個微風輕佛的夏日夜晚,想見的人在身邊,想回的地方亮著燈。
小金子忙迎上來打簾子,姜知道:“你們都下去,別礙著我和阿摩姐姐玩。”
下人們忍著笑,都依言退下,只有小金子走之前還瞪了溫摩一眼,覺得這禍水好幾日夜不歸宿,一回來就纏著公子上床,實在是無恥之極。
姜知津放溫摩輕輕放在床上,溫摩一抬眼就看到屋子裡多出一樣東西——一隻很眼熟的衣箱。
寧心兒不單送回了衣箱,和衣箱一起的還有藥。
姜知津道:“寧姐姐讓人帶了話,說阿摩姐姐你身上的傷每隔兩天就要換一次藥。”
溫摩那日暈過去主要是體力耗盡,外傷倒沒有多嚴重,不過眼下天熱,她這兩天又到處跑,傷口確實有點刺痛,於是解開腰帶,脫了外袍,只是在解裡衣的時候,猛然頓住。
姜知津已經揭開小瓷盒,指尖沾了一點藥膏在旁邊等著,見她僵住,便問:“怎麼了?”
溫摩:“……”
溫摩:我有點不好意思,但不知道怎麼說……
當真是奇怪得很。
她從小就進山打獵,受傷乃是家常便飯,有時候傷到自己夠不著的位置,可不得叫旁人幫忙?也未必次次都有女子在身邊,不管是鹿力還是達禾,都幫她上了過藥。
姜知津其實比他們都更為親密,親也親過,抱也抱過,上個藥又有什麼打緊?
溫摩這樣開解自己,試圖讓自己通情達理大大方方,但一想到要在姜知津面前寬衣解帶,她的身體就無法控制地有點緊張,臉上一陣陣發燙。
“呃……我突然想起來,在侯府的時候阿孃給我上過金創藥了。”溫摩將解到一半的衣帶緊緊好,“這個先不用了,快睡覺吧。”
姜知津站在床畔,看著她。
她坐在床畔,床架案上的燈燭剛好照在她的臉上。
一點緋紅像是胭脂在水裡化開那樣,迅速在她臉頰上洇開來,且一波波擴散,直把耳尖都染紅了。
他的阿摩,害羞了。
他拿帕子將指尖上那一點藥膏擦了,矮身在她膝前蹲下,仰望著她,眸子亮晶晶地,“姐姐你是不是很熱?你的臉紅了,很紅很紅。”
“……”他這個姿勢讓溫摩避無可避,溫摩自己也奇怪為什麼這麼扭捏,心中只想怒吼:好端端你臉紅個鬼啊!!!
“我這……不是熱,屋裡有冰塊,我涼快得很。”溫摩可不想重蹈覆轍,萬一他又體貼地幫她脫衣服怎麼辦?但這麼思前想後彆彆扭扭的真不像她,她都快不認得自己了,她咳了一聲,“我這是……這是氣血時旺盛,嗯,沒事,紅一紅就好了。”
“真的不是害羞嗎?”姜知津問。
溫摩的臉頓時又燙上了一級臺階,她差點兒沒跳起來:“怎麼可能?!”
“可是姐姐你的臉更紅了呢。”
溫摩:嗚嗚你走開我不要跟你這個小孩說話……
就在她想直接把他趕上床的時候,他握住了她的右手。
右手上還裹著紗布,不過裹得不算厚實,還算方便能動,姜知津輕輕把紗布拆下來,就看到她虎口一圈的傷口有一點點發紅。
姜知津的眸子微沉。
這個傷患嚴重不乖,顯然沒少用這隻手。
他一手託著她的手,一手取了瓷盒來,指尖沾上一點藥膏,輕輕替她塗在傷口上。
他的動作非常輕非常輕,好像生氣稍重一點,就會弄疼她。
從溫摩的角度瞧不見他眼底的神情,只瞧見一排濃密的長睫,在眼窩裡投下濃重的陰影。他的臉像是上天用玉石雕出,完美得如同一尊玉像。
屋子裡悄然無聲,靜謐如水,院子裡蟲鳴蟄唱,一片熱鬧。昏黃的光芒籠罩著屋內,屋角的瓷缸上冰塊無聲融化,一縷縷淡淡的水汽升起,轉眼又消失在空氣中。
溫摩無法形容自己此時的心情。
上個藥而已,又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為什麼她會覺得好開心,嘴角忍不住往上翹?
他為她上藥如此細緻認真,明明好得很,為什麼她卻覺得心裡頭酸酸脹脹的,眼眶甚至有點發紅?
上好藥,姜知津拿紗布重新替她裹好,抬起頭:“姐姐,脫衣服。”
溫摩立即回過神來:“不用了不用了……”
“姐姐自己不脫,我就來幫姐姐脫。”姜知津的臉色無比認真,“姐姐不懂得照顧自己,後背的傷口一定也紅腫了。”
“那也……”
底下“沒什麼大不了的”幾個字還沒出口,姜知津直接伸手去解她的衣帶,溫摩下意擋住他的手,不小心又動用了那隻傷手,姜知津反應極快,迅速縮回手,溫摩正要鬆一口氣,他倏然出手,兩隻手抓住她的衣襟,用力一扯。
“哧”,輕薄的絲綢發出一聲清脆的裂帛聲,身上那件裡衣裂作兩半,露出了裡面的心衣。
溫摩下意識擋住自己,給他嚇了一跳:“津津!”
姜知津板著臉:“姐姐不乖,受傷了就要好好上藥。”
溫摩還從沒見他如此正經過,緊鎖的眉頭看起來有幾分像大人了。
溫摩愣了一下神,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