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空白。
“為什麼這麼急?”
“因為想要你。”
“因為做朋友有時效?”
“沒有。我從第一面見你就沒拿你當朋友。喻之美,你不能再裝傻了,曾經和我表白過,回來了等你這麼久,不是為了聽你說行或不行,你不能這麼對我。”
喻之美突然笑了。這笑容令他生氣:“笑什麼?”
“你想說什麼?”
“我愛你。”
喻之美突然愣住,盯著簡兆文的眼睛,眼淚像是突然從眼角掉出來。
“當真?”
“當真。”
“不是為了和誰爭搶我?”
“開什麼玩笑,從頭到尾只有我們兩個人,誰有資格來搶。”
“不是騙了我又再離開?”
“再質問我就生氣了。如果不是真的愛你,我就從這陽臺跳下樓去,如果你嫌不夠高,我就爬到旁邊任意一幢高樓跳下去,當場粉身碎骨。”
喻之美堵住他的嘴唇:“不用發毒誓。剛才,我看到了。”
“什麼?”
“你從陽臺跳過來時,我看到了心動的痕跡。”
話音剛落,喻之美看著簡兆文的嘴唇,輕輕地覆了上去。她虔誠得像是對著愛神許願,碰到了就禱告成功。簡兆文摟緊她的身體,像是懺悔——自己沒能早一點告解自己的感情。
再也不能允許她逃離自己一秒。愛和瘋狂的瞬間,也就在觸碰的一秒。
喻之美早就知道簡兆文的好處,第一次赤裸相見時就清楚:前凸後翹的男人都是後天訓練,瘦不露骨的人也只是文弱書生,骨架勻亭是敲門磚,真正的令人瘋狂的男人,肉是從骨頭裡長出來的,五官大過臉架子,指節喉結和嘴唇露出的情慾,才是真正的性感底牌。第一次僅僅只有兩分鐘,喻之美笑著把什麼塗在了他的嘴唇上去吻他,當他回過神來就瘋了——壞,太壞了。整個房間散發著青木瓜的氣味,閣樓的窗戶上起了霧,情慾似乎沒再間斷過,他的興奮就像是過山車跳樓機,心神被勾上勾下,連呼吸都找不準頻率,口乾舌燥還去捉對方的嘴唇。單純的刺激和愛著彼此時在身體裡感應到的知覺是完全不一樣的,喻之美面板溫柔又熱烈的觸感讓他感動,他第一次那麼想急著確認,這是不是因為愛他,而喻之美彷彿是個中高手,身體折成一把扇子,纏上他又像條藤蔓。仰躺在床上撞床板的時候,簡兆文總覺得不太對勁,為什麼撞床板的是自己。
他輕輕地把喻之美往床上託,自己又壓上去。被子被身體捲來捲去,最後乾脆落在地上,和月光靠在一起。她骨架細瘦,完全不像個最北方的城市出生的女孩,身體的弧線又都是圓的;她也不是個吻技很好的人,總喜歡惡作劇一樣咬自己的嘴唇,而又總是離不開唇齒,一會兒吻不到,就焦急地過來尋。過山車一圈又一圈,淋溼自己的激流有深有淺,他在耳鳴和失重中呼吸迷亂,直到衝上天際。
他摟著懷裡的人只覺得感動。剛剛要翻身躺在床上,喻之美突然摟緊他:“別,你留在這兒。”
簡兆文覺得自己在融化,整個人被汗水打透,扭過頭時彷彿看到閣樓外的夜空有星星。他聽見喻之美說:“我愛你。這輩子也許我不會再這麼愛誰了。”
“因為我傷害過你?”
“不是。被傷害過才留在心裡的愛情算什麼,辜負的是自己付出的真心,再被包裝成抱憾終生,沒有意義。我想要你,我只想要你。不要你成為傷害我的人,也不要你成為我的英雄,更不要你在我心裡縱了火又消失,我只想要你——不需要被定義的簡兆文,可以隨著時間成為你想成為的任何樣子,我可以一直為你著迷。而且……就算我自私,對別人殘酷,對你的不愛我動輒發瘋,也只想你屬於我一個人。真正愛的人,應該令人生無憾。”
簡兆文說不出話,只覺得星光給了他漫無邊際的感動。而喻之美抱緊了她的肩膀,只輕輕嘆了口氣:“也許我想要的太多了。”
簡兆文捉了她的手放在唇邊貼緊:“問你個問題。”
“你是不是覺得,因為你愛我,所以你總比我卑微那麼一點點?”
“偶爾會有——在我看不到你的時候。”
“我也很嫉妒你。”
“為什麼?”
“因為你活得太像你‘自己’。不是誰都能像你這樣自由地活著,偶爾在我沒有那麼自由的時候,看著你會讓我快樂。我想讓你一直這樣,而想要永遠自由,也許你的生命裡就不該需要……我。”看到喻之美笑,簡兆文有點疑惑:“為什麼笑。”
“我們在生活裡都活得那麼辛苦,卻都因為在對方身上看得到那麼多理想化的東西而有所顧忌。”
星光默許了他們掏空自己的七情六慾,喻之美伏在簡兆文身上,透過些微的光亮看自己的手。能這麼深愛著的人,總會留下一些痕跡在自己的身體裡,而剛剛糾纏在一起的曲線似乎被月光封印,變成了她的掌紋。簡兆文用嘴唇捉她的耳垂,貓終於撬開了臥室的門,跳到他們身邊,似乎聞到了房間不同的氣息。她低聲地問:“我們算在墮落嗎?”
“不算。明明是縱情。”
“我曾經以為男女之間走到這一步,接下來就會特別糟糕。”
“這麼浪漫的城市,做什麼算是墮落。”簡兆文握緊喻之美的手指:“處處都是風情,不做點什麼,才是浪費生命。每次路過外灘看到鎏金的樓宇,我都覺得那是上海舉著夜光酒杯。對我說,扔掉那些煩心的瑣事和待辦事項,和這有姿色的夜幕相比,它們不配;別讓苦難和壓力給自己判死刑,生命本來就該歌舞昇平。”
一大早,簡兆文頭髮在顱頂炸成海膽,聽到樓下有人在擂門。小馬哥站在門口抱怨:“要不要一起約保潔啊?我就可以談個優惠價,一口氣都掃了,給個話啊?”
301和302同時打開了門,小馬哥看到302冒出來的簡兆文,又看到301露出的陌生人,一時間還沒反應過來。簡兆文也沒睡醒,被徐恆和小馬哥劈頭蓋臉地問了一句:“你怎麼從這兒出來?”
喻之美才慢悠悠地冒出頭來:“我家裡有貓,不接受上門打掃。”
簡兆文也並不理會小馬哥的驚訝:“徐恆,收拾好了自己回家,我再回家的時候不希望看見你了。說完這句臺詞簡兆文關上門,喻之美笑著戳他脊樑骨:“簡兆文,你拍美劇呢?”
簡兆文的眼睛牢牢地盯著喻之美,眼睛裡有火。喻之美當然沒忘記自己穿著什麼,等他開口。簡兆文似乎已經開始不會說話:“你要不要打掃,我來幫你付鐘點費?”
“你買春呢?”
“當然不是這個意思。你……要不要再來?”
普通人的固定思維,寫程式碼的